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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娘子不是在等你(十七) ...


  •   张梧兴趁着热灶,接收一干军士的羡慕赞叹,又应承着让自家娘子备好常用的各色药物寄来分发给众人。
      酒席一散便兴冲冲地写了信,三言两语问过家人,便拉了好长一溜的药单。

      这可把左庐给恶心坏了。
      如今能怎么办呢?从大义上来说,张梧兴为父报仇,总还是孝子。
      为了避祸拿了娘子的嫁妆,远走他乡也可以说是不得已。

      虽然连累了亲娘坐了一段日子的班房,但毕竟没有什么事。
      更何况他还参军入伍,正为国戍边。
      此时左庐还真找不出理由合离,也找不出理由不给他寄药,当然更不能寄假药。

      左庐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一面想,现在就不收利息了,结账的时候一揽子要笔狠账就行了。
      顺便把这几日张玉娘又回来打秋风的账也算到了张梧兴头上。

      且说左庐强忍了张梧兴那一头后,本以为总得过几年平静的养小娃的日子,没想到事情总不放过她。
      夜晚左庐历来是用做行功,从来不睡的。
      一连三日总有人夜间在睡美男曾经住过的屋子里翻来翻去,左庐想着左右也找不到什么东西,便也没有管。

      哪知那人找不到东西之后,竟然夜入她的屋子,还从床上抓起了张如松,用来威胁左庐不要声张。
      左庐盯着这个笨贼,可惜了,他要是抓的是张如莲还好,偏他觉得女娃子价值低,选了个男孩。

      要知道,自从上次张如松被强行按住用病衣蒙头染上疫病,左庐就给他打了个银项圈,项圈装了数枚毒针,左庐亲手演示给小胖子看,并训练了他一个下午,已经颇有成效了。

      看看现在,张如松的小胖手已经滑到项圈的福字扭上了,那人还以为是勒着小娃的脖子了,还调整了一下姿势。
      然后就着他调整的姿势,倒了下去。

      左庐下床一看,哟,正中胸口,谁让他把小胖子的脖子正捂在胸前呢。
      张如松这小崽子也不害怕,他跟着蹲下来也做出查看的样子。
      还把小胖手往那人的鼻端一放,嗯,还有呼吸。

      小崽子自觉跟着亲娘一起学医行医,早已经是有见识的男子汉了。
      这会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偏着头,瞪大一双眼睛,邀功一般地对着左庐小声道,“阿娘,他还没死!”

      左庐一听,这孩子,这是很想让人死一死么?
      不过,这个人倒是可以用上一用。她正愁张梧兴那狗皮膏药不好扒下来呢。
      以朱氏和万氏的胆子,倒是很可以用来吓吓她们。

      于是左庐将那男子从头到脚绑了个结实,又趁着朱氏和万氏睡得正熟去闹她们。
      夜深被弄醒既容易受惊,又还有些迷糊,最适合二次受惊。

      左庐暗暗行功,将面色逼得青白,然后把二人叫醒,声音颤抖地对朱氏和万氏哭道,“太婆、婆婆都是我不好,惹了大祸上身,上天怎么就不叫我们过一日安稳日子啊!”
      朱氏和万氏又迷蒙又惊惶,大郎媳妇这是怎么了?

      直到她们看到被左庐捆得死死的黑衣人,听她讲了一段路上捡了个臭得要命的男人的故事。
      小胖子还自动配合的补叙情节,什么臭得驿亭的人都躲得远远的,什么光能吞咽就是醒不过来......

      朱氏和万氏看看地上的黑衣人,脑补了一下传闻中的千里追杀,破家灭门惨事,不由人都要瘫软了。
      这大郎媳妇怎么就那么能惹事?不在山村好好呆着避乱,偏要来义诊,光义诊就差点害了他们的好松儿!

      这路上又捡了个来历不明,不知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的臭汉,还被人寻上门。
      这万一人家要是找不到人,私下里把她们绑了去可如何是好?

      左庐见朱氏和万氏的都哆哆嗦嗦,吓得不成样子,赶紧火上浇油。
      “婆婆、太婆婆,这人恐怕是江湖人,之前那臭汉也是身上中了毒,才奇臭无比。咱们怕是惹不起,江湖人最没个忌讳,高高低低来去无踪。”

      “能放倒这个人,也多亏了那带走臭汉的人留下的项圈,但也不知道还能使几次。这次幸好只有一人,但凡多来一个人,咱们谁也没有法子。”
      “何况,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恐怕这里咱们是住不下去了,咱们还是收拾东西,找地方避避吧。”

      朱氏与万氏面面相觑,又要逃?怎么她们这么命苦?
      小胖子则在想:这项圈是那老爷爷留给他的?那他白冤枉老爷爷不记得他的好了,原来不是只给了阿娘一只木鸟,还给他留了一个项圈啊。

      左庐任由他们脑补。
      她知道贺青娘的两重婆婆必然会同意连夜逃跑的,这两人一生都没有担当过一回。

      朱氏纵然活到了最后,受贺青娘照顾了那么久,也从没有为她做过一回主,哪怕只是要一桶洗澡水这样的小事。
      万氏就更不用说了,就因为听到传闻,怕再进班房能把自己吓死的人,胆子有没有还是一回事呢。

      至于小胖子那一脸恍悟的表情,左庐乐得由他,反正小胖子得到项圈也是在老头子走了之后。
      毕竟左庐当时手上实在没有银子,凑够做项圈和毒针的银子都费了她好大一番功夫。

      尽管已经紧赶着连夜做了,前后还是用了左庐十余日。
      这个谎只要不找老头子对质,就没人能拆穿。
      事情果然如左庐所料,三个女人连夜收拾行李,一时兵荒马乱,又要克制动静。

      要不是左庐硬按着朱氏和万氏,告诉她们再装就坐不下人了,两人还要把收到点心茶叶之类全都倒腾着装进去。
      但左庐强行拉她们的理智,终于只是把银钱布帛以及珍品茶叶装车,又带了些衣物、铺盖、干粮匆匆上路。

      还是用的原先的马车,只是马车已被陆秀才做主送给了贺青娘。
      马车不大不小,朱氏、万氏再带三个小孩子完全睡得下。
      只是小胖子似乎被今晚自己的英勇行为所鼓舞非要和亲娘一道赶车。

      温热又绵软的小身子依在自己身旁,左庐不用看也知道,小胖子一定是眉开眼笑,一脸满足的。
      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贺青娘经历了被子女抛下的一生后,一心所愿仍是教好他们。

      教好了的话,就能让这天使一般的孩子,长大后仍然是温暖光亮的,至少能如一盏灯照亮世界的一个角落吧。
      而没有被教好的孩子,被欲望与野心牵引,心变凉,人也死于阴私,变成冰冷的尸体,对于曾经一片纯稚鲜活的生命来说太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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