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好遇见你》星轮叶

21、第 21 章

　　霍岩洲回过头来，眼里漾着无限的柔情。
　　他握着她的左手，单膝跪了下来。
　　程子悦抽了一口气，用右手捂住了嘴。
　　“Joyce，从认识你，我就从没有想过跟别人在一起，我只是很遗憾，没有早点认识你。从前的岁月，我没参与，请让我加入你今后的人生。I love you, always and forever.”

　　他从衣服前兜里面掏出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单手打开，一枚椭圆形蓝宝石周围镶嵌着一圈碎钻。
　　它闪闪放光，似乎在对程子悦说：快拿起我来，快拿起我来。
　　她深深地看进他眼里，那里有头顶上浩瀚的宇宙，那宇宙中心有一个倩影，那么清晰，就像她每天照着镜子一样熟悉。

　　“Yes, I do.”
　　啊。
　　霍岩洲狂喜地跳起来，熊抱住她。她同时笑了出来。
　　他给她戴上戒指，顺势两手握着她的双手，举到唇边，深深地吻了一下。
　　然后，他放下她的双手，重新深深地拥上她，用最热情的唇述说他的爱的承诺。

　　织女星、牛郎星在银河的两端羡慕地看着他们俩。他们那么亲密，没有距离。
　　一年一会真的太久远。还是活在当下吧。

　　程子悦手上的订婚戒指第一个跳进了Kevin的眼帘。
　　第二天早上，程子悦坐在阳台上。阳光下，湖水波光粼粼，更耀眼的是自己左手中指的戒指。
　　她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拿起来，拨出了个电话。
　　“Hi,K。”
　　那边是伦敦的夜晚，Kevi正放松地坐在伦敦公寓的沙发上。

　　“Joy，你在哪儿？”他看到屏幕里面的景色。
　　“我在Tekapo，我告诉你件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哦。”
　　不知为什么，Kevin突然心狂跳，有种让程子悦住嘴的冲动。
　　“什么好事？”
　　“看。”她把戒指亮出来。
　　占据了整个屏幕的左手亮瞎了他的眼。
　　一股锐利地刺痛迅速地穿透他胸口，他条件反射地捂住那儿，跳动的心从未有过地快。他张了张口，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什么情况？。”声音一出口，他觉得怎么这么刺耳。
　　“订婚戒指呀。”
　　“Joy……”
　　“嗯？”
　　“是不是太快了？你们才在一起多久啊，你确定是他吗？”
　　“……”
　　手机那头竟然是一阵沉默。
　　Kevin心里忍不住地冒出一点希望的烟。

　　“你也觉得啊。”她先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霍岩洲不在，才回答，
　　“K，我也觉得有点快，可是，那一刹那，我想象了一下，如果是别的女人戴上那个戒指，我根本没有办法接受。我觉得没有办法说no。”
　　“那你没有想象过，你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吗？”
　　“别的男人？”
　　“比如说我？”
　　“诶？太乱了吧。”程子悦皱起了眉头。
　　程子悦的皱眉打碎了Kevin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
　　“K，你说得对，我不能想象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谢谢你哦。”
　　“life is short.”
　　突然，Kevin这头冒出这么一句。
　　“我也这么觉得。”
　　程子悦听到门口有动静，回头看了一眼，“Howard好像回来了。我先挂了。”
　　“嗯。”
　　这边，Kevin把电话挂了，整个人往后重重一靠。

　　订婚，订婚，订婚。
　　这个词在他脑海里无限循环。突然，他把手机往墙上的顶灯开关重重一掷，砰地一声，整个公寓陷入黑暗，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亮了又灭。

　　四周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他静静地坐在其中。
　　黑暗中，你会想起谁的模样？
　　是否想起了往日时光。
　　二十多年前，
　　有个小小的脚步不稳的白胖糯米团子天天追着他。
　　等大一些，他们在树下荡秋千。
　　再大一些，
　　他和一个粉嫩的小姑娘把陈爷爷珍贵的古籍善本当成涂鸦本，涂满了儿童的想象。
　　陈爷爷痛心疾首，一视同仁，罚他们两个跪在书房。
　　程子悦跪了一会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像一只花栗鼠，可怜巴巴地看着陈爷爷，还小心机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陈爷爷又是生气又是好笑，“罢了，起来吧。反正这也是传家的，今后，你们自己想办法解释吧。”

　　6岁的时候，他到美国去探望父母，住了一个暑假。
　　林蓉悦说程子悦几乎每天都问她，Kevin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当他从美国回来时，程子悦抱着自己的洋娃娃去机场接他。
　　一见到对方，他们各自挣脱大人的手，飞奔过来，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激动地脸都是通红通红。
　　松开后，程子悦举着洋娃娃激动地在机场不停地转圈。

　　后来，他先到美国读书，在院子里，程子悦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手。
　　他只能忍着不舍安慰她，
　　而当她终于也来美国读高中，他到机场接她时，他们是多么高兴啊。他兴奋地好几天没睡好。

　　前面的二十多年，两人的生活轨迹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那么，
　　他在那里错过了呢？他苦苦思索。
　　也许是，
　　她被高年级的男生苦追，是她挽着他的胳膊，告诉对方，这是她的男朋友。对方不信。Kevin俯身就吻了下来。对方悻悻而去。
　　程子悦看着对方的背影，推开他用中文说，你这也太入戏了吧。
　　也许，
　　也许就在那个时候，他就错了。
　　他应该在那个时候就告诉这个脑神经搭错的女人，他爱她，不是家人，是男人。
　　可是，他没说。
　　他一直都没说。
　　他一直等着她的觉醒。
　　他觉得只有程子悦的自觉苏醒才能配上他最好的爱情。
　　可是，没想到，时间是帮程子悦敲开爱情的门，只是打开门，那一头，是霍岩洲。

　　他任凭往日时光在眼前一幕幕重现。
　　直到今天，“订婚”像一把利剑插入他往日美好的时光，将现实撕的粉碎。

　　那头，霍岩洲提着袋子走进来了，“跟谁打电话呢？”
　　“Kevin呀。”
　　“哦。”霍岩洲没有表示什么。
　　上次Kevin匆匆返回伦敦后，程子悦坚持要把他介绍给她这个发小。
　　霍岩洲也想看看对方何方神圣。
　　于是，他们两人在程子悦的手机里互致问候，亲切友好地交谈了下。
　　不过，从那以后，两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兴趣再聊，保持着微妙的王不见王的关系。

　　“霍太太，东西准备好了，我们出门吧。”他从刚才提进来的袋子里拿出些东西来，放进双肩包里，然后伸过手来。
　　程子悦把手放进他手里，两人出门去了。

　　程子悦把订婚的消息告诉她爸妈。程远致和林蓉悦大吃一惊。
　　他们都是老派的作风，崇尚从前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生活哲学。
　　没想到，他们的女儿倒是从一见钟情光速跳跃到订婚了。

　　这叫什么事？
　　程远致眉头紧皱，林蓉悦也好不到哪儿去。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不就是订婚吗”林蓉悦打起精神来说道。
　　“订婚就搞突袭，那要是他们在纽约注册了呢？”程远致想到这一点，更是大皱眉头。
　　“不会吧。女儿不会的，放心吧。”林蓉悦努力说服程远致，也说服自己。
　　尽管嘴上如此说，林蓉悦还是在电话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跟程子悦说，还好是订婚消息，如果直接结婚消息的话，那她这当妈的会很伤心，很失落的。
　　程子悦跟她保证绝对不会出其不意就给她个结婚炸弹的。
　　她和程远致这才算吃了个定心丸。
　　当霍岩洲在手机里出现的时候，程远致和林蓉悦显然气还有点不顺。
　　他们勉强着应付几句，嘱咐他们在户外注意安全就挂了。

　　程子悦订婚的消息在两家传开来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以两家这么亲密的关系，纵然程家不想渲染这件事情，消息还是传开来了。
　　陈母顿时想起来了，为什么儿子圣诞节会突然从伦敦回来，又为什么会只待了一天就突然回去，为什么当时他会这么落寞。
　　陈父大吃一惊：什么情况？
　　他问陈母，“悦悦跟Kevin什么时候分手了吗？”
　　他老婆看着他，无语。
　　她拨通Kevin的手机，委婉地问这是什么情况呀？
　　电话那头是Kevin从未有过的空洞，“wrong timing，她不爱我。”

　　霍岩洲和程子悦第二天回到纽约，他舍不得离开程子悦，一起留了下来。
　　他们回到了程子悦的家。
　　到了门口，霍岩洲一个公主抱，把程子悦抱了起来。
　　“霍太太，请。”
　　他下巴一扬，示意程子悦开门。
　　“霍先生请。”她微笑地推开门。
　　灯光亮起时，他们同时打量这个家，觉得熟悉的家好像从此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