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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所以进入这个破碎世界的是我
      为了追寻爱情相伴的幻影,它的声音
      在风中一闪即逝(我不知它要去往何处)
      短促的来不及抓住每次的抉择。
      ——哈特克莱恩,《断塔》

      2017年四月的某天下午,在一个冗长的哥特式的梦中醒来之后,我感觉头痛欲裂,脑子里每根神经都像是被人用力向后扯着,眼皮子沉得让我双眼无法聚焦,瞳孔无限放大又急速缩小,缓了半天我才能看得见周围的物品,墙上的海报,沙发上的脏衣服,地毯.....一切开始慢慢变得真实,我的意识还算清醒,至少还记得自己昨晚和chris在酒吧喝多了,之后就....shit!想到这个,我烦躁的揪住额前的碎发。
      前段时间,我还信誓旦旦地跟courtney保证以后要尽量不沾酒精,并且这次撑了也快一个星期了,就昨晚,因为临时有点事被chris叫了过去,一到酒吧我就控制不住了,一杯接一杯停不下来。
      Alex,你还能更不靠谱点么?果然,有些东西我永远都改不掉。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尝试戒掉,但这段时间我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摆脱掉酒精的桎梏。但为什么我始终都办不到?为什么?......一次又一次......
      这tm就是我该接受的人生!
      强烈的怒气让我挣扎的从床上起来。嘴里像是喝了过期牛奶后残留的味道,管不着自己走路是不是东倒西歪,现在我只想立刻让着这恶心的味道从我嘴里消失。
      天!我被自己吓了一跳。镜子里面这人是我吗?我双手撑在洗手台边上,眯着眼看着镜子,然后把嘴张得很大,那张扭曲怪异的脸也和我做着同样的动作,只是他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鲜红色,那是什么?我甩了甩头,集中视线在那个刺眼的地方,才确定他,哦,不对,是我——嘴唇因为的用力过猛的动作撕裂流血。我咒骂了几句,不停用水冲洗嘴角,直到池子里带血的水从鲜红变成粉色,还有那股血腥味也越来越淡后,才停下来。

      我看起来一定像极了一个丑陋的怪物,就像克鲁苏神话里从水里爬上岸的浑身粘液的怪物。
      洗漱过后,头痛似乎好了点。我回到房间,坐在地毯上,开始练习吉他。这几天总是有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处理,我都记不清上次摸吉他是一周前还是更久。其实像今天这种状况,我一点都不想弹,而且那曲子我早就会了,但我还是得在今晚上台表演之前再熟悉下,以确保不会出差错。
      其实想一想,也不全是坏事,至少我现在有事可做,不会一直想着那个在深海里苏醒了的没有形状怪物,和在夜晚到处呼唤着邪恶的声音——像是被一种魔力控制,那股力量来自它的召唤。
      那些属于黑暗深处的呓语,或许来自我的心脏。

      我用自己长满了老茧的指尖使劲按住琴弦,不停地上下拨动,几段riff,我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我必须不停地重复弹奏,其实我从不曾擅长,但做到完美的唯一方法,只有不停地练习。所以到现在只有这件事,我做的还算可以。
      咚咚咚.......
      “Alex!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下午三点多了!”courtney在门外大喊。
      接着又是几下沉重的敲门声。
      “我知道你听得到,既然醒了,你知道你要干嘛!”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弹着我的吉他。
      “你他妈的再弹我会砸烂你的吉他!”她重重地锤了一下房门。
      过了一会,外面安静下来了。我听到了她离开的脚步声,那声音格外响,“蹬..蹬..蹬..”,像是踩在你的心尖上,我打赌她一定穿着那双黑色的细跟鞋。
      哈哈,她不会砸我的吉他的,我敢肯定。不过,有时候我确实让她抓狂。

      好几次吵架后,我问她,为什么要和我这样的在一起时,她说:“这就是你吸引我的地方。”
      我能感觉到她的无奈,因为她清楚她的爱丝毫没让我改变,但我试过,真的尽力试着想从杂乱无章的噩梦里走出来,能在阳光下,在她笑着吻我时,我也试着能给她温暖,让感受到同样的爱,但如论我如何掩盖,到最后总是漏洞百出。
      我经常在失眠的夜里看着她睡着的脸,那像芭比一样可爱的脸,而我做了什么,我让可爱的脸上出现本不该有的忧伤,太过深沉,以至我不费一点力气就能感受自己对她的残忍。这让我内疚得窒息。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一直和我在一起,算起来也快要三年了。她说总有一天我会回头,会回头爱她。但是对我来说她的爱就像是无声的等待,这样的等待时间越长,我就越习惯,习惯到麻木,麻木到现在我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不停地提醒我自己,我是喜欢她的。

      风从窗外灌进来,已经四月底了,镇上的天气还是带着湿冷。我打了个寒颤,起身从沙发上那堆衣服里找了件外套穿上后,出了房门。

      客厅里除了我走路时发出的拖沓声,安静得像吃了安眠药。我有点后悔让科特尼就那样走有的时了,有时候当你一个人的时候会脆弱的和玻璃一样。我打开茶几底下的抽屉,从一堆五颜六色的药盒里翻出了我经常吃的布洛芬,就着水龙头里的自来水将两颗药片一起吞了下去。
      我知道她说的“你知道你要干嘛”指的是什么。我斜躺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她说的话,跟在我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后头。我逃都逃不掉,就像今天,我也不能选择性的忽视掉,我必须去新学校报道的这件事。更何况我已经到了不能再拿年纪当借口而任性了,如果再不能顺利毕业,不说我妈,就连courtney估计也会被我气疯。
      我重新回到卧室,收拾了几样随身携带的东西,还有courtney早就为我转备好的入学资料,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遗漏后,便出门了。

      穿梭在人行道上,刺骨的风从领口和袖口和其他各个地方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身体。我加快脚下的步子,希望通过剧烈的动作来给自己增加点温度。
      还好的是,路程并不远,到学校的时候,我估摸着离我出门还不到二十分钟。

      跟我上一个学校相比,这所学校小了不少。但花花草草却多了不少,进去后能闻得到很浓的一股不知从哪飘来花香味。
      不过我在意这些干什么,好像我能在在所学校待的久一样。
      我从来就没什么方向感,即使这个学校不大。在进门后直走没多久,我决定找个人问问,毕竟比在这校园里瞎找省事。于是我拉住一个正往我右手边那栋楼去的一个学生,问道:
      “教务处在哪?”
      “那栋楼,”他指了指我的背后,“教务室在三楼,上去了你就能看到。”
      “谢啦!”我暗自想,还好碰到不是新生,或是跟我一样从另一所学校踢过来的转校生。
      按他说的我很快找到了地方,入学的事处理也还算顺利,看来学校小也有好处。
      我知道妈妈花了不少力气才把我弄到这所学校,尽管我不一点也不想转来,但我没有力气和她争吵,也不想再看她为了我到处奔波。呵,我苦笑,要是没有我她或许会活的轻松得多,长这么大除了麻烦我什么没有给她带来,就连我的出生都让她在肚子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我,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我今后要做她的乖孩子。

      像个行尸走肉,我一个人在过道上游荡着,看着周围的学生没人跟我一样无精打采,他们中有的有的兴奋得和同学聊着天,还有几个打扮的很相像的女孩,咯咯的笑着,每人手上都拿着一箱子东西,看起来像是搞什么学生活动用的道具,他们若无旁人的打闹着,嬉笑着,一个个天真的带着笑的面孔,刺痛了我——只有我,带着讨人厌的面具。

      从口袋掏出手机,显示着,pm4:58。
      我深吸一口气,扣上背后的卫衣帽子,只想逃离,逃离这个走廊里的pm4:58。
      对我而言,pm4:58提醒着我着黑夜即将来临..........
      也提醒着我,在这个黑夜结束之前,我还有个地方要去——monet pub,在那献上我的蹩脚演出。

      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是——既然白天来了,那它为什么还是要走;而又是为什么,夜晚走了,它还是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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