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城》白城旧人

20、揭秘点苍绝

　　涔砦回到将军府，府上丫鬟跟他打招呼：“将军回来了啊。”
　　涔砦继续往前走，完全没听到丫鬟的声音。
　　涔砦径直走到自己房内，一打开房门，竟看到萧寒刚好坐在凳子上，涔砦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你到底是谁？”
　　萧寒淡淡一笑：“你不是知道吗？否则在点苍山你又怎么会故意放我走。”
　　涔砦：“难道您真是……？”
　　萧寒：“没错！”
　　涔砦瞪大了眼睛：“可是？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是什么样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活着，不是吗？”
　　涔砦即刻下跪：“拜见恩师！”
　　一跪下去，涔砦就看到萧寒手上有血流出：“您的伤，还没好吗？”
　　萧寒叹一口气：“唉，伤口还没愈合，新找的宿主与我还没有完全融合，伤口自然好得慢些。”
　　涔砦惊愕：“宿主？”
　　萧寒：“你不知道也正常，我之前没跟你说过，这是长生诀里的功夫——移魂大法。”
　　涔砦惊讶的看着萧寒。
　　萧寒继续解释道：“就是身体不是我的，但灵魂是我的，玄门弟子，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涔砦战战兢兢的问出：“那您之前的身体，该不会也是？”
　　萧寒并不否认：“没错，之前的身体也不是我，不过，王后可不是我杀的。十八年前，我刚到金殿王宫，王后就因为生月瑶死了，我索性偷走她的遗体，依附在她身上。”
　　涔砦若有所思：“我听白王无意间说起过，您曾经有一段时间离奇失踪了，一年后又在红崖坡附近找到了您，原来……”
　　萧寒解释：“那是我回白崖城的路上。也就是在那次回程途中，我看到你小小年纪，竟打死了两个中年壮汉，觉得你有血性，适合练武，所以后来才收留了你，特意偷偷出宫，教你武功。”

　　涔砦回想往事：“我当时被您带回王宫，但月瑶公主不让我待在宫里，您就把我送出去，还偷偷出宫教我武功，不让大王知道。”

　　萧寒：“是啊，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涔砦：“记得小时候，我阿爹到山中打猎，明明是我阿爹打到的麂子，他们非说是他们的，阿爹与他们争执起来，他们竟把阿爹给活活打死了。后来阿妈抑郁成疾，两年后也死了。为报父母之仇，我跟寨里屠夫学了一年分筋错骨的本事，终于把他们给杀了。后来幸好遇到恩师，教我武功，还提携我当上了将军。不过那个时候，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恩师总是夜里偷偷来教我武功……”涔砦突然又问道：“那恩师为什么不找其他宿主，非要去宫中呢？”

　　“还不是因为我那该死的小师妹，当初师傅偏心，将镇派之宝伏羲琴交给了她，还让她誓死效忠白子国。我想这其中必有玄机，索性就跟来当了这白子国的王后，谁曾想，她一直躲在樱花谷不肯出来，我就只好一直留在这宫中，等待时机。”

　　涔砦惊讶：“樱花谷？难道，您小师妹是圣姑？”

　　“没错，我这么多年忍气吞声，一直潜伏在白崖城，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拿到伏羲琴，让点苍派重震江湖。”
　　“那日在点苍山绝情宫，公主用来对付您的，就是伏羲琴？”
　　萧寒若有所思，站起身来说道：“想必长孙虹已经什么都跟她说了，她才知道用伏羲琴对付我。”
　　涔砦也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公主故意放走蒙化，应该是对王后的死有所怀疑。”
　　“什么？他把蒙化放了？”，萧寒有些不解，说道：“月瑶这丫头，平时看似刁蛮无理，其实十分聪明。十八年前的王后离奇失踪过，一年后又重新回到白崖城，这件事情，为堵悠悠众口，寻常人是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的，白王和她说过。而且王后失踪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好一年，想必有些事情她已经猜到了，只是还没办法证明而已。”
　　涔砦：“失踪一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啊。”
　　“你有所不知，玄门中人，每到百岁大关，便需要闭关一年，十八年前我刚好满两百岁，依附在王后身上以后，我也刚好闭关了一年。”
　　“您是说，您已经……？”
　　“嗯，没错，我是两百多岁的老人了，说起来，师妹今年也刚好两百岁了吧，现在定是躲起来闭关去了，如今她没有了伏羲琴，待我元神合一以后，一定要去看望一下她老人家！”
　　萧寒嘴角勾起，邪魅一笑，涔砦以前只知道恩师严厉，但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如今听到这些，心里一阵寒颤，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感到陌生而又恐怖。
　　涔砦问道：“恩师可知，您现在所依附之人是谁吗？”
　　“不就一个普通女弟子吗？”
　　涔砦：“她可是越析诏公主！”
　　萧寒容颜大悦：“什么？越析诏公主？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涔砦：“恩师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寒笑着说：“你想办法接近月瑶，拿到伏羲琴，其他事你就不用管了。”
　　说完，萧寒便匆匆离去。
　　涔砦觉得萧寒还有事瞒着自己，一路跟踪，竟来到青莽岭下，萧寒突然消失了，涔砦只好原路返回。
　　萧寒来到烟波林，往青莽岭巫师所住的地方走去。
　　门口有巫师设下的八卦阵，分别以“赤、橙、黄、绿、青、蓝、紫、黑”八种颜色，代表“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甚是精美。
　　萧寒在门口摸索了一下，最后尝试着按下坤位，石门竟开了。

　　萧寒进入石室之内，这里一片漆黑，虽然点了几根蜡烛，但还是看上去阴森森的。萧寒再往前走了几步，踩到一块活动的石板后，突然蜡烛全部亮了起来。

　　眼前背对萧寒而坐的，是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虽然看不清模样，但能看出此人骨瘦如柴，此人正是巫师。

　　巫师问起萧寒：“这位朋友，你竟敢选坤位？”

　　“有何不敢？”萧寒上前答道。

　　“你可知选错的话，你将命散于此！”

　　“你在月街灯会上放紫色花灯，又写了独坐八卦阵，谁来把网投的灯谜，不就是想让人来找你吗。”

　　“灯会上紫色花灯虽少，可也并不是独一无二，你为何如此确定是我放的？”
　　“紫茉莉只有五个花瓣，师弟喜欢把它画成六个，这我是不会看错的！”

　　巫师转身：“真的是你？”这一转身，萧寒吓了一跳，满脸的疤痕。凹陷的眼窝，像极了一具干尸。

　　此人原是点苍四绝之一的玉玑子帕耶多，年轻时候，长相俊美，浓眉高鼻，身形矫好。手持一把纸扇，风度翩翩，善用暗器，但却从不暗箭伤人，可如今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竟成了这般模样。

　　萧寒伸出手，手心向下推动着掌力，掌间玩转着紫茉莉花瓣，以此证明她的身份。

　　巫师问道：“你的宿主，不是白子国王后吗？”

　　萧寒收掌，说道：“十八年了，也该换换了。”

　　帕耶多：“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月街上的紫茉莉花灯，代表你已经重出江湖，而且还在找我。涔砦又刚好来到青莽岭找月瑶，与你交手，他说青莽岭有个武功高强，内力又与他相似的黑衣人，当年点苍派中，知道我没死的就只有你，所以涔砦口中这个巫师，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

　　“涔砦是你的人？”

　　萧寒得意道：“应该说，是我的杰作。”
　　巫师追问：“上次施琅诏的烽火令，也是你派人给我送来的？”
　　萧寒：“没错！那时候我还是白子国王后，接到密报说，凤凰剑已经重出江湖，便赶了去，没想到途中正好碰到小雪那丫头拿着烽火令往白崖城方向跑。遇到我后，她竟向我求助，我本来打算拿了烽火令便一掌劈了她。她跪在地上向我求饶之时，我想到一个妙计，如果我将她穴位封印，金瑶为了找到烽火令，定会去找长孙虹救她，这样可以消耗长孙虹的内力，我去抢琴就有把握。没想到阴差阳错，是月瑶带她去见的长孙虹，更没想到长孙虹不仅没上当，还差点发现了我的身份。至于那个烽火令嘛，就当是个顺水人情，便差人送来给你了。”
　　“前来送烽火令的那个蒙面人武功也不错，但看身形，应该不是涔砦吧？”
　　萧寒得意道：“我在白崖城潜伏多年，这杰作，可不止一个。”又接着说：“对了，听涔砦说你练功走火入魔，你着急放花灯通知我，是不是为了此事？”
　　巫师长叹一声：“没错，我怕我时日不多了！当年你交给我保管的东西，我想是时候还给你了。”说着巫师从石凳下方取出一个狭长的盒子，交给萧寒手上。
　　萧寒看着盒子，两眼发亮：“师弟放心，我有长生诀在手，我不会让你死的。”
　　帕耶多绝望的说着：“我已伤及元神，恐怕是换个新宿主，也挨不了多久。你就安心在此闭合神府，我会助你疗伤，至于其他事，就后面再说吧。”
　　萧寒上前扶着帕耶多的肩膀：“一别十八年，你为何会屈尊在此当个小国师？”
　　“传说这青莽岭是火神祝融的后裔——祝融夫人的娘家。”
　　萧寒大惊：“你的意思是说，祝融鼎在此？”
　　“宁成器倒是答应过替我找，只是……”
　　“只是什么？”
　　“看他的样子，似乎他也不知道祝融鼎在哪，我自己也找过，结果却一无所获。”
　　萧寒袖子一挥：“管他知不知道，等我元气恢复，就算翻了整个青莽岭，也要找到这祝融鼎，到时候，你的脸就有救了。”
　　帕耶多长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当年的点苍四绝，不只是武功修为超凡卓绝，长的也是个个令人称赞不已。但三十年前，玉玑子帕耶多为练烈焰神砂，不慎面容尽毁，心中自卑，无颜留在点苍山，便一走了之，躲了起来。后来听说祝融鼎能重塑容貌，就四处寻找，多年寻找无果。如今留在青莽岭，就只为图这最后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