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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绮屾 宫廷 ...

  •   [空青]
      绛色的帷幔被风吹起,娆枝提了一盏青灯,一步步踏进去。
      那绯纱的人影曼妙高挑,想起曾经看到的容颜,娆枝不明白这般妙人怎么会被锁在这阴沉的冷宫之中?像是笼中鸟般受皇宫的桎梏。
      [茶]
      娆枝伺候完后,回到侧厅待命,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纱帐中的人起身,走到了院子里,盯着月光出神。这时,院内的树上飘下一片落叶,绮屾伸手接过,拿到唇边吹了起来,曲子悠扬而萧瑟。
      这时,远处月光下,一个男子翩然而至,月白色的长袍,配上冷峻的脸庞,感觉天地都寒冷了三分。他薄唇轻启:“你还是不肯答应吗?”
      [辞良]
      绮屾摇了摇头:“不,我还是想再等等他。”
      “还等?”男子皱了皱眉,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不悦:“你已经等了他五年了。这五年里,你是如何过的,他又是如何过的?!你在这里连吃饱穿暖都困难,他坐拥后宫三千,可能连你长什么样都忘了,全然忘记了当初与你的誓言!你还在等什么?”
      绮屾垂眼没有说话,继而望向靛青的夜幕上的一轮弯月,思绪似是飘到了别处。
      为什么呢?为什么到这种地步了,她还要等下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近些日子,他总是想到那年在十里桃园深处,与他的初遇。
      [元芳]
      那年,桃花源中,落英缤纷。朵朵桃瓣映着五年前的绝世容颜。多少人为之倾倒,多少人为之迷醉。他是天上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可是,仙子的心中却住着一个人。他权倾天下,是天下的王,。他迷上了这位仙子,在迎娶之时大赦天下,全国为之欢呼,大赞其天造地设。可是呢?如今她如被吃到只剩核的桃子,被弃置在冷宫之中。与她作伴的只有侍女娆枝和寒星孤月。
      [空青]
      “阿屾,那么多年了,你为何不愿放自己一马,也给我个机会呢?”晏子澹离去的时候风中上残存着这句话的余音。
      “子澹啊,重视我对不住你。”
      绮屾手中的叶落了,月光下,她轻声哼起了歌谣。“汉有游女,不可休思……”
      歌声凄婉,她也旋身起舞,裙裾勾勒出花的模样,清冷的月光打落,她像极了夜中才绽放的昙花,只绽与有缘人的花。
      那个唱的是《汉广》。这冷宫曾经的名字是为广筑宫,此广为汉广之广。
      尚桓让她住在这儿,她原以为是因她是他寤寐求之的游女,怎知他只是个作品,怎知它的他的游女另有其人,他看过画像,与她八九分相似,虽不及她的绝世容颜,却多了一分活泼野性,更重要的是,尚桓舍不得将她禁锢在宫中,只是收了她这么个替代品。
      [茶]
      听说,那是圣上的青梅竹马;听说,圣上自幼倾心于他,许他十里红尘;听说,她不愿禁锢与这紫禁城,流浪远方;听说,她侠肝义胆、年少成名,却遭遇不测;听说……一切都只是听说。
      所以绮屾也一直相信,即使是替代品,那人的十分相思,也有四五分分情与她,直到洞房花烛夜时,红纱底下、笑靥如花,月光烛火都显得黯淡。如此容颜却只换来一句:“你终究不是她。”然后,他再未踏足广筑宫,绮屾固执的守着,一守便是五年。
      [辞良]
      歌声轻轻转转的飘出高墙,落入正巧摆驾回养心殿的帝君耳中,这个声中的情思和哀苦、清婉与倔强,让尚桓为政务烦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这是哪里传来的歌声?”尚桓低沉的声线,然人听不出太多情绪。
      跟在一旁的禄康答道:“圣上,这是广筑宫的绮妃在唱歌。”
      尚桓蹙了蹙眉,广筑宫的那位,确实很久没见了。在歌声里,那日桃源里的惊鸿一瞥又浮上心头。
      这样的歌声,可是在怨朕?
      “皇上,可要移驾去广筑宫?”
      禄康的声音将尚桓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摇了摇头,说道:“走吧。”
      禄康颔首应道:“喏。”用尖细的嗓音喊道,“起驾——”
      华丽得步辇开始移动。不该有的念想,还是不要给念想得好。
      [空青]
      尚桓看着眼前的女人,回忆潮水般的涌进脑海,记忆中消失的女子仿佛又回到眼前。
      [茶]
      “你可怨朕?”尚桓看着面前的人,沉声问道。
      绮屾脸色不改:“皇上的心从未到过臣妾这儿,臣妾自然不会怨恨皇上。”我哪有资格啊?
      尚桓上前捏住绮屾的下巴:“朕喜欢的是你的乖巧,最恨的亦是你的乖巧。”
      绮屾错过头去:“承蒙皇上错爱。”
      “罢了,”尚桓松开绮屾,“冷落你多年,也是朕的不是,想要什么赏赐,朕能办到的都满足你。”
      绮屾自嘲一笑:“天下间有什么皇上办不到的?”她闭上眼睛,“臣妾处境尴尬,不若皇上放臣妾出宫。”说完她紧盯着尚桓的眼睛。
      尚桓眼神冷了冷,绵长的气音似乎是在强行压制着怒气:“她要走,连你也是?”
      绮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流波明艳的眸里,便拂袖而去,没有看到他身后的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留下一行眼泪。
      三日之后,广筑宫的绮妃娘娘染上疾病、药石无医。
      她走的时候,轻装素裹,什么都没带走。
      尚桓站在宫墙上看着马车远去。禄康为他披上披风:“皇上,早春寒冷,保重龙体。”
      尚桓摆摆手,看着马车已经消失的路面,心道:又到她花盛开的时候了。回想起那年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种种。
      末了,他也只是叮嘱一句:“派个身手好的,盯着他们。”
      “喏。”
      [元芳]
      车内,绮屾低头沉默的坐在晏子澹身边,不发出一丝声音。还算宽敞的马车中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你怎么突然想通了?”看着眼前的人,晏子澹问道。
      “子澹,你还没看出来吗?”绮屾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有些出神吗,“这病,怕是治不好了,我想留下些体面一点的印象。”
      子澹叹了口气:“你还是爱的他无法自拔。”还能怎样呢?他不也一样吗。
      马车一路向前,过了两日便已经到了他们的目的地——桃源。绮屾的身体已是将死状态,每日的颠簸都如钝刀一般折磨她的身体和神经。“阿屾,我们到了。”晏子澹抱着绮屾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间茅草屋……
      “臣于元月十五日见绮妃与晏王爷到达桃源,四日之后绮妃被王爷用竹排水葬,王爷一人在河边枯坐数日……”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是古风,但这种草率的短篇很难吗?
    我改病句和bug改的好累啊……毕竟要发表,又要尽可能保留他们的语言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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