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安乐死》东城南陌

83、第八十三章

　　下了大雨。
　　天气又开始喜怒无常了。

　　“好大的雨啊。”祁思感叹着。
　　许瑶抓了把瓜子开始嗑了起来，心不在焉地搭话：“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随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动物们就在自己的窝里休息，萝卜趴在白切黑的头上小憩。一切都显得安静又平和。

　　“最近总感觉怪怪的。”祁思没来由的说，“就是一种感觉，形容不来。”

　　“可能生活失去了动力吧。”许瑶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胖达慢慢悠悠的凑了过来，祁思以为她饿了，从储物间找了些萝卜。

　　胖达却推开了，转而抱住了祁思的腿，大脑袋蹭着他，好像有些难受的样子。

　　“学姐，胖达有点不对劲。”祁思赶紧拍了拍许瑶。

　　许瑶走过来，用异能感知了一下胖达的状况，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身体里有一团能量，虽然很微弱，但是在疯狂的长大！”

　　祁思直觉这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事，赶紧联系了陆东东：“东哥！你快来动物园，胖达不好了！”

　　胖达的状况很成问题，她现在无法控制的在地上打滚，所有的动物都躲开了，离她远远的。

　　窗外大雨稀里哗啦，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

　　巨大的能量把祁思冲到了墙上，差点咳出一口老血幸亏萝卜帮忙垫了一下。许瑶的情况没好到哪去。

　　面前的情况直接让二人愣在原地。

　　一个身高三米的巨型生物出现在了房间中间，它喘着粗气，整个身体的能量波动极其剧烈。

　　“这是胖达吗还？”祁思愣愣地说了一句。

　　许瑶也呆愣在原地：“这……才是当年蚩尤的坐骑啊。”

　　“叽叽叽！”萝卜蓄势待发，召唤出了藤条在自己面前形成了一个小盾，只能遮住自己的身形。

　　能量波动引起了承天的注意，他迅速来到了动物园处，正赶上愣在原地的许瑶和祁思，还有一同赶到的邢远。

　　面前的景象即使是承天也有些惊讶，巨大的熊猫立于房间中央，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狂暴的能量。

　　老高提前就有过猜测，他认为动物也有可能发生变异，而消失的大多数生物可能只是藏了起来。

　　变异初期胖达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身体里的能量，只能任由狂暴的能量在周围肆虐。她是有意识的。因为她在控制自己，不去伤害祁思和许瑶。

　　祁思看到承天心下顿时安稳，在看到邢远时，还是不可避免的震了一下。

　　他真的和邢缘承好像……

　　最终在几人齐心协力的努力下，不出几分钟便将胖达收服了。

　　胖达依旧是三米多高的样子，只是能量不再肆虐。其余的动物感受到了安全，纷纷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有第一例，就会有第二例。”邢远看向老虎大王，“这一次是熊猫，我们过来的及时，能够控制它，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风险还是太大。

　　陆东东带着人姗姗来迟。

　　老高又被提溜来了动物园，同行的还有祁征。

　　祁征看到祁思没什么事也就放下心来，顺手把玉佩塞给了他。

　　检查完胖达的状况，老高说：“危险性不大，可以看出她只是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能量。她在异化的过程中，意识是存在的，所以我推测其余动物如果发生类似的情况，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这个结论自然是最好。

　　“但是，这只是个例，我们不能确定其余的动物和它的情况会完全一样。”邢远及时送上凉水，“保险起见，还是要将他们隔离，陆东东，你安排人手负责这些事情。”

　　如此一来，祁思和许瑶的差事又黄了。

　　“那把小李他们安排过来吧，我最近又招了几个新的助手，他们对这方面也是有一些研究的。”老高说。

　　“或许，过不了多久，我们会有一批特殊的队员。”

　　雨下的越来越大。

　　祁思和许瑶先回了住处，邢远派专人接管了他们的地盘。

　　“祁博士留步。”邢远叫住了意欲离去的祁征。

　　祁征撑着雨伞停下了脚步，他的表情被伞遮挡着，晦暗不明。

　　“有什么事吗？”祁征友善的问道。

　　“一些信息，或许我们可以交换，你会感兴趣的。”邢远率先走到了里间，承天已经等着了。

　　祁征放下手中的雨伞，抖了抖雨水，整个过程流畅又优雅。

　　“不愧是最优秀的基因。”承天意味不明的说。

　　祁征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不在意的说：“二位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信息共享一下如何？”承天耸了耸肩，“我们查到一些东西。”

　　“什么？”祁征依旧气定神闲。

　　“我先问一个问题，”承天看着他开口道，“或许，你当时并没有下手对吗？”

　　祁征意味不明的笑笑：“下什么手？”

　　“这样就很没意思了。”承天不想再讲什么弯弯绕绕，他没那个闲工夫猜测来猜测去，再不确定下来接下来的计划根本无法实施。

　　“祁卓死了吗？”邢远补全了问题。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颇有了些一对的默契。

　　祁征并不言语。

　　“或许你有自己的计划，但是祁征，你一个人能做什么？”承天猜到祁卓应该没有死，但是他需要的消息，可不是这个。

　　祁征答非所问：“他没死又如何，你们打算怎么对付一个早就消失了的人呢？”

　　祁卓的档案早就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扣上了“死亡”，现在正逢乱世，上哪里去找他的踪迹呢？

　　“年轻人，你总有一天会因为你的自负付出代价的。”承天冷冷一笑，“你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祁卓，不足为惧。”祁征说，“重要的是，他手上的病原体。”

　　“所以你承认这次的末世和祁卓有关？”承天心下的怀疑多了一些。

　　祁征反倒自然的说：“没错。但是，就算没有他，这场灾难依旧会出现。他在做了准备工作的前提下，提前引爆了炸弹。”

　　“你手里的信息比我想象的要多。”承天的语气似是夸赞。

　　“也没有很多。”祁征笑了笑，“不过是晚辈做事自信罢了。”

　　这到底是真的有资本，还是年轻人的心高气傲呢？

　　祁征走了。

　　房间中只剩下承天和邢远。

　　“你觉得他知道多少？”承天问。

　　邢远思考了一下：“远比我们想象的多。”

　　“但是他不会把消息告诉我们。”

　　这样平静的正常对话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在两人身上了。

　　“我有时候在想，祁征，他算不算是一个人呢？父本母本最优质的基因结合，真的就那么凑巧的出现了一个天才？”承天对祁征的观感很不好。

　　在他看来，祁征此人，心思深沉，做事缜密，手段不输古稀老者。

　　“他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机器人。”

　　*

　　方邵依旧是与世隔绝的一个状态，他坐在窗边，就好像在H市那样，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送餐的人。

　　自始至终，似乎都是这样。他的人生，笑话一般的开始，废物一般的存在，最终，可能也是啼笑皆非的收场。

　　母亲就是这样啊。那个女人什么也没留给他，但是却给了他最最宝贵的东西：一个干净的灵魂，但无用。

　　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就是一个讨人嫌的圣母白莲花。

　　“你想改变吗？不用再去考虑任何人的感受，真正的做自己，怎样？”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响起。

　　“你是谁？”方邵并未感到害怕，他心里已经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了。

　　那个声音笑了笑说：“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救你的人，当然，你也可以把我当成——神。”

　　“神？”方邵只当他是一个疯子，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的疯子。

　　“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是我说的的确是实话。我这里有一份适合你的工作。”陌生声音有些沮丧的说。

　　“为什么找上我？”

　　“啊，这个啊。因为，按照正常的故事发展来看，你是一个活到最后，且和剧情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哎。”陌生声音似乎是在翻看什么剧本，他的语气带了些惋惜。

　　方邵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觉得这个人可能说的是真话。

　　“啊，其实本来不用这么麻烦的。但是在我和我家亲爱的约会的时候，有人借着时空bug过来捣乱了。”陌生声音似乎有些生气，“我本来已经答应过他了，可他非要提前提前，这下好了，事情更麻烦了。”

　　方邵听的云里雾里，他虽然还是不想相信，但是在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渴求些什么。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他想试试。

　　“啊，你同意了自然最好了。”陌生声音顿了顿，继续说，“任务很简单的，你只要放飞自我就好了，抛开羞耻心，也不要什么善心了。至于第一个任务嘛，你先自杀吧。”

　　*

　　宁鸿费力的睁开眼睛，面前的人他已经看不太清楚了。

　　异能枯竭，再加上非人的待遇，饶是他身体进行过改造加强也撑不住了。

　　反正方邵也……

　　这个名字似乎就是一根永远燃不尽的导火索，时时刻刻的在点燃着，在他的心中炸裂。

　　“这怎么就快死了呢？夫人，你说这该怎么办？”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声说。

　　“简直是乱搞。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补救了。”被叫做夫人的也是男子，他的语气更加平和。

　　“有很多事情根本没办法改变，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明不明白宁鸿不知道，但是自己是真的听不明白。

　　“你们是谁？”宁鸿声音沙哑，许久没喝过水了，声带轻微震动都带着疼痛。

　　“真顽强。你不用管我们是谁了，你只需要知道，方邵不是自杀就行了。”

　　“你说……什么？”宁鸿的能量又开始不稳定了，他回光返照一般的观察周围，“你们给我出来。”

　　“你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死。”“夫人”善意的提醒，“我们没办法现身，不过话递到了。你不用考虑太多，我们只是为了加快一下发展的进度。”

　　“什么发展？说清楚！”却是无人再回答了。

　　寂静的夜。空中出现两个纤长的身影，古装扮相，一黑一白，宛若黑白无常。

　　且听黑衣说：“夫人，说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白衣道：“这还不是你闯下的祸事。”

　　“这也怨不得我吧？谁能想到他那么狠？百分之一的存活几率也要试，这还让他成功了！”黑衣有些难以置信。

　　“如果若不是你非要玩什么角色扮演，他也不会钻这个空子。”白衣有些痛心疾首。

　　“没事没事，还有补救的可能。他想要做的是把大灾提前，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减少损失。但是，他完全没把『因果律』当回事啊。”黑衣正经了起来，“谁都不可能从『规则』手中占到便宜的。”

　　“天意有此。或许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吧。”白衣有些悲天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