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恋人 同人》凤尾香罗薄几重

2、二

　　“小姐，我要这个，对。颜色？噢，粉红色的，谢谢，请包起来。”商店里有他认真挑选的身影，周围的人三三两两过去，他浑然不觉，专心的侧面无比英挺。

　　他又来到另一个柜台前，指着里面的一个东西说：“请帮我拿一个，对，黑色的，谢谢。”

　　满载而归。

　　一进门，没注意到满屋的黑暗，他差点滑倒。

　　“啊，你这丫头，怎么不开灯？”抱怨着打开开关，还好买的东西没事。

　　她惊异的抬起头看他，满脸的泪水，连发音都有点困难了：“你……不是……不是不回来了吗？”

　　他将东西放在一边，缓缓地蹲下看着她：“是因为这个……所以哭的吗？”手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傻瓜，你怎么会那么想？因为那样一件小事就离开吗？”她的脸，很光滑，他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

　　现在的他，好温柔。是因为，夜的缘故吧。会让人不知不觉的撤下防卫。等到明天，他短暂的温暖又会消失不见吧。可是，即使是这样，也让她好眷恋。

　　我真的很没出息，对不对？她喃喃自语。

　　“手机的事，对不起。”他郑重向她道歉。“我不该拿用过的手机给你，所以抱歉，但以后要回来的晚了还是得打电话说一声啊。”他笑笑，唇角扬起，“所以，这个给你，是新买的哦，你没有借口再不要了吧。”他秀秀手里包装完美的礼物。

　　你追女孩子，都是先从送手机开始的吗？胸口并不舒服，满满的涨着这个疑问，可是，不想说出口，强咽下喉咙。也许并不是，他怎么会想要追她呢？即使他将她和那个女人并列，她都觉得是一种难堪。但他也许根本没想要把她们并列起来。在他眼里，那人才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比的。她心里在想什么，是无所谓的，可有可无的。

　　即使是这样，就算是这样，看到那个漂亮的粉红色手机时，她还是忍不住感动。因为他一点点的温暖。除了没出息，我还是个傻瓜。他骂的，其实一点也没错。

　　门外，秀赫的脸隐在黑暗中，许久，他闭一闭眼，将在手里摩挲了很久，已经带了他体温的手机，一抬手扔进了垃圾桶。眼里，有一刹那的隐痛。夜很凉，风很急，他却一点也不想避开，让那呼啸而过的风，吹凉他的身体，也带走他的想念。

　　

　　早晨的风真是很爽，鸟儿也叫的那么悦耳，她慢慢走在路上，想要多享受一些这样的好时光。一点不想理会周围人可媲美军队的步速。生活不懂得享受，等于没有好好生活过。枉费他们还在如此风景如画的地方生活，真是一种浪费。还好有她，今天的太阳升起的也算有意义了，路边的风景也配合的舒展起来，真是舒服啊。

　　“啊！”正闭眼感受阳光撒满全身的感觉，突然被大力撞的退了好几步，手上的书更是撒了一地。真是，真是，好火大啊。这么美好的清晨，这么美好的感觉，全被破坏了。

　　撞她的人一边随口道歉一边将书捡起来还她，可惜她还是很不爽，本来想用自己学的不错的韩语好好说他几句的，骂人也要别人听的懂是不？可是转念一想，万一骂不过不就糟了？换别的语言好了，中文？不行，怎么能糟蹋伟大祖国最优雅美丽的语言呢？想想韩国人最感冒的……“八格八西……”冒出一长串日语里的粗话，她优雅的从目瞪口呆的人手里接过自己的书，潇洒退场了。留下那人在突然暗淡的天空下暗问自己今天其实不宜出门……要不然怎么会遇到疯子？

　　那一天，秀赫的心情很不好。他想，不要再让他碰见那个日本丫头，不然，于公于私，他都会要她好看！

　　等到他弄清楚日本丫头其实不是日本来的，更不是韩国人（这一点让他颇感安慰），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而他们的孽缘，就从那一天开始结下……

　　闹钟的鸣叫就当是一天开始的序幕吧。她第一次不用闹钟三催四请直接张开眼睛坐起来，抹抹一头的冷汗。怎么会？梦到初次和他见面的场景呢？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回忆的。若知道，他就是秀赫，当时，她绝对不会那样对待他的。她只是觉得他很拽，留着两撇小胡子很呆，才忍不住捉弄他的。

　　怎么会知道这个人，从此成为自己心中永难磨灭的影象呢？

　　可惜时光不会回头。也许，她宁愿，从没认识过他吧。

　　想到这，她轻轻但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是，无论如何糟的情况，认识他，她都好庆幸。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上他，知道他的过往，他的爱，更多的是他的疲惫和绝望，他的挣扎……每一步，每件事，都深嵌进心里，永难忘怀。这么多矛盾交织，要忘记，也难吧。

　　“丫头，再不起来，上班要迟到了。”门外传来他不耐烦的敲门声。

　　她用力晃晃脑袋，大声叫道：“知道了！”

　　陪她一起等公车，他就那么翘起二郎腿叼只烟坐着，都让她觉得幸福。幸福？那种让人觉得不安的幸福。

　　“那，我知道我很帅，但也不用一直这么看我吧。来，口水擦一擦。”他作势要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被她笑着打开。

　　想多看你一眼，在你离开我之前多看一眼，生怕你会突然的消失不见，在我还没来得及将你的样子记住之前。而悲哀的是，我明知道那一天一定会来，却还是不能停止看你。

　　

　　气喘吁吁的跑到餐厅前，她一眼就看到他坐在里面，觉得心里有什么被填满，涨的热呼呼的，好开心又好幸福的感觉。

　　他正在一丝不苟的看着烤肉，她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这个样子，好正经，她看不太习惯。

　　他正向她看过来，微微一笑，“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体贴的时候太短暂，她不想违逆这样的他。顺从地低头，认真地吃肉。所以，没看到他看她的眼神，太复杂，无以解读。

　　“好吃吗？”等她终于放下手中的食物，他这么问着。

　　“恩。”她点点头，笑容好满足，好甜美。

　　“这就是爱的感觉吧。”他看着窗外，“即使只是和她一起吃东西，只要她就坐在对面，也会觉得好幸福。”他的眼里泛起一层悲哀：“是这样的吗？”

　　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阻止。她太清楚，他的悲哀，不可能来自于自己。

　　“我也是，这种感觉。那天，看到她哭，眼泪就那样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我就知道，我完了。”他像在叙述和自己不相干的事，口气深沉萧索，“她好爱哭，眼泪像水龙头坏掉一样关都关不住；也好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个逗号；喜欢逞强，明明很伤心却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所以，我无法和她在一起而不看她，即使明知道……明知道她眼里的人不是我，还是盼望着，她要在我身边就好，这样就好。”

　　她觉得，他的声音像是只要一拧，就可以拧出满满的泪水来。她觉得，自己的血液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她觉得，他好残忍，怎么能对着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终于肯把视线从窗外转过来，看着她，墨黑墨黑的看不出一点情绪，他说：“她，要结婚了。”

　　而你，快要淹死在里面了。“你觉得，我和你，谁比较可怜？”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命运，操纵在你的手里，而你的命运，操纵在她的手里。而上天，不肯厚待我们，让她爱上你，或，让你忘了她。”她的声音低沉暗淡。这句话，当然是中文。

　　他笑笑，像是早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不再询问她的意思，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那一瞬间，她明明看见，一滴闪亮的液体，滑下他的脸。

　　这一夜，注定会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