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晴雯》路途遥远在一起吧

23、二十二

　　长安连忙去换了一身秋香色棉袄，藕荷色金银鼠比肩褂，湖绿绫绵裙，脚上一双掐金挖云玄青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天青羽纱面白虎皮里的鹤氅，一头长发用一对茉莉花型掐丝嵌白玉的银簪束起，带了宝甄一起出去。
　　上了马车，马车晃晃悠悠的去了醉月楼，路过卖糖葫芦的，长安直直的盯着，华王吩咐了一声，没过多久就有小子买了糖葫芦来。
　　长安一边吃一边想事情，路过一家玉器店，长安突然想去看看，华王府应了，亲自扶着女儿下车。
　　“贵人安好。”这家玉器店十分有意思，若是女子单独来，则由女店员来接待，若是男子自然是小子，但若是男女一同来的，则是收养的太监。
　　原来大太监往往很得势，许多百姓人家日子过得艰难，收入不足以糊口，瞧得眼红心热，就将儿子送去净身，好进宫当太监，当太监一个月的月钱就够一家子丰衣足食了。可是宫里的太监数目有很严格的规定，往往净身的小太监很多，岗位却少，这就造成了一大批候补太监逗留在京城中，他们手里没钱孝敬上头求个差事，家里人大多数见他们没本事又觉得丢人就不肯收留，因此这些候补小太监都是独自一人流荡，分外凄凉。
　　这家玉器店特意买了几个没有门路的候补太监过来招待客人。
　　“这个不错。”长安指的是一尊三尺高的翠玉观音，本朝人极爱宝石珠子碧玺玉石，反倒不大采用翡翠，这尊玉观音用的就是一块儿极好的玻璃种翡翠，这尊玉观音浓阳正匀，色正不邪，通体透亮，“你们家还有这样的玉器吗？”
　　“自然是有的。”小二连忙引着华王和长安进了一间内室，路过的时候华王指了指长安指过的翠玉观音，“将这个包起来，今日所有挑选的东西都送到靖安公主府。”
　　小二知道这是一位大主顾，连声应是，精心伺候着，长安进去很有兴致的挑了一对羊脂白玉镂空雕花镯子，一对淡绿飘紫罗兰翡翠手镯，还有几样玉器，其中一套茶具，整套以绿玉雕琢，雕成荷花样式，杯盏托盘雕成荷叶样式，杯盏如莲蓬一般。
　　“贵人好眼力，这是一套以春牡丹，夏荷，秋菊，冬梅样式的茶具，这是夏荷，用的是绿玉，春牡丹用的是白玉，秋菊用的是黄翡，冬梅用的是红玛瑙。”
　　“都要了。”长安兴致勃勃，华王自然不会扫兴，长安采购欲大涨，可怜北静王府在醉月楼左等右等。
　　长安大手笔又要了一套十二个的红玛瑙十二花色插瓶，一匣子约莫有四十个戒指，一套十二支花钗，这才意犹未尽，“父亲，我饿了，就先这样吧。”
　　华王擦了擦冷汗，他倒不是心疼银子，他就是觉得自己女儿太可怕了，这一挑东西就挑了一个半时辰，可怜的北静王。
　　好送到了醉月楼，北静王不满道:“正则兄可叫我等的好苦。”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跟在身后的长安。
　　“你，我们一起出来吃酒，你怎么还把闺女给带出来了。”看着北静王瞪大双眼，华承敬笑了出来“自然是告诉你，我有儿有女，长子长女都要娶亲了嫁人了，你也该上点心了。”
　　北静王今年不过二十多，但是架不住北静王一家晚婚晚育，于是水溶今年不过二十二，却被众人盯上了他的婚事。
　　“我母妃在家就催我，你也催，这是平康吧。”长安走上前蹲身行李“平康给王叔请安。”北静王连忙叫起，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送什么做见面礼，“我有一个铺面，回头将房契地契送去府上，是我给侄女的见面礼，不许推辞。”
　　长安看了眼父亲，见华王点头，长安便道:“多谢王叔赏赐。”华王带着长安落座，带着的小厮丫鬟则是自己在大堂吃饭。
　　华王亲自照顾女儿用饭，水溶悄悄打量了一晚就连忙收回目光，原本碍于长安在，水溶没多说朝堂上的事，然华王却不顾忌。
　　“国库空虚，好多人都借着国库的银子却不偿还，户部一去催款那些人就哭喊着家里穷，还不起，圣上也不好下手。”
　　水溶也叹息，“何尝不是，昨儿我和荣国府二房的二爷吃酒，他嘴里满不在乎，什么金银物件，连他们家丫鬟都看不上。”
　　“有钱糟践却没钱还库银，一群蛀虫。”水溶摇头“圣上也不好动手，到底老圣人还在。”
　　“既然他们不肯还，不如掏空了他们。”长安借口道，水溶眼前一亮，“如何掏空？”长安轻笑，“若是允许妃子省亲，但又要求必须有重宇别院，若是本身有别院的倒罢了，若是没有，可不是举家之力修建别院，到时候，哼。”
　　话音刚落长安便觉得身上阴冷了许多，也有些脱力，长安不由得拢了拢手炉，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天道留一线生机，他们这样重生几世的人虽有天道庇护，但也受天道规则，她今日提出省亲要比原轨迹早了一年，天道感受到轨迹的提前，自然降罪于她。
　　若是这里是旁人。长安提就提了，偏偏坐在这里的是水溶和华王，当今重用华王，而水溶，则是锦衣卫北指挥使。
　　当年圣祖皇帝以幼主身份登基，大宣正是内忧外患之时，羲和公主以铁血手腕摄政，立乌衣骑，乌衣骑着黑衣，以黑面具覆面，行走于黑暗，后来圣祖执政，羲和公主当着重朝臣之面令乌衣骑揭下面具，从此乌衣骑改为锦衣卫，北镇抚司拥有自己的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南、北镇抚，司下设五个卫所，圣祖八年，沙俄大军压境，羲和公主带领乌衣骑中几个手段最残忍的统领和十万大军，后来羲和公主血溅沙场，力退沙俄。
　　单说长安今日说出的事，水溶和华王只怕会一力促成此事，两人跳过这个话题，说起了别的事。“年前抄了几家，搜出金银珠宝金玉古玩就有价值几百万，还不说田契地契等，单绫罗绸缎绢纱就有足足三万匹，圣上大怒，要求户部尚书将这些东西折变现银一千万两，只多不少，现下户部尚书正发愁呢，忠顺王原说要底价买进些良田，也被户部尚书婉拒了，听说他老人家很骂了户部尚书一日。”
　　“户部何时开市？”水溶眉头一挑，“你家私足有千万之巨，就是分了次家也不至于到了要去打户部的主意？”
　　华王盛了碗汤给长安，“平康和平顺都要另立府邸，我家老二也要离府别居，旁的也不说，直说平康，公主和我都想多给平康攒着家私。”
　　“是了，平康就要搬去青园了。”水溶似乎想起来了，“户部五日后开市，户部尚书也是个人物，他把一样样物品都定了价造了册子，若是低于定价户部尚书是万万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