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婚礼前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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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顾客的原因，飞空艇上的人员都对我挺友善的，有个穿着女仆装的小姐姐还给我倒一杯水，在询问对方是否免费后，我安心地喝下了它。
距离目的地还有近八个小时的航程，我寻思着要不要先睡一觉，但当我看到伊路米·揍敌客时，我怀疑他会趁着我睡觉的时间做出一些我心理承受范围之外的事情，所以我还是决定不睡觉了。恰好飞空艇内的环境很不错，适合给游戏当素材用，而且飞空艇上的霸道总裁也是恋爱游戏经典标配了。
反正先记录下来吧，能不能用上再说，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拿出了笔记本开始速写。
等到一切都写的差不多后，我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因此我拿出了那张名片，在反复确认后，我站了起来，走向正在闭目养神的伊路米。
“伊路米·揍敌客，请你杀一个人要多少钱？”
没等到伊路米回话，贴心的管家先生就递给了我一张单子，上面有各种套餐，活像我楼下餐馆开业大酬宾，看上去选套餐最优惠呢。
【首次购买立减100万戒尼！并附赠一张九折打折卡！】
哦，亲亲，省到就是赚到——原价1500万的跑车，现在只要1400万，还附增一次免费补漆哦～～～
感觉自己毫不费力地赚到了100万呢！！
真有眼光！
超棒！
……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广告的原因。
没有依据、毫无关联、支离破碎或流于表面的信息——这些信息让人产生错觉，顾客以为自己知道了很多事实，其实却离事实的真相越来越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是家族企业，零人工成本！而且缴税的流程也有水分！
“卡帕多西亚小姐，你可以根据你要杀的人的实力来选择套餐的。”管家再次领会到了我纠结的眼神，体贴入微地给我拿了第二张单子，上面的价位就比较平民了，至少我的钱包还能再挣扎一下。
女仆走来，帮我倒了一杯凉水，管家对着她点点头，接着对我说：“大少爷最近想给二少爷更多的锻炼机会，所以如果工作不是太难，我建议卡帕多西亚小姐选更优惠的套餐。”
我用手抵着下巴，想了想这也有道理，不过揍敌客家真的没人管管这位大少爷吗，这样子绝对是抽成了吧，压榨亲兄弟真的好吗？
环顾四周，我想找个能当成参照物的东西，可惜飞空艇里太过简洁，除去必要物品什么都没有，我决定纸上谈兵，撕下一页笔记，问：“如果那位女仆可以算成数值为5的暗杀难度，那么管家先生你有15吗？”
眼见管家点了点头，我继续问道：“那么你们少爷会对多少数值以上人出手？”
“正常来说是看价格的，但是大少爷最近把10以下的都交给了二少爷。”
好的，完蛋。
如果我请不起杀手抢先把那家伙做掉，我就要马上去见地下的父母了。
半苦恼半忧愁的我开始揉纸，把一张纸揉成一个小团再抛入垃圾桶。丢完后我起身离开，倏地又想到一件事，于是转头问：“揍敌客对人放杀气要钱吗？如果可以的话，请大少爷心里想着杀我一次。”
“10万体验费。”
“成交。”
啊。
身体，动不了。不过意识倒是清晰的……
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吗？百年家业的沉淀不是吹出来的。
我下了飞空艇后还心有余悸，那一瞬间我的觉得属于我自己的那部分会消失。
唉，人活着真是艰难。还好揍敌客不会免费杀人，所以我才有机会能和对方坐下来聊天和互换名片——拿钱来当衡量生命的标准，也未免不是一种浪漫。
这个点子不错，站在屋檐下躲雨的我打了个响指，把这句“金句”记在了备忘录里。
细腻绵长的雨缓缓地下着，空气中的水分多到让发丝都柔顺了下来，远处的灯光一闪一灭，出租车匆匆赶来，又急急忙忙地离开，行人们都看着前方，无人去一瞥身后。即使是我这种纵横恋爱理论界的大师，也有失手的时候——我忘带伞了。
凭借着猎人证出了机场的我开始思考下一步应该去哪里。
昨天，不，应该是前天晚上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太着急了，以至于连折叠伞都忘了拿。要不现在回机场里去排队等出租车？还是直接在机场里过一夜，早上再坐公交去塞西莉亚那？
因为某个服务链太过完整的家族企业，我现在身上除了留给塞西莉亚的份子钱外，只剩下坐公交的钱了。但是我居然能在那种情形下留下钱，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半夜三更的机场外，寂静无音，唯有风声、雨声和树叶交错声。其实眼睛是可以借着灯光看到不远处的人影的，但是恍惚间我总觉得有什么阻止着我的前进。
嗒、嗒，哒……有脚步声在接近我，而且速度很快！
仿佛一瞬间就从黑暗处走到光下，在被光发现前又隐回它的世界。
我往那个方向眺望，有人撑着黑伞踱步而来。
是个白衣黑发的年轻男人，身材修长，皮肤白净，额头上有个十字架花纹，让他染上了某种奇异样的瑰丽……
看到他的一刹那，我马上掏出打火机扔向远处，并朝他喊道：“我这没有火！也没有烟！你身后六百米就是个隧道，那里人多！”
长得像库洛洛·鲁西鲁的鬼停顿了一下，歪了歪头，像是没听懂我说的话，马上又继续向我走来。
屋檐下的我看着十米开外的伞下的库洛洛鬼，陷入了沉思。
“格林小姐晚上好。”声音也很像库洛洛·鲁西鲁呢，话说这不就是库洛洛·鲁西鲁吗？！你看着文艺少年的模样，一看就是恐怖片大boss。不过他到底是怎么这么快就赶到机场，还恰好遇到了我呢？
交通工具有很多，时间把握的这么准可不太对劲。
思及此处，我摸向了手机——真是难以相信。
库洛洛已经收了伞，和我并排在屋檐下躲雨，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直接给侠客打了电话。
呵呵，如果他这个时间点装睡不接电话……
嘟，接通了。
“喂，侠客，你团长在我手里。”我开局就是瞎扯，说这话时也没顾忌库洛洛就在我身边，反正他想看戏。
侠客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小心翼翼地回答，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呃……团长，你在那？”总之先问一下团长的态度。
库洛洛没有应声，他看到格林打开了免提，也看到了她示意他别出声。
“我当然在。”库洛洛听到格林换了个声线说话，声音低沉有磁性，听上去像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然后，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了。
格林笑了，低音通过电流传到侠客耳朵里，本对他来说很熟悉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宛如平地惊雷——让他想起了一些绝对不能在库洛洛面前说的东西。
“是我的错……”所以格林你不要再用那个声音了！！
我心里冷笑一下，果然他们两个在那之前就认识了，怪不得侠客开团的时候从来都只叫（游戏里开团的）团长的ID，不喊“团长”，看来他还挺有归属感，那么他被当成团长夫人的故事……
“你错在哪了？”在问之前，我已经打开了录音笔，并把音量调到最大。库洛洛在一旁等着我挂电话，看上去极为乖巧，像个高中生在等老师批改作业——等等，我怎么又自动代入了长辈的角色？难道是……算了，全赖侠客。
对于不同语言来说，语速的快慢各有差异。通用语能够成为族普遍的语言，除去历史因素外，它传递信息的能力也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正常情况下一个人一分钟能用通用语说180到300字左右，而侠客硬生生讲出了起码800字，却只讲了两件事。
一件事是他自曝在我手机里装了定位器，但绝对没有装窃听器，口口声声说着纯粹是为了隔壁漂亮姐姐的安全着想，第二件事是装窃听器的时机是某次饭后，我把手机落下在他沙发上了，他就正好“灵机一动”，给我安装了“防护设备”。
漂亮姐姐……对哦，他也比我小来着，看年龄我才是一团之“长”……
“行了，别贫嘴了。”我打断了侠客的自圆其说，时间已经不早了，要是平时我早已进入了深度睡眠了。我忍住打哈欠的欲望道：“等我回去再找你算账，现在我要找地方睡一觉。挂了。”
雨还在下，看着连绵不绝的样子，估计到早上才会停，我看向库洛洛，问道：“你怎么还不走？”难道是想趁我不备来拍我的肩吗？！
传说中，人头和双肩各有一盏灯火，若是三更半夜被人拍肩，就会灭掉一盏，然后就有鬼魂盯上这种阳气衰弱的灵魂，乘其魂魄不稳之时拖走他们的灵魂……
顿时，我看向库洛洛的眼神多了一丝防备。
身穿白衣的库洛洛倒是没想到自己已经被脑补成这样，他撑开了长柄雨伞，站在屋檐和雨之间，向我伸出手，不紧不慢地说：“走吧，我送你去旅馆。”
“为了以防万一，我提前问一下。”格林没有像库洛洛想象中拖延，她就问了一件事。
“有几张床？”
“两张床。”
“那没事了，我们走吧。”
我上前挽住了库洛洛的左手，和他共撑着一把伞，走在雨中。
“这个季节这里的旅馆还蛮难订到的。”库洛洛能订上应该用了些手段。
“是的，还好有位先生退房了，不然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库洛洛看着前面的路，平静地说，“不过格林小姐一开始似乎没有住宿的打算？”
“嗯，我本来打算卡着时间在巴士上过夜的。”谁能料到飞空艇延误了这么久。
“对了，库洛洛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不用太过客气。”刚说完这话，我就能感觉到他朝我这边又靠近了一点，胳膊已经挽在了一起，在这种距离下，腿的外侧也会不小心而摩擦到，水汽带走了热度，让对方的体温变得更加明显……
所以这家伙就不会注意一点吗？
成年男性的礼貌绅士的行为，会让很多女性误解的，最终等待她们的将是地狱。
如果你是个从事服务业的专业人士，应该在日常生活中恪守行业规矩，请做到“不发生多余的肢体接触”，“不要给女性留下半个月后还能打通的电话号码”，“就算是做慈善，也不要留下自己真正的姓名”，以上三点。
“我说你啊——”
搭在左臂上的手突然施加压力，把伞往右边偏了许多，库洛洛发现大部分的伞都到了自己这边。
“你没发现雨是斜着飘的吗？”格林看向库洛洛说。春雨随着夜风飘落，它们极轻，一旦风向改变就会一股脑儿地奔赴下一个地方。库洛洛站在我的右边，恰好为我挡住了大部分的雨水。
“啊，我没注意。”黑发的少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叹了口气，要是当年帕里斯通有这个曲线救国的操作，我肯定请我的偶像金少揍他一拳，然后再亲自补上三拳。
接下来一段路，我们都没有说话，索性不久后我们就到了旅馆。
到达库洛洛定的房间后，我确认了一下是两张床，就把行李搬上了架子，拿出另一套备用衣服，去洗手间换上。
我推开门，就看到库洛洛在扣衬衫扣子，他已经扣到了锁骨，所以不会开启什么特殊的支线。
“我会坐八点半的巴士，七点就会起床。可能会打扰到你，先说声抱歉。”趁着还没睡，我先把要紧的事情说了，“还有谢谢你让我借住，真是帮了大忙。”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道谢，就是库洛洛来接机，然而我知道，一旦提起这件事，我可能就睡不了，所以还是不提了吧。
库洛洛正在翻看一本书，听完这些话后才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睛，似乎思考了一番后，他终于缓缓地问我：“不必客气，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告诉我侠客和那个男人，或者那个男声的关系？”
你就是不想我睡觉吧？！虽然我没洗澡就躺下了，你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刺激我啊！再说你不也是没洗澡吗？！
我向库洛洛投去了怨念的眼神，挣扎了三秒钟，我站了起来，走到库洛洛窗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他们曾经彼此相爱相杀，最终归于相忘。”
说完后我就回到了我的床上，卷起被子，背对着库洛洛，说了最后的晚安，直接进入了梦乡。
床头灯下，库洛洛继续翻看手上的书本。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婚礼前夕（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