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战歌》北野陵

205、第205章.存亡之危

　　“陛下、陛下，异族人出现了！魔鬼森林西北部出现了一大群异族人。”因斯汀·盖特一边急匆匆地跑进王帐，一边大声喊道，“异族人果然会带来灾难，他们一出现，火山就爆发了！”
　　“终于出来了吗？哈哈哈……”等待多年，愿望终于快要实现了，赫里岚谛王站起来，按耐不住地笑道，“立即传令，让魔军开始准备围捕异族人，活捉几个就可以了，其余的全部杀掉。快去！”
　　“是。”因斯汀又迫不及待地转出了王帐。
　　现在，不仅是赫里岚谛王，贵族们想必也很兴奋。他们都知道关于“世界尽头不老之地”的传说，盼望着有朝一日，赫里岚谛王能够夺下那片遍布珍宝的神奇之地，好让他们这些追随者也能跟着不老不死，享受永生的荣华富贵。虽然只是手握生杀之权，也能体现王者高高在上的地位，但若是没有了忠实的拥护者，王也就不再是王了。因此，追随者们从中获益是必然的，连因斯汀也忍不住会产生一些臆想。
　　赫里岚谛王当然十分了解贵族们的心思，否则，他也不会时常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一些引人遐思的消息，好让贪婪的贵族们有些盼头，这样才能更积极地为他卖命。
　　果然！贵族将领们一接到围捕异族人的命令，就顿时如饥似渴地冲了出去，仿佛“不老之地”就近在眼前似的。
　　此时，努兰德早已撤军收兵了，赫里岚谛暂时也不打算与努兰德纠缠，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围捕异族人才是当务之急。
　　将领们手中的魔哨此起彼伏地响起，魔军很快就从藏身之地迅速汇聚而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令原本已是岩浆奔流、烟尘密布的战场显得更加骇人。在魔哨的操纵下，魔军如洪水猛兽般地冲向了森林……

　　魔军涌现之后，战场上的赫里岚谛士兵也迅速撤退了，岩浆继续势不可挡地向魔鬼森林奔流而去。
　　此刻正在远处的山鞍上眺望战场的维苛斯·塞克不禁大惊失色，他显然没料到火山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猛烈喷发所造成的浓烟，几乎覆盖了整个天空，战场很快就陷入到一片昏暗之中，令森林边缘及高空中那些原本微弱的光芒变得更加清晰了。
　　“咦？那是异族人么……”
　　维苛斯望见许多形态各异的异族人，陆陆续续地走出森林。他们从战场附近搬来了大量的岩石，如筑墙般堆放在魔鬼森林的西北部边缘，随后又将前方那片原本平坦的地面，逐渐变成了一片低洼地……这令维苛斯惊奇不已，虽然不知道异族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们的意图很明显，是想把岩浆引入低洼地，这样森林就不会那么快被吞没，以便林中的居民能够及时逃离危险。但这都只是权宜之计，没有人知道火山究竟还要喷发多久，更不知道还有多少炽热的岩浆将会流向那片森林。
　　异族人正忙着拯救森林，魔军则迅速向他们逼近。这时，天才维苛斯·塞克已经明白了赫里岚谛王的企图，随即忍不住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辛苦二十年创造出来的魔军，岂能任由你驱使？你想要统一东大陆，想要长生不死，我偏不让你如意！哈哈哈……”
　　随后，维苛斯从怀中取出一只如手指般大小的红色的哨子，这只哨子形状普通，并没有多少美感，即便丢在地上，大概也不会有人想去捡它。维苛斯举着这只小哨子，不慌不忙地笑道：“呵，你以为我给你的那几个外表华丽、响音刺耳的哨子能有多大用处？只有我这个才是真正的魔哨！哈哈哈……”
　　说着，维苛斯慢慢地将红色的小哨子放入口中，无声地吹了起来……
　　没错！是无声的，真正的魔哨其实是听不见声音的。
　　但听不见却不代表什么也没有，就像有些野兽能够听见人们听不到的声音一样。天才维苛斯所创造的魔军，自然也拥有着野兽般的听觉能力，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即便是在火山轰隆的喷发声之下，它们依然能够轻易地分辨出其中微妙的区别。
　　于是，很快地，战场上那支原本正在急速进发的魔军，还未抵达魔鬼森林，就突然全部止住了脚步，然后又齐齐调转了方向，竟反过来向赫里岚谛的军营狂奔而去……
　　对魔军下达指令之后，维苛斯取出了口中的魔哨，将它放回怀里，然后顺手摸了摸鹿竒的头，说道：“看来我们今晚是要在山上过夜了，那座火山已经千年没有喷发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消停……”
　　没有听见孩子的回应，维苛斯低头一看，发现那孩子怔怔地望着远方的战场。维苛斯以为孩子可能是被吓到了，于是蹲下身来，安慰般地拍拍他的背，问道：“害怕吗？”
　　鹿竒摇摇头，指着下方，惊奇地说道：“他们和苏苏长得一模一样……”
　　“啊？”维苛斯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苏苏和异族人一模一样？和哪种一样？是飞在天上的那种，还是地上的那种？”
　　“都有，都有的！”鹿竒用力地点点头，解释道，“苏苏经常变幻模样，他跟我说过，那些是族人的模样。所以，我每天看到的苏苏都不一定和昨天相同，但我能知道那都是他。”
　　“难道苏苏竟是异族人么？”维苛斯惊讶道。
　　“什么是异族人？”鹿竒歪着脑袋想了想，但他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异族人。
　　“异族人就是你看到的那些，森林那边的……”维苛斯指了指森林的方向，又问道，“你看见的苏苏到底有多少个？”
　　“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会变成很多个……”孩子冥思苦想，仍是很难解释得清楚，“可是，他们都是一样的，多少个都一样。他们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只是一个人。因为无论今天是哪一个出来和我说话，他都会知道我昨天说了些什么，从来不麻烦我解释，所以我知道他们是很多个，但也是一个。”
　　“难道他们不仅没有固定形态，而且还能共享记忆么？真是神奇！”聪明的维苛斯很快就从孩子不甚清晰的言语中得出了这个结论。现在他已经意识到，孩子口中的“苏苏”很可能与异族人有关。这也就不难理解，先前那个“苏苏”为何会要求孩子带他来魔鬼森林了。如今魔鬼森林就近在眼前，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鹿竒忽然有些忧伤地说道：“苏苏好像要走了，他跟我说他快要离开我了……”
　　“轰——隆——”
　　“……”
　　维苛斯本想安慰孩子几句，不料才刚开口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给淹没了。他心里不禁一惊，倏地转头一看，发现火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喷发，比先前还要更加猛烈。

　　此时，流光人全都已经聚集到了魔鬼森林西北部边缘。岩浆的流势越来越凶猛急促，瞬间就填满了低洼地，眼看就要溢出来了，他们只好不停地在战场四周的空地上，制造出更多的低洼地，继续用石块将森林边缘的壁垒堆得更高一些。否则，岩浆很快就会开始吞噬这片森林了。
　　先前随努兰德大军一同撤退的佳宁战士，现在也全部回到了森林边缘。
　　“在这种可怕的自然力量面前，难道除了逃命以外，我们就真的无能为力了吗？无论如何都要想个办法才行，否则这片森林就全毁了。”未来苏卡兰纳不禁焦急起来，因为森林一旦被毁，就意味着他们的家园也会随之覆灭。
　　“你说的没错！虽然和流光人比起来，我们的力量微乎其微，可能起不了多少作用。但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光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家园被毁吧？”炎冗也很赞同他的提议。
　　“那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吧！沙土也行，石块也行，总之统统都搬过来，找到多少算多少，只要能把壁垒堆得更高一些……”未来苏卡兰纳对跟前所有的佳宁人大声说道。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我们能帮得上什么忙吗？”
　　闻言，未来苏卡兰纳有些不敢置信地回头，只见穆奇和诺罗正相互搀扶着，艰难地朝他走来。未来差点就激动得说不出话了，突如其来的火山爆发，令他以为他们可能已经……
　　“瑞瑟西祭司救了我们，总算捡回了两条命。”穆奇笑着解释道，声音有些沙哑。
　　未来望着他们那疲惫不堪的模样，第一念头便是想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但回头一想，在这种情况下，谁还能安心休息呢？于是，只好改而说道：“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前方那道防护墙堆得更高更长一些。”
　　诺罗举目望了一眼，发现空中还有许多流光人，正从四面八方寻来许多石块，并致力加固森林边缘的防护墙。而地面上的流光人，则继续设法把岩浆引向其他较为空旷的区域。随后，诺罗收回了视线，对未来说道：“既然这样，那人数多一些肯定也会更快一点。我和穆奇现在这幅模样，恐怕是使不出多少力气了。你即刻派个人去努兰德军营，找凯拉斯·珂莫兹，让他将沙石运过来。军营地势较高，至少沙石还是能挖出一些的。到了之后，只需告诉他，穆奇和我都在这里，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未来点点头，事不宜迟，立即叫出一名佳宁战士，吩咐他带上骑兽火速赶往努兰德军营求援。
　　而先前那些被流光人从岩浆的包围中救出的战士们，无论赫里岚谛人还是努兰德人，也都纷纷主动跑来帮忙。很快地，森林附近能够找得到的石块几乎都被捡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