《[刀剑乱舞]审神者不按剧本来》悄悄挖坑

75、局（十二）

　　a414本丸被溯行军攻陷了。
　　曾经审神者用灵力蕴养的花草树木已被付之一炬，而如今，这座本丸已经了无生机了。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鲜血的味道，跪坐在地上的少女手里握着一振碎裂的刀，或者说是刀剑碎裂后的碎片。

　　萧遥熟练地用灵力划破手臂，皓白纤细的手臂上面遍布着血痕，然而对方却习以为常地视而不见。蕴含着充沛灵力的血液滴落在刀剑碎片上，然而已然碎裂的刀剑毫无反应。

　　“他已经碎刀了。”
　　身后一个黑发红瞳的打刀付丧神平静地说道，打断萧遥自欺欺人的做法。

　　“这振太刀已经碎刀了。”
　　鹤丸国永已经死了。

　　平静淡漠的声音宣告着既定的事实，萧遥仰起头看向逆光站在自己面前的加州清光，对方手里的刀剑折射着刺目的光线，而锋利的打刀所指方向却是对准自己。

　　“当您妄想改变既定的历史，妄图违抗这个世界的规则时，可曾想过会是如此结果。”
　　加州清光看着眼前妄想改变历史的人类，仿佛在看一个难以理解的存在。

　　“当您付出了一切，甚至不惜与时政相对抗，最终结果却只是推动平行世界的发展，可曾有过后悔？”

　　“……呵，为何要后悔？”

　　“即使鹤丸国永也是作为其中的代价，或者说……”加州清光微微侧头暗红如血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垂下眼眸的萧遥，对准审神者的刀刃却不曾偏离方向。

　　“就连鹤丸国永碎刀作为代价，您也没有真正地改变您所想要改变的历史——这样的结局，您真的不曾后悔吗？萧遥大人……”

　　萧遥对于加州清光准确无误地喊出自己名字，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头看着碎裂的刀片。

　　“为什么……会是鹤丸呢？明明最不应该受到伤害的就是鹤丸国永！”萧遥伸出手握住加州清光的打刀对准自己的心脏，锋利的刀刃割破手掌，流下了淋漓的鲜血。“无论是时政还是溯行军的报复，甚至是整个世界的排斥与针对，都应该是由我来承受才对！”

　　“真是可怜可悲又可笑啊，萧遥大人……”

　　明明说着讽刺的话语，加州清光的眼神依旧是死寂一般的淡漠，没有半分波澜，宛若一个精致的人偶。

　　“呵，真不像是加州清光会说的话啊！”萧遥紧紧握住手里开始施力的打刀，褐色的眼眸直直看向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的打刀付丧神。

　　“毕竟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一个名为加州清光的时政工具，你才是可怜可悲又可笑啊，加州清光……”萧遥终是放开了手里紧抓着的打刀，神色漠然。

　　【——杀了她。】
　　脑海里传来这样的讯息，加州清光立即挥动本体的打刀。然而距离萧遥脖颈毫厘之间却无法再前进半步，付丧神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周围的空间早就已经铺满了萧遥的灵力。

　　加州清光强行动作，却发现自己本体兀然间出现裂痕，迟来的痛苦卷席而至，打刀付丧神的神色却没有半分变化。

　　“奉劝你一句，如果不想碎刀的话，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啊……”萧遥轻轻舔了一下嘴唇，朝付丧神露出了粲然的笑容。

　　“毕竟你的打刀本体已经沾上了我的鲜血，加州清光你也知道的吧，审神者的血液里面可是蕴含着强大的灵力啊！而且……”

　　“我想起来，一开始我明明已经把鹤丸引去其他安全的地方了，为什么他还会再次回到这座本丸？”萧遥的眼神倏忽冷冽了下来，拼着灵力强行运转的痛苦，硬是再次引发对加州清光的灵力冲击。
　　“无论我再怎么想，也只能想到是你啊，鹤丸对时政从来没有任何信任，他从来相信的只就有你这个所谓的朋友——加州清光！”

　　“是你背叛了鹤丸国永！加州清光！”
　　“......”

　　“抱歉呢，或许你连什么是背叛也不清楚吧，或者也没有这个意识吧，你说是吗？加州清光——”萧遥看着加州清光好似困惑的神情，轻声自嘲了一下，随即低头看向手里的刀剑碎片，神色惘然。

　　被审神者再三称作为没有感情的加州清光，跟随萧遥的目光看向对方手里的太刀碎片，一直不为万物所动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只是不过片刻后便恢复了平静。

　　其实萧遥说的没有错，加州清光确实是没有感情，然而自从鹤丸国永碎刀以后，他却觉得某些禁锢的枷锁仿佛被强力破开一样。后悔与悲痛，愧疚与哀恸，甚至是怨恨，无论是针对自己的还是审神者本身，这些陌生而复杂的，从来不曾体验过的情感似乎在向他奔涌而至。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明明我从来不需要。

　　——真奇怪啊！
　　为什么鹤丸国永的碎刀，会对他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呢？
　　真是难以理解……

　　加州清光看着萧遥再次开始用鲜血保养已然碎裂的刀剑，神色平静地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口。电光火石之间，曾经一些被忽略的，或者说不曾在意的事情忽然浮现在脑海里。
　　“背叛……吗？”

　　“如果我这是背叛的话，那萧遥大人您对鹤丸国永的行为，是应该称之为欺骗吗？”

　　“……”
　　萧遥划破手臂的动作倏忽顿了一下，随即转过头看向突然开始说话的加州清光。
　　“萧遥大人您所谓对鹤丸国永所谓的喜欢之情，其实都是虚假的吧。”

　　“很多事情我原本真是不懂的，但是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我突然就明白了呢。”

　　“鹤丸国永曾经和我说过萧遥大人的事情……”加州清光看向神色漠然的萧遥，对方似乎对于付丧神的话语毫无反应。“您最初对鹤丸国永的一见钟情，不过是因为想要借此理由来找到时政吧。”打刀本体传来的灵力波动，表明审神者不如表面那般镇定。

　　“萧遥大人最初就是想着要改变历史，才会接触鹤丸国永的吧，您对他说的所有的甜言蜜语都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加州清光看着神色恢复平静的审神者，莫名想要笑一下，也不知道是要嘲笑谁。
　　“萧遥大人知道吗？我当初放任鹤丸国永离开这座本丸，可没有想过，会出现他回来自投罗网的情况啊。”

　　“你在说什么？自投罗网？”

　　“......原来您不知道吗？暗堕付丧神鹤丸国永，可是时政的通缉对象啊！他在明知道自己被时政逮捕的情况下，还选择回来自投罗网……我都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鹤丸他最初说想要解除和我签订的契约，不想受到审神者的灵力拘束，才需要回来时政的？他不是说他回来才发现自己被时政追捕的吗？”

　　“您在说什么呢？最初就是因为鹤丸国永被时政追捕，才离开时政的啊，说起来当时也是我帮他离开，只是……他是因为萧遥大人才会回来的吗？那还真是……”

　　“而且——和审神者的契约？受审神者灵力的拘束？萧遥大人才是在开什么玩笑吧。”加州清光神色困惑地回问萧遥：“萧遥大人可知道，鹤丸国永的特殊就在于他本身可是不受灵力局限的太刀付丧神，他不需要通过审神者的灵力化形，也不需要依靠审神者的灵力行动，至于契约？他自己本身就知道怎么解除啊。”
　　“……是吗？”

　　加州清光话刚说完就看到萧遥呆愣的神情，随即便暗中抽动本体打刀，打算发起攻击，然而还没动作起来却感到本体刀收到灵力的冲击，导致再添一道裂痕，嘴里的一直压抑的鲜血也流淌而出。

　　加州清光看着萧遥冷冽的眼神，只是神色依然平静地说道：“看来鹤丸国永的碎刀，对萧遥大人的影响也不是很大啊。”
　　【看了这次想要凭借鹤丸国永的碎刀，来趁机发现萧遥灵力问题的行动要搁置了。】
　　加州清光脑海里传来时政这样的讯息，然而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萧遥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加州清光，神色冷静得诡异。“像这振加州清光一样这么好用的道具，时政也不会舍得吧。”话音一落，看似对加州清光不甚在意的萧遥却轻轻一挥手，本丸里瞬间布满的强悍灵力让打刀付丧神瞬间无法动弹。

　　看着加州清光本体刀再添一道裂痕，萧遥暗自咽下喉咙涌上的腥甜之感，只靠现在的灵力来强行压制这振过于强大的加州清光，还是有点勉强。

　　——但是至少这样，他就不能做多余的事情了，也不能说多余的话了。

　　随即萧遥用灵力把鹤丸国永所有的碎刀片收集起来，珍惜地搂在怀里。
　　“无论如何，所有的后果也应该由我自己承担才对，自顾自地逞英雄以为能代替我揽下所有一切，是谁给他的自信这么去做的，你说是吧，加州清光……”

　　“……萧遥大人，您是想着心存侥幸，再一次改变历史吗？”加州清光看着依然白费灵力蕴养着刀剑碎片的审神者。“历史从来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您之前妄想改变历史，却是迎来如今的结果，还不足以让您清醒吗？”

　　萧遥没有回答付丧神的问题，只是低头喃喃说道：“不是说死都不能放手吗？这样子算什么啊？”少女任由手上的血液滴落在太刀的碎片上面。“既然是我的刀，没有我的命令，他应该连死也不被允许才对吧。”
　　“您在说什么……”

　　在加州清光微微睁大的红眸里，萧遥把太刀的碎片嵌入到一开始划破的伤口里。加州清光兀然间明白为何在一开始，萧遥就没有用灵力修复伤口。

　　“审神者的血肉，是最好蕴养灵力的场所不是吗？”加州清光看着浑然不觉痛楚的萧遥，神色恢复了平静。

　　鹤丸国永的碎刀，并非没有影响。
　　名为萧遥的人类，a414本丸的审神者，鹤丸国永的主人，她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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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的甜言蜜语，都不过是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