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人间不值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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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指尖轻柔的拈起一杯薄酒，红唇轻启抬手拂袖，舌尖轻饶点点醇香轻绕心间，幽香清点渐染眉间，只见唇角微弯犹如云雾美如清晨且存且散，只余口中一句轻言期盼。
“哥哥，你且来接我回家啦！”
从此，往后余生便只剩过往数年回忆，片刻久等。
直至那句“我们回家吧！”归入耳畔。
而次日，赵云澜在依昨日之言而来之时，目中所见只余一人独卧再无旧人。
半月前...
“哥哥，我等你良久，而今你可愿随我回家。”鬼面看着眼前正轻扶他人温柔以待的人满面柔情，满眼心碎的询问道。
“鬼面，而今万载已过，你我背负良多...”沈巍一心平静犹如深潭犹豫而停，又轻言而述“如今你既已放下，便各起而飞吧！”
“只愿而后，你我相逢而遇，只当陌路未见擦身相错。”沈巍扶着身旁人，用着最柔的声音述着最狠厉的话。
“好！既为你所愿,焉能不为你双手而献。”鬼面收敛着眼中的碎光，眯眼一笑拱手而应道。
“不见！”说着沈巍抬手回礼。
接着沈巍一言而闭扭身弯腰，以温润柔情资质将身边之人拦腰而抱，低眉浅笑着离开了。
“既为你所愿，我又怎舍得让你...”鬼面看着沈巍转身而离的背影，笑的春风十里拂面而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中痛如针尖轻刺入肉而挑。疼的自己不敢捂心而缓、疼的自己不敢有轻动、疼的自己只觉人间何苦不若就此相辞。
独立良久，直至日暮西山，暖阳渐散。鬼面终于宛如苏醒一般浑身一颤，随后大笑着屈膝而跪，举双手抬于头顶，弯腰揽袖而拜敬重的高呼道“愚弟鬼面于此拜别。”
语罢、起身鬼面犹如再无牵挂般，绝然扭头而去。
而在他未看见的地方，一道身影正隐于高柱之后，望着他的背影满目深情念念不舍，却也笑的得偿所愿。
“沈巍，如此，可值得！”赵云澜欲言又止的问道。
“值得！我只愿他一世长安。”沈巍笑的温暖，眼里皆是回望过去的柔然。
“今日一事之后，他必将离府而去...待他离去，便一切照旧而起。”沈巍想到鬼面的即将离去苦涩的说着，可眼中的坚定却从未动摇。
“是！”赵云澜抬手扶礼诺道。随即告退而去。
“阿面...” 唯留下沈巍一人望月而念。
次日，鬼面身未携寸物，不告而别。
半月转瞬而过，一时之间满城忽然战乱四起，群雄齐攻而至。
一时间城外十里之间血流成河，人心惶惶，而唯有高城之中一片死寂。
而此时沈巍身着将军袍，手持战戟独立于高墙之上等着将临命绝于此。
看着城外一轮接一轮的进攻，沈巍笑的如烟火般灿烂，双瞳直盯着北方遥山而望。
只因哪有他此生唯爱之人--鬼面。
“阿面！今后余你一人，你可要待自己好好的啊！”沈巍完颜一笑。
随后，点燃了身后繁华矗立的城楼，抬脚跨步走了进去。
紧接着，一场大火烧了三日，就此然断了一场战乱，救下了数万百姓。却也就此燃尽了一段情深，两人青梅相守。
三日后，城外五十里处。
“赵云澜。”身居陋室的鬼面看着远处终于熄灭的浓烟滚滚，心中一酸终于启唇对着虚空中唤起了一个不愿提起的名字。
“你...怎知道。”片刻，赵云澜从暗处走了出来，满面平静心里却宛如掀起惊涛骇浪般的问道。
“我一直都知道啊！”鬼面望着赵云澜笑的满心皆碎的着说。
“我知道他是为了逼我了离开，而让你与他在我面前演上一出好戏。”
“我知道一年前，皇帝以我为利刃逼他做出选择。”
“我知道在他心中功名利禄皆比不过我。”
“我知道，他最终选择了城中数万百姓。”
“我知道那染红了天际三日的烈焰是他于我最后的告别。”
“我知道...”
“我知道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他不信我！不信我曾说过的生死与共”
“我知道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一句又一句的‘我知道’就像毒蛇一样扎进了赵云澜的耳中，却也更如万千雷霆一般狠狠的劈进了鬼面的心里，劈的他肝肠寸断，满心荒芜。
可却还有一句是他并为说出，却在心中如魔咒一样环绕的话，“余生我在没有他了。”
听着鬼面一句有一句的“我知道”赵云澜愣住了，他没想到对于沈巍的布局鬼面居然一一知晓，他没想到鬼面居然如此之久都为显现出半点破绽，他没想到鬼面竟会如此狠心眼睁睁见着沈巍选择了高城自焚。
“你不值得！”片刻，赵云澜恨恨的盯着鬼面说道。
“是啊！我不值得。”发泄一通的平静了下来的鬼面满眼无波无澜的对着赵云澜说道。
“你...”赵云澜看着鬼面的样子气急道。可这一刚开口便被鬼面打断了。
“你走吧！”鬼面笑道。
“哼~将军既然将你托了我，我不会走的...我明日在来。”赵云澜听着鬼面的话不客气的一哼，说着转身一闪不见了。
“也好！”鬼面看着赵云澜消失的地方，又转身望着那个有着沈巍的方向，笑的满脸眷恋的轻声自语道。
随后，便转身踏回了陋室之中。
夜里繁星点点，月色正好。
而陋室中，一张薄纸，一直墨笔，一抹浅影，一壶薄酒静静地聚在一起。
鬼面提起手中细笔抬手写到：
展信佳，见信如唔：
抱歉！还望你可以带我与哥哥团聚。
致：赵云澜
写罢,鬼面将信纸小心的折好归在了茶盏之下。
随后看着窗外明月欢心的笑了起来，提起桌上酒壶，拈起小杯满了进去。
“哥哥，我敬你！”鬼面笑道，随后满眼欣喜的看着远方薄唇轻启，抬手而饮。
“哥哥，你可知，哪怕你选了百姓大义，我也为你欣喜。”鬼面在饮道。
“哥哥，你可知，我不惧生死。”鬼面复饮道。
“哥哥，你可知，我宁愿为你留在宫中以圆你拯救苍生之志。”
“哥哥，你可知，我宁愿...”
......
“哥哥，对不起，阿面还是要让你失望了。”
“哥哥，对不起，怕是圆不了你的愿了。”
就这样，鬼面一句一句的说着，一杯一杯的饮着，直到壶中酒尽，直到腹中绞痛难忍，直到嗓间腥甜难咽。
鬼面终于停下了，不在复着之前的动作，而是扶桌起身为自己洗漱了起来，就怎么细细的待一切整理好后，鬼面握着从未离身的哨子轻卧在了榻间。
渐渐地，鬼面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暗淡，看到的一切也越来越模糊，手中的抓力也越来越，面颊上的笑也越来越灿烂。
鬼面知道，他就要见到哥哥了。
鬼面知道，因为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那个身影正在朝自己走来。
“哥哥，你且来接我回家啦！”鬼面看着他笑的满足而又眷恋的轻声述道。
然后，他看着那人伸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然后，他听见那人对他说:“我们回家吧！”
然后，他笑着回应。
然后，他终于和他回家了。
次日，赵云澜依昨日之言而来。
而彼时一切已归尘土，只余下榻间一旧人，桌面一薄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人间不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