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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

  •   武大郎哭得特别惨,他本来长得就不怎么好看。这么看起来,就像是棵被人抹上鼻涕的老松树,皱皱巴巴的,可怜又可恨。

      潘金莲任他哭得昏天黑地,始终无动于衷。好像马上就要被丈夫卖了偿还赌债的女人不是他一样。

      “大嫂?”武大郎还以为潘金莲是气懵了,小心翼翼地看她脸色:“大嫂,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

      潘金莲扣着指甲,头也不抬地说道:“和离。”

      和离了,她就不算武大郎的妻子,这赌债也不就用潘金莲来抵账了。

      武大郎没想到都这时候了,潘金莲还想着要和离,这婆娘实在是太心狠,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才去赌。

      “大嫂,咱俩夫妻一场,你何必这么狠心!”

      “别总说那些没用的,一不是我让你去赌的,二我也没花过一分你赌赢的钱。”凭什么让她还这个债。

      “不行,我不答应。”武大郎咬定了不肯松口。

      “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别想着我会替你当*子”潘金莲咬牙说道:“大不了,咱们就鱼死网破,我看谁能挨得过谁。”

      “大嫂,你..这是逼我去死啊!!”

      武大郎觉得自己太难了,外面有西门庆那种心狠手辣的奸人陷害,内里又有这样的心狠不贤的妻子,内外交加,分明是要逼着他往绝路上走。

      “我呸!你别再这给我装可怜,我不吃你这一套。留着给你那傻弟弟看去吧!”说起武松,潘金莲的心思一动,想出个主意来。

      “唉,这样吧?我帮你出个主意解决了这赌债,你把和离书给我怎么样?”

      武大郎听了潘金莲的主意,并不怎么心动,她一个妇人家的能有什么好办法?

      “大嫂且说来我听听。”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法子,主要还得靠你那个好兄弟。”这还是上次那件事之后,潘金莲第一次提起武松。

      武大郎:“可二郎去东京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怎么能靠得上他呢?”

      潘金莲:“他不回来,你就不会托人去找吗?多花几个钱,请个亲信的人去路上迎一迎。让他早一点回来,有他给你撑腰,想想那帮人也不敢太嚣张。”

      武大郎还是觉得不行,西门庆那边催他还钱催得火急,武松回来又需要一段时间,如何能够来得及。

      “那你就不会跟他吊个伎俩,让他稍微给你缓一缓。”潘金莲好悬让武大郎给气死。

      “这是真金白银的事,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武大郎还是觉得不妥,他欠下的又不是小数目,一时半会儿哪儿去凑那么多的钱。

      “你什么都不想往外拿,当然不简单了。”潘金莲不急不缓地说道:“先把房子卖了,我这里也还有私房钱,凑一凑怎么也一半儿。你再去邻居那里借一些,凑够个七八成,先把他们糊弄住,等到你弟弟回来不就好说了。”

      说起卖房子,武大郎又有些舍不得,但见潘金莲肯拿私房钱给自己还债,心里还以为她是回心转意了,一时间悲喜交加。

      “别高兴的那么早,我的私房钱可不是白拿给你的。”潘金莲立即戳破了他美妙的幻想,朝他伸出一只手。

      “和离书先拿过来!”

      年关将近,在外的游子,个个归心似箭。一场大雪,将武松他们耽搁在路上,只寻得间破庙避雪歇息。

      “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要是耽误了归期,县令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官兵甲忧心忡忡地说道。

      武松在篝火旁烤着手,手掌心的伤口位置被火一烤就痒痒起来,近来他总觉得心思不定,疑心是阳谷县里的大哥出了事。

      “明天再看看,要是雪停了,我们就抓紧时间上路。”

      当天夜里,冷风从破洞处呼呼地吹进来,睡在篝火旁的人只觉得身上一阵热一阵冷,武松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丝袄,但还是无济于事。

      睡梦中的他,感觉自己像变成了一片寒风中的树叶,被风卷得四处飞舞。

      雪还在继续不断地下着,在阳谷县的潘金莲,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吱呀吱呀”地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堪重负了。

      脸上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她猛地从梦中惊醒,正茫然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听见旁边有人喊他。

      “武都头快走,这房子马上就要塌了!”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样,眼前的破旧屋子开始摇摇晃晃起来,黑暗中屋顶的尘土混着雪花落下,顾不上想太多,潘金莲抓起盖在身上的丝袄就往外跑。

      踉跄跑到屋外,还未站稳就听见身后“轰”地一声巨响,地上炸开一团白烟,雪花溅在他们的身上脸上,潘金莲看着面前轰然倒塌的房子,惊魂未定的同时,忍不住地想到,自己难道这是又跟武松换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

      武松后半夜睡得极安稳,那种如同树叶般在风中飘摇的感觉消失了,身上盖着的丝袄像是变成了一床厚厚的棉被。身边的篝火又被谁点燃了,破旧的庙里变得暖洋洋的,好不舒适。

      唯一不爽的就是,屋顶往下漏水,不偏不倚地漏到他的尴尬位置上,那感觉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

      来月信一样。

      武松被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给吓醒了,怕是之前当女人时留下的后遗症,他一个男的怎么可能会来月信呢?

      怎么会呢?

      心中隐隐有一种熟悉的不祥的感觉,他紧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只要他不睁开眼,他就不会变成嫂嫂潘金莲。

      “大嫂,大嫂,快救救我!”耳旁又响着武大郎急迫的声音,武松不能再装下去,装作刚醒的样子,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哥。

      “大哥,这大早上又怎么了?”

      武大郎楞了一下,“潘金莲”的态度与昨天截然不同,难道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

      “大哥,你快说啊!究竟是怎么了?”武松有些着急地问道。

      “哎,你还是跟我去看看吧!”武大郎引着“潘金莲”走到门外,刚走近门口的时候,他就闻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像是那天王婆想要泼到他身上的狗血。
      待看清楚门外发生了什么之后,武大郎气得跑去厨房拿起烧火棍,就要去找人算账。

      “大嫂,大嫂,你冷静一点,写字的早就跑没影了,你现在出去也找不到人的。”武大郎连忙拦他。

      “你就让他们这么作践你!”武松只恨不得,手撕那帮胆敢欺负他大哥的宵小。

      原来武大郎家的门上,被人用扫帚沾着臭气轰天的狗血,杂乱不堪写了许多侮辱的话语,武松一见就忍不住恼火。

      左边那扇门上写着的是“武大郎,三寸丁松树皮,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右边那扇门上写着的是“潘金莲,柳叶眉桃花脸,篱笆不牢,犬钻得进。”

      武大郎还是很少见“潘金莲”起得跳脚的样子,上次她气成这样,还是说武松调戏她那次。

      “他狗娘养的,要我知道谁干的,我定要他狗命。”武松拽着衣袖擦了两下,血字是人半夜写的,早就已经干透了,只是带下一些细小的血屑。

      “大嫂你快进屋吧!干甚发这么大的火,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去。”

      武大郎家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起一伙人,之前调戏“潘金莲”的那帮浪荡子也在其中,嘻嘻哈哈地嘲笑着武大郎,看“潘金莲”发火,便也跟着挤眉弄眼。

      “快看快看,又生气了。那小眉头往上一竖,还怪好看的。”

      有那不晓事的,起哄道:“气一个,再气一个给爷们看看!”

      武大郎看不下去了,硬把潘金莲屋里推,心里直后悔,早知道就不把她给叫出来。

      “大嫂!”武大郎气得直跺脚,觉得自己受“潘金莲”的拖累被人白白得看了笑话去。

      外面还在喧闹着,那起浪荡子最是记仇,上次被“潘金莲”伤了颜面,这次定要是讨回来的。

      门上的话被他们念了一遍又一遍,教得看热闹的小孩都会背了,随口就是一句“潘金莲,柳叶眉桃花脸,篱笆不牢,犬钻得进。”

      武松皱着眉头,把潘金莲一张春光无限的桃花脸,变成个冰天雪地里的冷面菩萨。

      “究竟是谁,敢这么作践哥哥!”

      武大郎心想脱不了就是西门庆那起子人,愁眉苦脸地说道:“还能是谁,不就是我昨天跟嫂嫂说起的那些人。”

      “都是谁来着?被外面风吹得我头疼,一时记不起名字,就记得有个......”武松装傻道。

      “我昨天才说的,大嫂你怎么今天就给忘了?”武大郎有些疑惑,潘金莲的记性最好了,怎么可能记不住个名字了。

      “这两天事太多,我就给忘了。”武松讪讪地说道。

      “就是咱县里买生药的那个西门大官人,西门庆啊!”

      “奥,原来是他啊!”武松倒是在县令的席上,见过那西门庆一回,好不容易才将名字跟脸对上,那人长得就花花柳柳的,不太正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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