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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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的论坛上非常热闹，毕竟23世纪是个信息的时代，想要管理好一个更好的本丸，就要紧跟潮流。
审神者高岛西登上了自己的账号，熟门熟路地点开一个链接，耐心输入一连串复杂的验证码之后，页面跳转到另一个网页上。
这个网页被称为“黑街”，是少数审神者的狂欢之地。由于担心会被政府追查到，这个网页用了相当复杂的防火墙，一旦验证信息输入错误，用户就会进入错误的网站——一个专门教你如何养护贵宾犬的“宠物甜心店”。
高岛西本丸的编码是0916-0321，而审神者麻生的编码是0916-0307。这个网页上活跃的审神者少说也有几百个，故而0307号审神者长久没有发言，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有高岛西觉得有些奇怪。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时之政府没有发布有审神者死去的消息，也没有本丸被重新分配，这足以证明0307过的还不错——也许是乐不思蜀了也不一定。
高岛西的眼神眯了起来，他有趣地笑了两声，显然对同僚的生活感到有些好奇。他合上电脑，唤了一声：“大般若长光。”
银发红瞳的付丧神推门进来，毕恭毕敬地道：“主人。”
这振大般若长光和其他的略有不同，性格更内敛，全然没有其他大般若“哈哈哈哈，兴趣吗，就是勾引你啊”的口嗨，反而更像粟田口的兄长一期一振。
高岛西很中意、很宠爱这振付丧神。此刻，他正心情甚好，含着笑意从头到尾地品鉴这位美丽优雅的付丧神——长船派的刀，特别是烛台切和小豆长光用实力演绎什么叫“长得好看确实能当饭吃”，而大般若虽然不擅长厨艺，但他善于鉴酒，又知情知趣，沿袭了长船派一贯懂事贴心的人设，不管是在男性审神者还是女性审神者中，都非常受欢迎。
也就是因为如此，这振稀有的、高傲的付丧神在黑街上的售价高昂，而且有价无市。
“我们三天之后去拜访0307的本丸，你来做我的近侍。”他温和地道，笑眯眯地看着大般若长光脖子上的抑制器，充满喜爱地喟叹了一声，美丽的皮囊下是不屈的灵魂，纯洁得让人颤抖，这种想要将他弄脏弄坏得欲望真是无法控制——
哪怕是付丧神，和人类的羁绊也不仅限于主仆不是吗？他轻轻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手环，时之政府真是浪漫啊，哪怕是连这种东西，在万屋都能寻到同款呢......只不过他的手环用来实时监测审神者的身体状况，以便时之政府能直接关心审神者的安全，但说不好这玩意儿就有监听和定位的功效，在做一些不那么适合让时之政府知道的事情时，高岛西会把它取下来放好。
而大般若长光脖子上那个——固定在他白皙颀长的脖颈上，真的很像恶魔的项圈。抑制器一开始是为了控制住不听话的刀剑，后来就慢慢的变了味。不过高岛西觉得，抑制器还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至少没有这玩意儿，他就绝不可能听见身价六百贯的付丧神低沉的喘气和气音，也看不到他泪眼迷蒙、不能自已的可爱模样。
大般若长光感受到他的目光快要变成刀片把他这身剪裁良好的西装扒下来了，微微笑着唤了一声：“主人？”
高岛西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起身把门关上，在大般若耳边絮语：“来，勾引我吧——做的好，可是有奖励的。”
*
“一期哥！它快要醒了！”
厚藤四郎，藤四郎兄弟中专门用于穿透厚重铠甲的短刀，性格沉稳，深受审神者们的欢迎，此刻正急匆匆地将兄长从粟田口的部屋中叫出来。
之所以用的是“它”，是因为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残损的魂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里是一座废弃的本丸，而一座本丸被废弃只有一个原因——刀剑暗堕，审神者被杀。而残存的刀剑们在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下，屏蔽了时之政府的信号。
非常巧的是，一期一振——一振稀有的四花太刀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在这座本丸封闭之前来到了这里，而他进入的理由让暗堕后尚未失去理智的刀剑们无法拒绝——
他的弟弟药研藤四郎，快要碎刀了。
*
天守阁传来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屋外的万叶樱发出飒飒的响声，阳光暗淡冷酷地投射在这座本丸里，就像野兽的眼睛冷冷折射出金光。失去了审神者灵力的滋养，连最普通的阳光和空气都透露出一股孱弱地味道。
与之格格不入地是覆盖在本丸上空、将它完美掩藏起来使得时之政府至今没能定位到这座本丸的结界。
一期一振是在到来的第五天被这种奇异的气息惊醒的。
空气中澎湃流转的强大灵力让他实在无法忽视，由于不知道这样的灵力会持续多久，他几乎是争分夺秒的爬起来为自己的弟弟做了手入的工作。一期一振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温和平稳地敲击着药研藤四郎的刀身，让空气中的灵力就像流水一样缓慢导入到药研的身体里。
明明不是闷热的晚上，一期一振的额角却渐渐凝起汗珠。
拜托，眷顾我这一回。
他暗暗祈祷。
刀身的裂痕在缓慢弥合，少年有了苏醒的迹象。四花太刀深吸一口气，黑灯瞎火的来不及点灯，他努力集中精力，纤长的十指在黑暗中摸索，不小心碰翻了一瓶丁子油。一期一振吓了一跳，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拾那瓶把自己的油液蜿蜒到四面八方去的保养品，结果反而把地蹭的更脏了。
昏迷中的少年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被灵力唤醒后被油糊了一身的感觉不太好，他张了张嘴，感受到自己的伤痕正在被慢慢修复，好像是一个快要在沙漠中渴死的旅人，被人不厌其烦地用沾了水的棉签擦拭嘴唇，近乎温柔也近乎残酷：因为不管你怎么去够，滋润的甘霖永远只有这么一点。
药研苦笑一声，照这个速度下去，他想要被完全修好，至少要一天才行啊。
紧接着他感受到了空气中逸散的灵力，不禁浑身震颤起来。
“一期......哥，怎么......”
这股灵力......是什么？
我们在哪儿？
“我不知道。”非常了解弟弟的兄长不用等他把话说完便知道他在问什么。一期一振的声音听上去有一股金玉敲击的金属质感，黑暗中短刀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看清了兄长脸上冷淡又无奈的表情。
啊，果然是，无家可归了啊。
药研藤四郎颓然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余光却看到一团白色物体正在急速飞来。他的笑凝固在了脸上。
等等那是什么——
“一期哥——不！！”
撕心裂肺的吼叫简直不像是能够从胸腔里发出来的，短刀以他几乎不可能达到的速度迅速翻身爬起，想要将兄长从无妄之灾中挽回。一期一振惊愕的表情在他的眼前晃过，随后他眼前一黑，过度的运动量让他再次昏迷，只有一只手死死地拽住了兄长的衣襟。
药研的吼声震得他耳膜发疼，一期一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身体一凉，一种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阴冷攫住了他的心脏，想要把他蚕食吞噬。这并不是疼痛，而是让人难以抵御的窒息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在超重的环境下加速上升，身体承受不住骤然加强的重力，他的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在一起。
要死了么......
碎刀在这种地方......
濒死的恐惧与快感让他战栗，四花太刀的表情扭曲到几乎狰狞的程度，他大口喘气，内番服被他身边凌厉清冽的气息割裂，露出他修长的手臂。原本白皙的皮肤下像是有光芒在游走，从外面看向室内，一期一振诡异又可怖，像是高天原的神明误入黄泉，被争夺被玷污。太刀被迫与那股入侵的气息作斗争，身边形成了一个狂暴的力场，只有药研的本体刀被他好好护在怀里，好像那是什么关乎性命的东西——事实上对一期一振，这位出了名爱护弟弟的付丧神来说，确实如此。
时间仿佛静止，冻结在这个月亮高悬、陌生冷淡的晚上。在这座本丸里，药研的大喊竟然没有得到丝毫回应，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大海，激不起半点涟漪。
一个毫无生气的鬼蜮。
室内传来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板上。
*
从那天起，一期一振就发现自己很不对劲。
变得越来越嗜睡也就算了，体内突然多了一股明显不属于自己的灵力真是想想就让刃惊恐。更何况这股灵力相当霸道，完全没有想要融入他的身体的意思，只是占据了他的肢体，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四处流窜——这对一期一振而言是一种凌迟般的感受。
药研的伤好得莫名其妙，第二天清晨，恢复如新的短刀照顾好了兄长。而当稳重的短刀四处观察这座本丸时，他惊讶地发现，这座本丸的刀剑竟然全部被封回到了本体形态。密密麻麻的刀剑铺了一地，像是将博物馆偷盗一空的盗贼打开了装满赃物的口袋，将他们像丢垃圾一样地随意倾倒在本丸的地上。
谨慎起见，也是为了更好地照顾一期哥，他和一期一振唤醒了同属于粟田口的厚藤四郎，还有温柔体贴沉稳有度的太刀烛台切光忠。这四振刀再加上一个压切长谷部就能组个团出道了，团名就叫“废审制造机”。不过他并不打算唤醒长谷部，在事情还没查明之前，药研藤四郎不想面对一个可能情绪激动的终极主控。
当厚和烛台切显现的时候，他们很明显还没有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药研和他们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在双方均保留底线的情况下交换了已知的信息：
1.这是一座即将暗堕的本丸，审神者死去的怨气直接反噬进罪魁祸首的身体里，连带着普通的刀剑都遭了殃；
2.如今距离审神者死去已有半个月，但出于某种未知原因，时之政府至今没有来找他们算账；
3.一期哥和他身上与大将的联系被切断了，一期一振带他流亡至此；
太刀青年听说了发生在一期一振身上的怪事，迟疑地开口：“也许......会是一位审神者也说不定。”
药研的三观正在被哗哗地冲击着，他茫然又有点抓狂地道：“什么意思？一期哥的身上......寄生了一位审神者？”
烛台切眨眨金色的眼睛，眼神清明得简直不像是正在暗堕的付丧神：“是啊，因为那道气息显现时，我们全部被封印成了本体状态，而且——我们的暗堕停止了。”最后一句话语调上扬，显示出主人愉悦的心情。
虽然被封印回本体让人不爽，但不管怎么说，暗堕停止总是一件好事，总比他自己失控伤人要好得多。如果这种事情发生了，烛台切觉得自己宁愿去跳刀解池。
药研显然相当惊讶，这个被兄长带出来后一直在昏迷，醒来后发现兄长在昏迷，逛了一圈发现四周只有他一个清醒刃的少年已经跟不上突变的剧情了，这简直像你在家里睡了一觉之后穿越到原始森林一样惊悚——“那这种寄生，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烛台切笑呵呵地看着他，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这个嘛，说不准，总之应该不会超过十个月啦，哈哈哈哈。”
......为什么这个烛台切会是三日月的画风啊！总觉得很不靠谱的样子！药研的心中疯狂刷过一排排弹幕，继而诡异地抓住了烛台切话里的重点：十个月！为什么是十个月！你以为是人类怀胎吗岂可修——
等等！话说回来，一期哥这样跟怀胎十月又有什么区——
短刀无法停止自己不断扩散的脑洞：“......？？！......！！！”
停止啊停止！求求你了药研不要瞎想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