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er笔记》王鱼干

2、断念

　　朱紫荆推荐的店叫“小金山烤肉馆”。他们进门时里面已经吃得热火朝天了，三人从人缝间走到一处空位坐下。
　　趁着点菜的间隙，魏雨枫环顾四周，看了看loser饭店里大概的模样。
　　“花苑鱼龙混杂，想在这好过点，起码得知道哪些人惹不起。” 服务员端来三杯粗茶水，朱紫荆呷了一口，“第一个是白校长，她在花苑就是这个。”他向上指了指，尽管这个动作很隐晦，但魏雨枫心中了然——朱紫荆指的是天。
　　“再往后就轮到她的心腹，审核会。审判长主明，执掌学生法庭；可传说中的监察官们却是行走在暗处。”朱紫荆把头往前压了压，另外两人也心领神会照做，结果差点撞在一起。“监察官由白校长和审判长钦点，身份绝对机密，连他们彼此都不知道！监察官可以说无处不在，范人、屌丝、□□，甚至是清洁工和食堂大妈！而且每一位监察官都绝对铁面无私！就算是你女朋友，只要你违例了，哼哼。”他最后冷笑两声，其中的意味显而易见。
　　魏雨枫欲言又止。
　　“唉，以前我对这是深信不疑。可枫仔的事一出，我也动摇了。”朱紫荆耸耸肩叹了口气。
　　座上三人都不免心中悲凉。作为白校长的亲信，审核会本该是维护公正的权力机关，要是连这里边都腐朽不堪了，他们这些小民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呢？
　　“那我的才华岂不是要永远埋没了？”高仁想到了恐怖的情况，缓和了这沉重的氛围。

　　“范人里还有称霸学校的两大王。”朱紫荆重拾心情继续讲。“权王天龙诚和酒王陆冉。”
　　“这个酒王也是六叶？”魏雨枫问。
　　朱紫荆摇摇头：“那倒不是，据我所知六叶就两人——天龙诚和青协会长。陆冉只是捣鼓出来个什么‘品酒社’，声望还到不了六叶的等级，不过他胜在是C市首富的独子。”
　　原来又是个拼爹的……
　　“那青协会长呢？他不是六叶吗？怎么没听别人说起过。”
　　“额，他现在好像当交换生去了，我也不太了解，但是他风评很好，听说平易近人。”朱紫荆摸着下巴回忆，“不过陆冉也平易近人，他压根不在乎什么区分法，品酒社成天打着‘鉴赏酒文化’的幌子开派对，就是吃喝玩乐罢了。”
　　魏雨枫油然对这两人产生了好感，包括陆冉。毕竟硬性条件在那儿嘛，如果仅仅因为人家“首富之子”的身份就予以否定，那简直是偏见了。
　　“据说陆冉还有独特的劝酒技巧。”
　　魏雨枫越来越觉得这位“酒王”一定是个有趣的人：“噢？说来听听？”
　　“你自己去过就知道了。”朱紫荆故作神秘，但明摆着是他也不知道。“其实loser里也有狠角色，比如有个叫‘魔术师’的神秘高手。整整一年，一节课都没上！班上同学连他长啥样都不知道！结果每次测试都是头名！”
　　“还有这号人物？”高仁眉毛一挑。
　　“那可不，各方势力勾心斗角，最后落败的沦为loser罢了。”朱紫荆摇摇杯子，仰头饮尽。

　　就在说话时，东西上来了。
　　铁板底铺了厚厚一层油，肉和蔬菜一下锅就发出令人食指大动的“滋滋”声。看得魏雨枫垂涎欲滴。
　　小金山烤肉店里满满当当，有举杯高呼的，也有默默吃东西的。食客们摩肩擦踵，彼此打扰却互不在意。
　　和左边完全是两个极端。魏雨枫想起了小学课文里的珠穆朗玛峰和雅鲁藏布大峡谷，明明只是一线之隔，明明紧紧相依，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正闹得火热，店里却突然变得落针可闻。
　　魏雨枫后知后觉向门口看去，结果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门外走进来一个女生，一位体型高挑、面若冰霜的美人，不怒自威，盛气凌人，全场被她镇得鸦雀无声。
　　女生神态自若迈着长腿穿过大堂，在最里边的小桌子坐下。直到服务员过去跟她点菜，人形冰雕群才解冻，但声势明显比之前矮一截。
　　她坐在离魏雨枫不远的地方，一股薰衣草香味绕上鼻尖，让烤肉店浓烈的油烟味都稀释了几分。
　　“陈麦可！迈克尔王国的公主！”朱紫荆脖子根都红了。“她一般都在食堂吃饭，偶尔才来丰园，没想到今天居然被我们遇上了！”
　　魏雨枫没敢问迈克尔王国是什么，他怀疑陈麦可能把这边听得一字不漏。他一边理鱼刺一边偷瞄，猛然发现她胸前的徽章竟然有五片叶子！
　　为什么五叶会来这里吃饭？为什么在loser窟里会出现一位公主啊？
　　魏雨枫尤为震惊，眼珠子都瞪大了……下一秒，陈麦可毫无预兆地转头，两人视线对撞到一起！
　　“咿！”魏雨枫差点被刺卡了喉咙！他立马低头咳嗽，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麦可公主平时独来独往，叫人难以捉摸。要是能当她男朋友就好咯，让她冰冷的心只为我一人敞开……”从小金山出来后，三人在街上优哉游哉。高仁吃撑了，开始意淫些有的没的。
　　“怎么样，这顿饭还可以吧？”
　　“重盐重油，别有风味。”魏雨枫笑道。
　　“哎哟，忘拿牙签了啊！”高仁一拍脑袋想起。光顾说说笑笑，他们牙缝里都还塞着菜呢。
　　“去买几串鱿鱼吧，用签子剔牙。”朱紫荆指着前面的路边摊提议。

　　“萧老板，来六串须。”朱紫荆和摊主打招呼。
　　“噢，小胖子啊。”摊主是个蓬头垢面的大叔，要不是手上拿着铁铲，跟个流浪汉没两样。“这兄弟是谁？”
　　“这是魏雨枫，我们的新室友。”高仁介绍，言谈间看得出来他们和这个邋遢的老板相熟。“枫仔把小霸王教训了一顿，被他算计成了loser。”
　　“歪哟，这么叼？”老板稍显惊讶看向魏雨枫，魏雨枫对他笑笑。
　　突然，老板怀里传出一阵广场舞曲，他放下手中的鱿鱼串接了电话。
　　“喂，是周小姐？嗯嗯，我是红浪漫那个萧先生。”
　　咦，红浪漫是什么，好诡异的名字。
　　“嚯嚯，我是做餐饮的，简介上不是有么。”
　　魏雨枫看了看这个连遮雨棚都没有的破摊子，心说的确属于餐饮没错。
　　“啊，我是住在香舍里附近啦。”萧老板撩了撩头发，“呵呵，好的，那我们过两天见面？嗯嗯，拜拜。”挂了电话，他脸上意气风发。
　　“又是相亲的？”朱紫荆问。
　　“是哦，这些女人一个接一个给我打电话，不就是想找个帅点的嘛。”别人提一嘴他马上就来劲，拍着脸自我陶醉道。
　　“上次不还是刘小姐？怎么又换了一个？”高仁问。
　　“唉，刘小姐也很好。”萧老板叹了口气，“可是我，我想要个小姨子啊！”

　　“萧老板就这样，多大人了还吊儿郎当的。”朱紫荆对魏雨枫说。此时他们人手一把鱿鱼串，正围在一个垃圾桶边。
　　“他这样真能相亲成功吗？”魏雨枫疑惑。
　　“嗨，他在这条街卖了好几年鱿鱼，三天两头就说有人约他，可结果一个对象都没见过！”朱紫荆□□下串上的鱿鱼说。“每次临见面时他总要东扯西歪找借口。”
　　“依我看他是得了社交恐惧症，尤其是对适龄女性！”高仁下结论。
　　魏雨枫没再说话，有点同情起这个老光棍。他望向远处，却不想迎来一场噩梦。

　　“我有点事，先不回公寓啦。”
　　“又去找你那个李霸山哥哥？”
　　“谁叫墨雅有魅力呢，开学两天就钓上来一条大的，人家好像是拳击社长吧？”
　　是秦墨雅和其他几个女生，估计刚吃完饭。
　　“我跟霸山哥哥从暑假就开始联系了啦……”她还没说完，就瞟到了垃圾桶旁的魏雨枫。后者手里拿着吃完鱿鱼的签子，嘴角还有一抹油，正愣愣看着她。
　　“怎么了墨雅？”旁边有人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
　　“没事没事……”经过这边时秦墨雅特意低头加快脚步，好像魏雨枫就是堆垃圾，令她唯恐避之不及。
　　“你认识那个男生啊？”女生们走远后还听见有人问她。
　　“不…不认识……”
　　“长得还不赖嘛。”
　　“哼，那可是个loser，墨雅能看得上loser？”另外一个人说。
　　魏雨枫险些拿不住手里的签子。
　　墨雅，原来你只是想要依靠我啊。
　　事到如今，他还是说不出利用二字。
　　“枫仔，枫仔？”朱紫荆胖乎乎的手在面前晃了好几下，他才有所反应。“刚刚那些女生里有你认识的人？”
　　“没有……”
　　“哇，那个卷头发的小个子女孩好可爱啊，要是能当我女朋友就好了，还能和我组个最萌身高差。”高仁没缓过劲来，还在做白日梦。

　　“我肚子胀得慌，去走走算了，你们先回去吧。”刚出丰园，魏雨枫就抚着肚子抱歉笑笑，转身往其他方向走了。
　　“记得早点回来啊！芥子公寓门禁很严的！”高仁远远呼喊，旁边的朱紫荆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制止了他。

　　说是走走，可到底去哪，魏雨枫毫无头绪。闷热、吵闹又眩目，疲惫把他的感官放大了十倍，整个夜晚的躁动黑潮般汹涌而来。他心如乱麻。
　　魏雨枫本能地偏离大路，不知不觉到了清湖外的树林。
　　清湖是花苑三个湖里最小的一个，湖水透明度极高，从面上就能一眼望到底。但水至清则无鱼，这片湖除了清澄明澈之外乏善可陈，反而还光秃秃的，再加上地处偏远，没什么人愿意光顾，久而久之便成了个荒凉地。
　　趁四下无人，他抵在一棵树干上维持身体的平衡。低头看去，那枚三叶校徽就像一个长在身上的丑陋疮疤。
　　魏雨枫一拳向树干砸去，然后是第二拳，第三拳……拳头传来的痛感夹杂着一丝快意。
　　还没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不是吗？起码现在他可以对着大树来上两下。
　　一拳又一拳，愤懑如火、苦涩如冰。

　　魏雨枫一度以为这项重复运动永无休止了，但阴暗的小路口闪出一个人影。
　　来人身材颀长，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下投出两道刀子般的目光，胸前六叶校徽反射着路灯光，晃得魏雨枫发软。
　　魏雨枫把视线落到地上，生怕被戳了眼睛。
　　面色冷冽的学生会长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可话说回来，魏雨枫也没在他脸上见过别的表情。
　　等天龙诚把他当空气似的目不斜视走出好远，魏雨枫还不敢抬头。
　　“少三片叶子而已，没必要这样啦。”他自嘲一声，然后泄了口气钻进树林。

　　林荫深处光线稀疏，再往后更是黑黢黢一片。这让魏雨枫奇怪天龙诚怎么会从树林里走出来，莫非学生会长跟他一样也心情郁闷，也想找个地方静静？
　　忖度此事又不知走出多远，魏雨枫前方出现了光亮。
　　来到林间小道的尽头，才发现夜晚下的清湖别有洞天。由于水的澄澈，整个清湖就像嵌在地里的一块镜子，倒映出簇簇微光。这片阴暗树林的中心地带竟出人意料的通透明亮。
　　湖面的荧光和夜空的星芒交相辉映，梦幻般的夜景令魏雨枫啧啧称奇。
　　原来天龙诚是为这处美景而来。他不禁为自己的妄加揣测而羞赧。

　　他环顾四周，发现对岸还有一座点着灯的小楼。
　　这里还有人住吗？
　　魏雨枫绕湖边向那座小楼走去。可在犹如幻境的此方中，他不由得怀疑起眼前所见的真实性。
　　每靠近小楼一尺，就好像远离了尘世一尺。等他行至半途再回望，来时的林间小道已经被层层树影给遮掩了。
　　仿若凌空漫步，他终于来到小楼之前。
　　小楼样式古朴，匾额烫金的字已经掉漆了，门柱上的雕花也尽是风雨磋磨的痕迹，好在窗户上镶着玻璃，他才不至于有穿越回古代的错觉。
　　这住的究竟是什么人？周遭一片荒芜，却在这里有座小屋子，难道是现代版的聊斋志异？
　　魏雨枫凑近窗前，看清了屋内的情形——里面简单摆放着几件家具，不大的室内还有两面高触房顶的书架，临窗的木桌后，坐着一个长发披散的女孩——女孩套着一件泛黄的宽大睡袍，正埋头翻书。
　　不！她不是女孩！她是个女鬼！
　　“能帮我个忙吗？”就在魏雨枫胡思乱想之际，女孩扬起素白的脸来唤了他一声，眼底露出了狡黠的光芒。

　　“能帮我拿本书下来吗？”见魏雨枫没反应，女生指指身后的书堆又问了一遍。她的声音像松涛一样，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细看之下，女生穿着的也是花苑的制式睡衣，胸前的校徽上还刻有三片招展的兰花叶。可她实在太消瘦了，在夜色烘托下更是像个幽魂一样。
　　魏雨枫鬼使神差点点头，经女生吩咐进屋爬上了书架旁的梯子。随意扫几眼，大部分书都还留着塑料包装，而且各种语言都有，其中不少看起来如鬼花桃符一般。他从最上面一层取下了微微卷角的《红与黑》，是法文原著。
　　“谢谢。”女生接过书，笑得虚了眼睛。“我叫白珂，你呢？”
　　“额…我叫魏雨枫。”他坐在白珂推来的椅子上，神情颇不自然。三叶校徽，这个女生是loser无疑——可有这样的loser吗？从魏雨枫的角度看，她更像一位隐世高人。
　　“请问，你是怎么被贬成loser的呢？你看起来不像loser啊……”他想到了朱紫荆说的那些权谋之争。
　　“我怎么不像了？”白珂笑着说。
　　“嗯……”魏雨枫绞尽脑汁组织语言，好让自己的说法听起来更有道理。“你书架上那些艰难晦涩的读物，不像loser看的东西。”
　　“可事实就是我看了呀。”
　　她理所当然的样子让魏雨枫哑口无言。
　　“你的认知太刻板。”白珂依然笑着，一句批评叫她说得轻描淡写。“何况你不觉得范人太受拘束么？屌丝多自由啊。”

　　“Loser—范人区分法”严格约束了学生日常生活的各项标准，并且明确表示只要违背任意一项就要贬为loser。但白校长倡导的是精英教育，旨在培养贵族名流，尺度更严是天经地义。
　　抗议校规太苛刻？那只能说明你配不上花苑这所学校。但魏雨枫觉得白珂不是那种人。
　　“生活在世界上就必须要遵守别人订的规矩吧？自由过头了会闯祸的。”
　　“那我现在叫你以后都不准睡觉，你会遵守吗？”
　　“当然不会！人怎么可能不睡觉！而且我也不用听你的话嘛。”
　　魏雨枫的反应让白珂蹙起了眉，“噢，如果要求高过头了你也会反抗的吧？”
　　“当然。”
　　“那什么人下的合理的命令你才肯服从呢？”
　　“额，起码得是长辈或上级之类吧？”
　　眉头舒缓，白珂又笑了：“也就是说，到底要不要守这条规矩，最后还是由你自己全权决定的？”她笑起来时眼睛很迷人，也很深邃，魏雨枫感觉自己被看了个干干净净。这对话看似是斗嘴，却带着禅机。
　　风的形状变幻无常，风的轨迹来去无影，而他就像个妄图抓住风的傻瓜。
　　“难道你是自愿当loser的！”
　　白珂笑而不语，手指绞着头发玩。
　　虽然有所猜测，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仍不敢相信。“既然你是loser，那怎么没在芥子公寓住？”
　　“清湖小筑空着也是空着，我想来就来咯。”
　　她又神不知鬼不觉将对话的侧重转移了。从踏进房间起魏雨枫就稀里糊涂地处在被动位置，思维完全被女生牵引着，“可平时上课的话，这里很远不方便吧？”
　　白珂顿了顿，盯着他翘起嘴角，“我从来都不上课。”
　　“你就是魔术师！magician！”
　　看魏雨枫那样像要从椅子上一蹦三尺高。这过激的反应让白珂忍俊不禁：“什么magic啊，我小名叫百科，百科全书的百科。”
　　百科全书么，倒和她的形象相符——住在谜一般的书屋里谜一般的女生。
　　“那你吃饭怎么办？”
　　“这个嘛，有人给我带饭来的。”白珂稍显迟疑地说。
　　“是关系很好的人吧。”能坚持不懈送饭到这个荒郊野岭来，是男朋友吧？以白珂对范人身份的反感，即便有了恋人她也会继续当loser。
　　“额，不过她这学期开始就要忙起来了，以后恐怕没人给我带饭了。”她捶捶脑袋抱怨。
　　“那你只好自己出去了……”
　　“你愿意当我的长期饭票吗？”白珂突然问道，脸上一副让人难以拒绝的表情。
　　这下可把他惊住了。不管怎么说，这要求也太不讲理……
　　“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她循循善诱，“你应该很想摆脱loser身份吧？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恢复范人有两种办法，一是和恋人一起通过审判长的终极考验……”白珂说的话越来越暧昧，引得魏雨枫产生了一连串遐想。“很简单，我可以给你物色个对象。不过终极考验是只有一次机会的，要是没闯过就麻烦了……”她继续摸着下巴思索，语气认真专注，一点也不忸怩。
　　“对象…哪是说找就能找的。而且你不是独居于此吗？要怎么给我做媒啊？”
　　“我虽然半步不离清湖边，可对学校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是有了解的。”白珂敲着桌子正色道。
　　魏雨枫仍是一副不相信的神色。
　　“我不仅知道怎么让你恢复范人身份，还知道怎么让天龙傲离开花苑。”她悠悠然抛出一颗重磅炸弹。
　　这短短一句话里蕴含了超负荷的信息量，可魏雨枫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重点——天龙傲离开花苑！
　　对于恢复范人身份他其实相当有自信。尤其是见识到高仁朱紫荆这两货以后，他深感自己和真正的loser有着云泥之别。但就算他恢复了范人也难免不会再被天龙傲针对，要知道被反复贬为loser可是会退学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勾结了监察官的天龙傲要操弄他简直易如反掌。
　　好吧，他举手投降了，对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女生。
　　“什么办法？”
　　“现在还不到时候。”白珂眨了眨眼睛，魏雨枫马上懂了。
　　“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他上道地问。
　　白珂笑意渐浓，“把你吃的给我带半份就行了。”

　　走出树林，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可魏雨枫没觉得轻松。照着白珂的路子走，他就要带着目的去接近一个人，这不是曾被自己不齿的事吗？
　　他举目四望，沉沉的夜霭对此无动于衷。

　　“就选她吧。”
　　“我再重申一次，这不是选谁的问题。”
　　“我已经决定了。”
　　“你凭什么代替别人做决定啊？”
　　“他们会如我预计，相见、相识、最后相爱。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爱情在你眼里就是个工具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