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好遇见你》星轮叶

46、第 46 章

　　霍岩洲带回了自家的股份，霍达夫不胜欣慰。
　　霍显夫被他大哥一个电话招来了。他看着霍达夫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喜滋滋地在办公室转圈。
　　“什么事呀？大哥，这么高兴。”他笑着问霍达夫。
　　“能不高兴吗？！小洲把屠夫手里的股份弄回来了。”霍达夫眉开眼笑地走到他身边。
　　“你看看。”他把合同递给霍显夫。
　　“这，这怎么做到的？”霍显夫粗粗看了主要的条款，难以自信地抬起头。
　　“也没什么，找了几个朋友帮忙拉爆了屠夫的资管计划。”霍岩洲轻描淡写地说了下过程。
　　霍显夫一边听，一边点头。
　　他第一次不在以长辈的身份俯视霍岩洲，而是从内心佩服自己的侄子。
　　“大哥，后生可畏，小洲真是做了件了不起的事。”
　　霍达夫早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听到他弟弟说的话，只会微笑和点头了。

　　“爸，过两天，我想休个假。”
　　“好，好。你这半个月都没休息，你好好歇几天我让你妈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补补。”
　　霍达夫说话就要拿出手机给陈少芬打过去。
　　“爸，让妈别忙了，我要去趟海市。”霍岩洲赶紧阻止他。
　　“哦。”霍达夫明白。“去吧。”

　　霍岩洲想着周四晚上飞海市，然后周二再回来。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程子悦的时候，IPAD屏幕里的那个人并没有惊喜地跳起来，而是，面露难色。
　　“怎么了？我去你还不高兴啊。”
　　这是什么情况？
　　“当然高兴啊，只不过……”海市的那个人举起手，盖在自己脸上，“我要出差啊。”
　　“我明天到杭市，然后要到包邮区这几个重点城市待半个月。”
　　这好嘛。完美地错过了霍岩洲的假期。

　　第一间程氏虔敬国际学校落脚在海市，但是程氏从来就没有想过只是在海市。
　　虔敬在长三角的布局是以海市为中心，辐射到国内经济最富庶也是民间资本最活跃的地区。
　　杭市有个职业学校倒闭了，程子悦要过去，实地评估看是否合适收购，之后还要去苏市和陵市。

　　霍岩洲听完，颓然趴在办公桌上，把头埋进手臂里。
　　“亲爱的，亲爱的？”程子悦看他久久不出声，唤他。
　　“我们这个月就见过一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两黄了呢。这都天各一方了。”
　　程子悦听到霍岩洲这么说，也沉默了。自从她来到海市，他们两见面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
　　很多时候，她回到海市的家，见到迎接她的一片清冷的时候，
　　也黯然过，也寂寞过，甚至是生气过，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霍岩洲的气。
　　但是，到最后，她都长出口气，给自己打气，这是为梦想付出的代价。
　　没有梦想的人不就是条咸鱼吗？有梦想才有人生啊。加油，加油。

　　霍岩洲抬起头来，看到程子悦黯然神伤的样子，心中不忍。
　　“没关系，我等你回来再休假。”
　　“你跟谁去啊，这回？”
　　“蔡泽凯。”
　　“怎么又是他？！”霍岩洲脱口而出。
　　“什么叫又是他？！”程子悦皱眉。
　　他发现自己出言不妙，赶紧挽救。
　　“我是说虔敬海市大boss，二boss同时出差？不怕底下人造反啊？”
　　“我们程氏才不会呢。蔡泽凯在包邮区人面广，这次杭市的学校情况比较复杂，蔡泽凯这次是去当谈判的主力选手，他不去谁去？”
　　好吧，好吧。今天是邪门了，越聊越话不投机呢？
　　霍岩洲借口还有其他的事，让程子悦早点休息。
　　程子悦也觉得意兴阑珊，干脆就下线了。

　　第二天一早，程子悦下楼，看到公司的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口了。
　　她走近，看到一个人靠在驾驶室车门上。
　　“早啊，程总。”蔡泽凯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早，蔡总。怎么是你开车？小赵呢？”
　　“他刚才送我过来的时候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孩子病了。我让他赶紧回家看看。”
　　“哦。”程子悦刚想说再让公司派个司机过来。
　　蔡泽凯仿佛看出她的心思，“杭市不远，放心吧。我老司机了。上来吧。再说了，杭市那个学校有些特殊，我们正好路上商量下。”
　　这也对。
　　程子悦忽略后座，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蔡泽凯笑着关了车门。
　　“拿铁和牛角面包，我在来的路上买的。”他系好安全带，把早餐递给她。
　　这是她的最爱的组合，她惊喜地接过来，“谢谢。”
　　这一早上起来，正饥肠辘辘呢，程子悦喝下一大口拿铁，幸福满足弥漫在她的脸上。
　　蔡泽凯嘴角上翘，发动了车。

　　他们出发的时间很早，还没到海市的早高峰，所以路况比较顺利。
　　蔡泽凯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说杭市的那间学校。
　　“我昨天刚打听到的，你知道这学校的校长老周为什么要卖这个学校吗？”
　　“不是说，他要收缩战线，回归主业吗？”
　　“那是表面的说法，老周已经破产了。”
　　“啊？”
　　“也不算完全破产，他完全靠政府给他协调的贷款撑着，他儿子在澳门欠了巨额的赌债，老周这是卖资产救儿子呢。”
　　“这消息靠谱吗？”
　　“当然靠谱，我从政府内部打听到的。老周把这事瞒得死死的，不然的话，供应商、债主一起上门，老周、小周非死不可。”
　　“那我们可以跟老周好好谈谈。”程子悦若有所指，蔡泽凯转过头来，两人呢相视一笑。

　　到了杭市，老周在他那个湖边的大别墅接待他们。
　　在那个禅意的别墅里，程子悦隔着袅袅上升的龙井香气，细细地打量老周。
　　果然，在他看似轻松爽朗的笑声里，她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焦虑。

　　一阵你来我往之后，老周带他们去看学校。
　　那第一届也是唯一一届学生已经都出去实习了，学校也没有招新的学生。
　　以往熙熙攘攘的学校这个时候显得很冷清。
　　他们在学校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学校的一角，还留着施工的痕迹，堆着土。
　　“还施工吗？”
　　“搞绿化呢。差不多了，我们办公室里谈吧。外面冷。”
　　都要卖了，还搞绿化？！
　　程子悦一边参观，一边心里暗暗估算。
　　“诶，小心。”
　　她只觉得一股大力把自己拉过去，旋即，她撞到了蔡泽凯的怀里。
　　还没等她明白怎么回事，一根粗粗的圆木棍砰地一声砸在她刚才站着的地方。
　　蔡泽凯搂着她，“你没事吧。没砸到你吧。”
　　他双手按在她肩膀上，上下打量她。
　　她惊魂未定，只是凭直觉摇头。
　　“怎么样，没事吧？”老周也急忙转过头来问她。
　　她深吸口气，摇摇头。
　　这时，楼顶传来一阵声音，三人同时向楼顶看去，只见楼顶上站着好几个人。
　　他们越过护栏，站在五楼天台上。

　　这是怎么回事？程子悦看向蔡泽凯，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惊疑。
　　“周老板，还我们血汗钱。”楼上的人开始整齐地大声喊，然后一条横幅刷的一声垂了下来。
　　红布白字，上面写着“还我们血汗钱”。
　　“哎，唉。”周校长顾不上程子悦他们，急急往电梯走去。
　　程子悦和蔡泽凯很有默契地跟了上去。

　　天台上，站着十几个人。
　　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木棍和砂石，应该是施工后留下来的。
　　估计是刚才他们翻越护栏，不小心把木棍踢下了楼。

　　老周急急上前，“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事好商量啊。”
　　他们一看到老周顿时就激动起来了。
　　“商量个屁，你还我们血汗钱。”
　　“还钱，你拖我们的工钱，拖了两年了。”
　　“我们一家老小都等着工钱过日子，你这是不想让我们活。”

　　大家七嘴八舌地控诉，程子悦他们是听明白了。
　　原来这周校长拖着施工工人的工钱一直没给他们结算。
　　这房子都盖好两年了，怎么还不给人工钱，太孙子了吧。
　　程子悦愤愤地看向老周。
　　“看来，老周真成了空壳了。”蔡泽凯倾身过来，小声耳语。她点点头。

　　那其中的包工头挥挥手，让工人们安静下来，然后，对老周说，“你让我们给你垫钱盖房子，两年了，两年了，你还拖着我们的工钱不结。你这么有钱，你知道我们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的别墅我们进不去，今天终于逮到你了，告诉你，我们刚才联系了好几家媒体。今天你一定要给钱，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老周急得不得了。新闻一出来，肯定会有人挖他们家的财务状况，这到时候，墙倒众人推，他可就真完了！
　　“好商量，好商量，我一定给，一定给。”这大冷的天，老周急出一头汗。

　　老周跟包工头你来我往地磨付款日期。他是真的没钱了。
　　如果时光倒流的话，他一定把他儿子锁在家里，不让他去澳门。
　　或者，在他儿子第一次去澳门赌钱的时候，就打断他的狗腿，
　　也不至于让他儿子越赌越大，越输越多。
　　现在，他儿子不但抵押了他名下的别墅，还欠下了很多高利贷。
　　在儿子的命和生意之间，老周只能断臂求生。为他儿子求一条生路。

　　双方来回纠缠，眼看着今天是不太可能拿到工钱了。
　　天台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工人们的情绪越来越急躁。
　　终于，一个中年男子，跨回护栏，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