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天》云墨

8、痛并快乐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文韬和童瞳有过的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现在的我和他之间，总是隐约夹着一层隔膜，摸不着也看不到，却又生生地存在着。
　　我一直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尤其是每次文韬来杂志社找我，同事们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知道他们一定认为像文韬这样的人，身边应该陪着一位如白天鹅般美丽的女子，而我和那只天鹅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记得有一次，我这样问过文韬：“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真的喜欢我，还是为了逃避。”他答：“逃避又怎样，不过还是喜欢你多一些。”虽然我早有思想准备，可依然流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他连忙安慰我：“不要想那么多了，平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好吗？”我勉强地点点头，就像勉强自己不再害怕一样。
　　得知文韬妈妈生病住院的消息，我倍感不安，去年由于童瞳的缘故，他没有回家过年，现在家里一定急切地盼望他回去一趟。我提出要陪他一起去，可他却谢绝了我的好意，尽管我相信他是不想我旅途劳累，从本市到他家，要坐8个小时的火车，然后再换乘4个小时的汽车，但我还是很不放心。送他上了火车，我再三关照要随时保持联系，他让我放一百个心，并答应一定赶回来陪我过除夕。
　　可就在当天晚上，我发现我的担心不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他突然关机了。应该是没有电了，我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却还是控制不住疯狂地拨打他的号码，希望奇迹出现。爸爸喊我吃晚饭，我硬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但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哭。终于熬过了最最漫长的一夜，6点10分，我的手机响起，是文韬用公用电话打来的，他说昨天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知道我会担心，所以今天早上一到站就先给我打了电话，我听着他的声音，不禁泪流满面，虽然只有十几个小时，我却真的很怕他会像童瞳一样突然消失。见我没有说话，他急切地问：“你怎么了？”“没……没什么……”我努力压低嗓音，不让他听出来，可他似乎很了解：“哭了？”“没有……”我辩解道，却还是哽咽了。“再说一遍！”“没……”这一声应得更虚了。“你还装呢！”“不是啊，我现在……现在已经没在哭了。”我用手揉了揉眼睛，继续嘴硬。“那就是刚才哭了，承认了吧。”一句话说得我语塞。“别想那么多了，我过两天就回去。”他说得那么肯定，以致我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原来他妈妈患的是风湿性关节炎，经过治疗三天后便出院了，而且已无大碍，再加上家里还有姐姐照顾，他依约赶在小年夜回来。我去车站接他，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勇敢地拥抱了他，在旁人看来，我们更像是一对失散多年的兄妹。他亲吻我的脸颊，然后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短短五个字，让我忘却了所有的不安和感伤，他说：“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