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朝阳》温酒煮诗

2、第 2 章

　　“兄长，那另一位夫人叫什么名字呢？”

　　沈约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说道：“另一位是玉夫人，是今上的生母。”

　　“这位玉夫人如今又在何处呢。”

　　“玉夫人生下陛下后没几个月，也因身体虚弱而离世了。”

　　“是这样的啊......”小糯米团两只滴溜溜的眼睛望着他，眼里的闪亮的探究仿若流不尽：“那那位无离殿下呢？”

　　“无离殿下十六岁那年，生了一场病，最终也没能醒来。”沈约语气里带着惋惜。

　　“是生了什么病啊？”

　　沈约无奈开口：“诺儿，兄长也不甚清楚。宫闱之事，外人总是说不分明。”

　　沈诺还欲开口，却被一道温柔的声音打断了：“诺儿，你兄长明日还要赴考，诺儿要乖乖的，让你兄长今晚睡个好觉。”

　　沈约望去，便端端正正作了一揖，唤道：“母亲。”

　　小糯米团也跟着做了一揖：“问母亲安。”

　　姜流玉看着他们哥俩一模一样的动作，不由得笑起来：“你们两个啊……约儿，明日便是殿试开考，你父亲他在书房里等你，想要与你说些注意事宜，你快些去书房里找他，莫教他等得久了。”

　　沈约点头:“喏。”

　　沈约来到父亲书房前，看到书房里亮着昏黄的灯光，不由得心生敬意。父亲身为左尹，是朝中大臣有目共睹的勤勉。细数来，父亲也算是三朝老臣了。与人却毫无那些个派头，交谈间言语温文如浴春风，是人人皆赞的君子。

　　他从小便以父亲为榜样，想要成为如父亲那般的人。

　　沈约收敛心绪，上前敲了三声门，压低了声音唤了一声:“父亲。”

　　“进来吧。”

　　沈约推开门，缓缓进去。

　　油灯前，沈左尹手里捧着一卷奏折，正在写画，沈约不敢打扰，立在一旁等候。

　　写完奏折，沈言放下手中竹简：“约儿，明日你便要去参加殿试了。”

　　“父亲，儿必会赢得魁首，光耀我沈家门楣。”

　　“为父不需你作魁首，去博那三元连中的虚名。为父知你天资聪颖，也决心步入朝堂之道，但你年少成名难免有些心性，难免会遭打磨。为父只望无论以后你官宦之路何如，都要守住本心，切勿为纷华所扰。行朝官本务，苏天下苍生。”

　　沈约弯腰作揖:“喏。”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雨声，正是春雨如酥时节，雨滴打在院里梨树上，漾开阵阵声响。

　　沈言听着雨声，忽然勾起一些回忆。

　　“诺儿知道，这科考之制，是谁创下的么？”

　　“知道，是......开国女相江弥。”

　　沈约见沈言无开口之意，知他是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这科考制，是为打破贵胄垄断，聚天下英才为国效力之用，立国次年，江相便力排众议，推行科考制，选出十位有才之士，人称十位麒麟才。江相亲自提拔，视资质赋官，现今十人无不居于高位，为朝中重臣。”

　　沈约握了握拳，最终还是将最后一句说出来：“而父亲......便是其中一位。”

　　江相对父亲有着提拔赏识之恩，江相辞世之时，包括父亲在内的十位麒麟才竟都出京办事，待父亲听获消息，快马加鞭赶回，见到的只不过是江相的公侯冢。

　　沈约忽想起，江相喜梨花，京城百姓植了不少梨树，江相辞世时那时，京城竟梨花飘雨连下了七天七夜。

　　梨，也是离。

　　江相，名弥，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