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缘》鹤知

78、第 78 章

　　陆军部缺人，行动处不得不把魏然和于小海下放连队，何芸也是和陆军部负责人磨了好久才肯让他们放了人。
　　魏然和于小海接到命令后就从前线撤下来秘密前往郓国的联络点，而何晨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了。
　　她简短地对他们说明了此次行动的目的，长久以来的默契让她与魏然之间形成了特殊的磁场，那是一种不需要扯开说明的信任。而于小海虽然只与她接触过一次，但也从心底服气她的指挥。
　　“放心，搞破坏这种事我最在行。”于小海拍拍胸脯与魏然相视而笑。
　　“麻烦你们了。”何晨垂下头，掩去眼底的悲伤。
　　“行动时间在明天上午十点。”何晨最后交代了一句，她站起来，背脊挺得笔直，庄重地向他们敬了军礼。
　　“注意安全。”她不知道除了这句，还能再嘱咐些什么。
　　这四个字是对他们说的，是对唐宋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保证完成任务！”当后脚跟并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当在座的人齐刷刷地站起身向她敬礼，那一刻，仿佛回到了那些在军营的日子。何晨鼻子有些酸，没再逗留，转身走出了这间密室。
　　Leon喝了酒，刺鼻的酒味直冲唐宋的鼻腔，让她的胃里翻腾起来。
　　他眯着眼睛凑近她，拉风箱一般沉重的呼吸声在唐宋的耳边环绕，让她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鸡皮疙瘩。
　　唐宋只觉得自己每个器官都分离开来，手臂出逃，双腿留在原地，而大脑早已不知所踪。她疲惫地睁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只要你臣服与我，我就可以放了你。”Leon手里拿着特质的皮鞭，他宝贝似得抚摸着这根鞭子，“强撑着，对你，对何晨，都没有意义。”
　　“你……你别动她！”唐宋在听到何晨的名字后眼里泛起光亮，那一片黑暗中似出现了一道模糊的光，虽然离她千丈远，却是她无边黑暗里唯一能靠近的光源。
　　“你猜猜，是她活的久，还是你撑得久呢？”Leon将皮鞭狠狠印在唐宋的脸颊上，逼她抬起头看着他。
　　“告诉我破解方法。”Leon的语气又缓了下来，他拢了拢唐宋褶皱的衣领，意味明显。
　　“你、做、梦！”唐宋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眼神凌冽地盯着Leon。
　　“好、好。”Leon大笑着转过身，唐宋还未喘一口气，就只听到破风的声音划过耳朵，那根皮鞭狠狠地抽在她的身上，将身上那脆弱的衬衫裂开一道口子，皮肤瞬间皮开肉绽，渗出的血染红了她的白衬衫。
　　后知后觉的疼痛感让唐宋痛苦地倒吸一口凉气，她拧紧眉头，咬紧牙不让自己出声。
　　“你说说……”Leon又走近她，伸出手指重重地覆上那还在流血的伤口，感受着唐宋的颤抖，他似是嗜血一般兴奋着，“何晨能带给你什么？”
　　“她只能带给你伤口，鲜血，和死亡。”Leon没说一个字都不断加重着手上的力度，他的手指已经陷进了那道长而深的伤口，唐宋滚烫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慢慢滴落，在脚边绽开小而美的血莲。
　　“我再问你一遍……”Leon从未觉得自己竟然如此有耐心，他的表情扭曲而丑陋，像极了他往常数着的那一颗颗畸形的鹰嘴豆。
　　唐宋嘴唇动了动，但Leon却没有听见声音，他条件性地凑近身体，唐宋冷哼一声，将嘴里噙着的血尽数吐在他的脸上。
　　Leon彻底被惹怒了，他猛地扼住唐宋不堪一握的脖颈，他稍一施力，就可以掐断她的脖子。
　　唐宋逐渐被窒息感逼迫着扬起头，双手的指甲深深嵌在了肉里，却硬是不哼一声。
　　“来人！”Leon松开手，唐宋白皙的脖颈浮现出红色的扼痕，与她惨白的脸色一对比，竟显得有一种病态的美。
　　Leon将皮鞭给了下属，而自己则坐在了相隔不远的沙发上，看戏一般地欣赏着奄奄一息的唐宋。
　　男人一下下挥动着手臂，每一次皮鞭挥动凌厉的破风声都让唐宋的心一颤，而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血肉绽开的钻心疼痛，那衬衫的布料已经是不堪一击，布条松松垮垮地垂着，隐隐露出女人的身体。
　　“好了。”Leon放下酒杯，示意下属出去。
　　唐宋的身体颤得更加厉害了，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Leon看着那身体上触目惊心的裂口不停地发出“啧啧”声。
　　“想清楚了吗？”Leon不肯放弃唐宋，换作是另一个人，他早就将对方的脑袋拧下来了。
　　只是面前这个人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地位……
　　唐宋没有说话，她垂着头，像是昏迷了过去。
　　刚刚出去的下属提了一桶水进来，Leon后退几步示意他浇上去。
　　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浓度极高的盐水……
　　唐宋再也撑不住地从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吼叫，她全身湿透，盐水不断地渗入她的伤口，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这种铺天盖地的疼痛像是直接将她抛向熊熊大火中，看着那火攀上她的每一寸肌肤，啃食着她的神经，叫嚣着让她投降。
　　盐水的功效不会消失，它每时每刻都在刺激着唐宋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身体。
　　何晨的心猛地一疼，像是被绵密的细针扎一般，她躬身捂住心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魏然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将枪放进枪套里，走过去拍了拍她。
　　何晨看了一眼时间，皱紧了眉，“没有时间了……”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十分钟后我们就出发。”魏然以为她是说行动的时间，于是对她解释道。
　　何晨痛苦地阖上双眼：唐宋……一定要等我……
　　在201的协助下，总督局的车驶到监控盲区时何晨就带人偷梁换柱，将总督局派往的人换成了自己人，由201带领进入信息安全局。
　　“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Leon有些厌倦了，他看了眼手表，知道总督局的人马上就到了。
　　何晨穿着白色的医务服，戴着口罩，如坐针毡般等待着唐宋。
　　琢磨着时间，魏然和于小海那边已经动手了，何晨不着痕迹地借余光观察了这间屋子里的监控，口罩下紧抿的唇角露出不屑的笑意。
　　唐宋是被人架着进来的，她垂着头，像一个牵线木偶一般任由人摆布。衣服虽然是崭新的，但是那被咬得触目惊心的嘴唇和脖颈上发紫的扼痕让何晨不由捏紧了双拳。
　　还有十秒……
　　五、四、三、二、一！
　　整个监控室的画面突然被切断，紧接着发出凄厉的仪器尖叫声，Leon暗道不好，“马上封锁安全局！”
　　“马上请求最近的军队援助！”
　　“报告，离这里最近的部队已被调往别处！”助理颤抖着说道，“在东区和西区都发生了袭击事件……”
　　“废物！”Leon狠啐一口，从保镖身上抽出枪，“马上包围审讯室！”
　　何晨横抱着唐宋，才发觉她竟变得如此瘦弱，怀里的唐宋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看向她，许久没有说话。
　　“唐宋……唐宋，别怕……别怕……我来接你……接你回家。”何晨的声音哽咽着，一边安抚着她一边躲避着飞来的子弹。
　　唐宋觉得那道光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她似乎一伸手就能触摸地到。
　　何晨感受到唐宋抓住了她的衣袖，以为她在害怕，于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别怕……唐宋别怕……”
　　她的眼泪落在唐宋的脸颊上，温热的真实，让唐宋的世界一瞬间都被属于她的光亮包围，那阴暗被强势的光撕破，她踏着阳光向她而来，伸出手对她温柔地说着：唐宋，我来接你回家。
　　是她来了啊……
　　唐宋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意，她靠在她的怀里，感受着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202埋伏的接应队伍一部分从信息安全局的大门冲了进去，前后夹击着安全局里为数不多的武装力量。
　　何晨早已经将信息安全局的内部地图烂熟于心，她趁着混战之际在201的掩护下撤了出来，将已经昏迷的唐宋交给在外面接应的202。
　　“一定要保护好她。”她不放心地对202说道。
　　“你跟我们一起走！”202拉开车门将唐宋平稳地放到座位上，他拉住何晨的衣袖，示意她上车。
　　何晨看着紧皱着眉头的唐宋，轻轻摇了摇头，“201还在里面，里面还有那么多我们的人，我得回去。”
　　她相信，唐宋会理解她的。
　　“那我也去！”202示意他的人开这辆车先走，转身提起枪。
　　“服从命令！”何晨拉开保险用枪顶着他的脑袋，“带着隐形者先走！”
　　“再不走，我们都走不了了！”何晨不知道魏然和于小海能牵制多久，剩下的人里，她只与202熟悉，相信他能保护好唐宋。
　　“去约定地点等我们，如果半个小时后我们没到，就立刻和魏然他们撤回莱国。”何晨将他手里的枪夺过来。
　　她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唐宋，转身跑进了信息安全局。
　　“走！”202安排好后续的接应工作后先带着唐宋返回了约定地点。
　　他知道何晨是因为信任他才将保护隐形者的任务交给他，他撑着方向盘，双目都变得通红，后视镜里还有几个穷追不舍的跟屁虫，他踩下油门，穿梭在道路上，钻着空子甩开那些人。
　　201被困在二楼，安全局的武装力量虽然少，但是武器弹药却源源不尽，光是耗就能把他们耗死在这里。
　　何晨带着人从背后袭击，以压制性的重火力硬是从重重的包围中冲开一道口子，“快撤！”
　　201立刻带人跟上，呼啸而过的子弹冲开皮肉，巨大的冲击在身体内爆炸，倒下的人双眼仍睁着死死地看着出口处，从口鼻涌出的血液让何晨红了眼。
　　她怒吼着朝敌人开着枪，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个黑漆漆的枪口早已对准了她。
　　“何晨！小心！”201的声音划破空气，何晨条件反射地倒下滚到掩体后，她沉重地喘着粗气，左手捂住腹部，却怎么也止不住汩汩流出的血。
　　她咬紧牙，重新将子弹上膛，对准埋伏的那个位置开了枪，Leon一侧头，子弹划破他的侧脸，他咒骂一句，又将枪口对准何晨藏身的掩体位置，只要她一露头，他就能打爆她的脑袋。
　　但是还没等何晨露头，枪口就已经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影子，你什么意思。”Leon吞咽了一下，这是恐惧的表现。
　　“放他们走。”影子的身影隐在黑暗里，似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夺过Leon手里的枪，用枪顶着他的脑袋一步步走下去，走进光亮里。
　　射击声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影子不敢轻举妄动。
　　“谁敢开枪，我就杀了他。”影子一开口，何晨就知道是他给她打的电话。
　　这些人都是靠Leon养着的，只听Leon的命令。
　　“放下枪。”Leon舔了舔嘴唇，他被影子押着一直走到信息安全局的大门前。
　　“你们快走。”影子头也没回，只留给何晨一个背影，
　　“那你怎么办？”何晨知道，他留下来的结果只能是死。
　　“快走！”影子与何晨的距离只有一道未关严的门，他腾出一只手将门关上，何晨皱着眉，紧紧握着枪。
　　“你……”
　　何晨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了铺天盖地的射击声，从门缝里渗出血流，影子缓缓倒下，他的背靠着门，将最后一点缝隙合上。
　　何晨握着枪的手颤抖着，步步后退上了车，“走！”
　　“吃里扒外的东西。”Leon抬脚将影子的尸体踢到一旁。“马上联系总督局，还有陆军武装部，封锁全城！”
　　“想逃出去？”他狠辣地舔舐着从伤口流下的血，“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