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配角》耳东书

12、 殚精竭虑做手脚

　　温沂按三殿下的吩咐，连日暗中观察崔覗白及其家人，终于在除夕这天晚上探听到，正月初六这日，崔小公子会随其母上玉浮山山寺祝祷，祈盼来年赶考得中。这可是个好机会，到时安排芸娘在寺中和崔小公子一见钟情，红绳一绑上，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半，最好上京前就能定下亲事，他日芸娘便是状元娘子了，等芸娘随夫北上，她就大功告成了，三殿下这根救命稻草，也算是到手了。
　　温沂冷得搓了搓手。彼时正值隆冬，漫天大雪，阖家团圆，年兽已经被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吓得，不知躲藏到哪个旮旯里了。
　　温沂闲来无事，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许是过年的关系，山路两旁也挂满了红灯笼，一路上山倒也不显得冷清。山腰的小庙里，供着温沂神像的小院落寂静无声，温沂盘腿坐在蒲墩上，虔诚地朝自己的神像拜了拜，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
　　经幡在冷风中簌簌翻飞，温沂怔怔出神，可是除了经幡下坠着的铃声，许久也未听到一丝响动，未见那人从经幡后徐徐走来，声声调侃…罢了，既是孽缘，何必强求？
　　温沂叹口气，起身从自己供桌上拿了些瓜果，又留了一把铜板当香油钱，这才招来云彩，飞回泰器湖仙居。
　　夜风寒凉，经幡后走出临曦的身影，一身黑衣，孤独寂静。
　　直到目送温沂回到泰器湖，临曦才回转下山，山路两旁用术法幻化的灯笼，瞬间全部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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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六这日是个好日子，大雪初霁阳光明媚，宜祭祖宜婚嫁宜动土宜安室，总而言之，万事皆宜。温沂早在两日前扮作术士，骗芸娘一家在初六这日上山寺烧香，崔覗白与崔夫人从县城赶来，已早一日在山寺中住下。万事具备，东风在手，何愁好事不成。
　　清晨钟声阵阵，佛音靡靡，香客在殿中虔诚跪拜，祈求来年心想事成，许多官宦家眷、乡绅望族也将进香当做家中小辈的往来相看之便，玉浮山小庙的香火倒也十分旺盛。年轻公子小姐多半不爱听禅，在侍从仆妇陪同下，逛逛后山也是有的。
　　芸娘自小在玉浮山中玩耍，十三岁的小姑娘最是爱俏，早就轻车熟路，和几个相熟的小姐妹往寺院梅林中去了。崔小公子就不那么配合了，小小年纪如老僧坐定般，还赖在殿中听禅，小身板直如劲松，看着也不像是装模作样，果然神童干什么都比别人努力，连出游消遣也不例外。
　　这可急煞了温沂，本来好安排个梅林深处公子会佳人的桥段，之后绑上红线，也就水到渠成了，总不能用法力随便刮出一道妖风将人绑一块儿，被月老他老人家察觉，要坏事儿的。
　　温沂只好再等，可是听完早课便是午膳，膳后崔小公子倒是往梅林赏梅去了，可芸娘却嫌外头风大，不想再玩儿了，乖乖陪着阿娘回家了。看来只能在回程的路上做手脚了，下山能走马车的就这么一条道儿，也是芸娘回家的必经之路，温沂只得先行下山，犹豫着是山石落下砸马车好呢，还是芸娘绊倒受伤搭便车好。
　　路上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正是崔小公子家的车驾。温沂正愁还没准备好，崔家马车倒是自己停了下来。崔夫人带着儿子下车，在路边一块巨石下拜倒，嘴里念着“多谢神女赶走恶虎，保我儿平安”此类云云。
　　温沂一看，正是那日与狰兽缠斗的树林，树下巨石上一个硕大的虎爪印记，提醒着温沂不堪回首的惨败。玉浮山的百姓，真是太有想法了，连树林深处的石头都能找出来祭拜，还在石头上刻了碑文，叙述当日发生的事。
　　不过这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道理倒是不假，这头崔家人还在祭拜，那边芸娘母女已经走到半山腰，也来祭拜这巨石，这少年少女的姻缘初始，仍旧是温沂的手笔。两家都是当日城门口遇险的，一同祭拜自然而然便聊了起来，趁崔小公子和芸娘见礼之际，温沂施法催动红绳，红绳缠上二人手腕莹莹发亮，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