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章 喜收花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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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凡愣住了，心里猜到了大概是怎样一回事。她点了点头，其实不大希望清远太子去打扰娘现在的生活。不过既然他想去看，娘有自己决定怎样面对他的权利，她无权干涉。
于是她缓慢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晓凡……”清远太子喊出口后，似是想说什么，可凝眉一想，又止住了，对白晓凡笑了一笑后，道，“好好休息吧。”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白晓凡其实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但他或许也明白，一些道歉的话，对她来说，没有必要。她理解他的做法，可是却无法原谅。
不过，她也只会把自己当做周书岫的女儿，而不是眼前的清远太子。所以她不会深究这中间的恩怨过往。
三日后，白晓凡带着清远太子回到了辛镇的庄子，她先走进独孤舒影的房间：“娘。”
“晓凡，回来了？回来就好了！”独孤舒影面上无法掩饰的惊喜，站起身，摸索着向白晓凡这边走来。伸开手，示意晓凡去她的怀里。
白晓凡扑入她怀里，然后腻着好久，独孤舒影没有问她什么，她谢谢她的体谅。那日自己贸然离去，娘必是担心非常，或许还会有些责怪和不满，毕竟那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可是她却只是用怀抱接纳自己回来。
白晓凡在独孤舒影怀里休息了好久，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娘，有人想见你。”
“什么人？女婿？”独孤舒影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问道。
“不是。”白晓凡说完，独孤舒影就沉默了，她眼瞎了，可是有些事情，却还是能觉察的到。从晓凡的语气中，她明白，这件事，有些沉重。
“让他进来见我吧。”独孤舒影顺着白晓凡的长发，轻轻拍了下她的肩，示意她安心。
白晓凡起身，打开门，示意门口的清远太子进去，然后就关上了门，可是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口坐下来。望了望房门，她，始终不大放心。
清远走进门后，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很久，他没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感受了。
“书岫？”倒是独孤舒影首先敏感地发现了，脸上出现了一点光彩，可刹那即逝，自嘲地笑笑，“不，你不是他。”
清远太子苦笑了一下，她，眼瞎了，可是心却始终是亮的。从来便是这般敏锐：“对，我不是他。”
“你是仙还是妖？”独孤舒影听了他声音，陷入了一阵类似茫然的状态中，半晌，才缓过来，笑了一下问道。
“仙。”
“哦。”
一时两人无话。
过了一会儿后，独孤舒影才又涩涩地笑了一笑，问道：“你附身在他身上是什么时候？”
“你险些掉下悬崖那一次。”他坦然相告，不想有什么隐瞒。
“那我爱上的书岫，就是你附身后的他了。难怪，我说他连仇人都肯救。”独孤舒影恍然地笑了笑，笑中却难掩伤痛，她明白了，或许他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有目的在的，可她却傻傻痴痴地爱上了。而他需要离开，或许才是造成书岫死的根本原因。不过，他走了，周书岫，就算活着，也不是她爱着的书岫了。只是，这或许代表了，她迎接的不是死别，而是被遗弃的生离。
她没有等清远太子再说什么就道：“你可以走了。”但是她不需要道歉，她爱的骄傲，并不卑微，也不会后悔后来的所作所为，只因为，那是她对他的思念的表现方式。只是从此后，她不会挂念了。
清远太子沉默了一下后，道：“我可以恢复你的视力，你需要么？”
她摇了摇头：“或许我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那就让你欠我点什么吧。这样，比你还给我更公平些。而且，我不想看见你真实的样子，对我来说，也是不小的伤害。我现在，眼盲了，因此，还可以在心里欺骗自己。”她心中记得的，是那时她无悔爱上的周书岫，她宁愿相信那个时候，他是有真情的，也不会像这个时候一般，即使是她看不见，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所给人带来的距离感。这是个不会爱人的人，那她何苦与他计较。
清远仔细地看着独孤舒影，见她眉目坚定，甚至含着相同意味的笑意，一时有些后悔，或许，他今日不该出现。但是，他也是想，帮她些什么，告诉她，有些事，真的不要再执着下去。
“其实从你身上，我学到很多。”清远转身前，轻声说道，宛若叹息。
“彼此彼此。”她学到的更多，“你给我留下了很好的礼物，晓凡，是个很好的孩子。但是，对于我来说，她永远是我跟书岫的孩子。”
清远点了点头：“保重。”声音虽轻，却颇为沉重。说完，他就出了房间。
白晓凡见房门打开，立马走了上去。
“好好照顾你娘。”清远看她一眼，说道。
白晓凡郑重地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旁边却传来了一阵微微颤抖着的呼唤声：“晓凡。”
白晓凡扭头一看，原来是张大娘。喜悦与激动作祟，她立马忘了这边，扑了上去：“张大娘，你下山来？”
“找姐姐。”张大娘仔细地打量着她，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张大娘的姐姐是？”白晓凡好奇地问道，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张大娘还有亲人。
可门里这时却传来了独孤舒影的声音：“是妹妹吗？”
张大娘激动地放了白晓凡，连声应道：“是的，是我，姐姐……”话语中带着哭声，她走进了房间。
白晓凡惊讶地看着这一变化。张大娘居然是娘的妹妹？
“嗯，她是你姨。”清朗的男声传来。
白晓凡扭回头来，兴奋之情，再次溢于言表，“师父！”
“晓凡。”清音道人走上前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有意无意地瞟过了清远太子，然后点了点头。
清远也笑着点头回礼，然后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白晓凡在他消失后，微微叹了口气：“他也不是个好仙。”眼珠子一轮，又道，“不过师父，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厉害了！因为你有个神仙哥哥。”
“是，他告诉我了一些事情，但是这也与我没什么关系了。”清音道人淡淡地承认了。
“师父为什么下山了？”白晓凡顿了一下后，又笑着问道。
“因为师父不当掌门了，按照规矩，师父死前，都不能呆在千绝山了。”清音道人微笑着说道，口气平淡异常。
白晓凡觉得这一天来，受到的惊吓，实在多了些。摇了摇头，她问道：“师父，那是谁当了掌门？”
“正好，他说有话想跟你说，你自己问他吧。”清音道人倒是神秘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往身边微微让了一点。
白晓凡看着他，微微一愣，随后才往他刚刚站着的地方看去，只见兰璟站在那里，对着她微笑着。她怔了好一会儿，也轻轻弯了唇角，同时弯起的，还有她的眼睛：“三师兄。”
她跟他一起走到了庄外的小树林里：“三师兄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是来企求一个原谅的。”兰璟站在树下，阳光透过梧桐宽大的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斑驳。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温和起来。
见白晓凡愣住，他又继续说道：“晓凡，之前，是我太过偏执，可是经过这些事情之后，我才明白，或许，就是我太执着你的归属，才会让你离我越来越远。我以前一直想，没有你白晓凡，就没有能成功走出阴影的兰璟。可是谁料，我不仅没有走出来，还被更深地控制着。我不是想着自己的半妖身份，就不会想着一定要在今生拥有你，最开始在山上，我因为怕封漠斐娶你，所以急忙下山，试图阻止，却正式将你带入了这个世界，而后我还犯了自大的毛病，所以将你推到了月微岚身边。后来更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做出了很多伤害你的事……”
“三师兄，其实我的错也不少，是我先变了。”
“对，你先变了，可是你对我的疏远，我当时难过异常，现在想来却不得不说，你当时那般做，也是想让我趁早死心罢了。”
“所以我们都错了，我们都用错了方式，而我，太善变，或许三师兄你很久以后会庆幸，没有娶到我这样的人。”
“其实师父很早就告诉我，你不会是属于我的。都怪那时太冲动了，什么也听不进去。”
白晓凡一时默然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后来才笑笑，道：“我还冲动的在婚礼上逃开，让你成魔了，受了这么多折磨，甚至，牺牲了宁媚……”说到这里，面上又现出担忧，“媚她……”
“她恢复的不错，但在千绝山那地方，她没有办法很好的修炼，可她也不愿下山。”说到这，他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有些说不下去了。
“三师兄，你要好好对媚。”
“我出家了。”兰璟往背后的树上一靠，说道。
白晓凡微微一恍惚，才想起来，三师兄既然要当千绝山掌门，自是要出家的。或许这才是宁媚不愿下山修炼的原因吧。她宁愿一辈子做一只狐狸，至少能好好地呆在兰璟身边。
白晓凡心里一时又是堵的难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兰璟似是猜到了白晓凡的心事，温和笑开：“晓凡，这是我该受的，你不必自责，从很早以前，我就开始骗你了。”说着，从袖中拿出那只兰花簪子，断掉的地方，镶了层金箔，给那温润的羊脂白玉上，添了些耀眼的颜色。
兰璟转动着那只簪子道：“这只簪子是我娘给我的，她做这只簪子时，在上面施了法，戴上这簪子时，你心里想的是谁，就绝不会背叛他。所以当时我离开你的时候，让你戴这只簪子，其实居心叵测。你想到这些，就觉得，像我这样的人，真正出家了，倒是个清静的选择，至于媚，她已经答应了我，在我走后，她会下山，继续修炼。且不会用那些邪门歪道的法子了。况且，她也明白，就算她重回人形……”有些事情，也是不可能的。
白晓凡心里还是难受，而且更难受了，三师兄肯坦诚这些，需要多大的勇气，那种坚持，她觉得受之有愧。更何况，如果不是她的话，宁媚跟三师兄的可能性也会大些。但是如今，他们只能做好友或者知音，却无法更进一步。
“晓凡，真的不要想了，我今日来找你，不是为了让你愧疚的，”顿了顿，兰璟目光扫到一个地方，突然笑了，又道，“如果你真的觉得难过的话，就不妨照你刚刚说的，让我多年后庆幸自己幸好没有娶你好了。”
“啊？”白晓凡呆住，这要怎么做？
兰璟对她眨了眨眼，轻笑：“比如，好好折磨你未来夫君。”
白晓凡继续发呆，这……
“好了，晓凡，我要走了，师父下山后也多亏你照顾了。当然，也要照顾好自己。”笑着说完，兰璟轻轻拍了拍还在发呆的白晓凡的头，转身走了。
白晓凡目送他的背影，心里涩涩的，像是割舍了许许多多，她也说不清的纷繁复杂的感情。
“怎么了？舍不得？”一个听在白晓凡耳中实在欠揍的声音响起。白晓凡回首，狠狠横了他一眼。
“你还知道来找我啊？”
“怎么不知道？”
白晓凡觉得对付脸皮厚不知悔改的人，动口不如动手，于是一拳挥舞过去：“去死！”
月微岚躲开：“别，你未来夫君我现在身上一点法力都没有，就是一个普通人，你千万别用你那拳头打，我受不住。”
“普通人？为什么？”白晓凡诧异问道。
月微岚微笑着说道：“我把法力全部灌给小蔷了，在清远太子的帮助下，我顺利变成凡人。”
白晓凡下巴差点落到了地上，这也太惊人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奇变迭生，不断考验她的承受能力。
“怎么了？感动了？这下我可以跟你一起老死了。”月微岚看着白晓凡惊诧的样子，唇角的笑容有加深的趋势。
没想到，白晓凡围绕着月微岚转了一圈后却啧啧说道：“难怪觉得没以前好看了，结果成人了啊！唉，这下还要老！唉，这下也不能变银子了！唉，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要靠我养活！唉，我怎么那么命苦啊！”
正当月微岚听的要爆发的时候，白晓凡一抬他的下巴，微微撅着嘴，满脸忧郁地说道：“不过美人，你放心，现在也算是我收了你，我会对你好的，我绝对不会始乱终弃，一定会养你到老的！”白晓凡心里暗笑，欺负未来夫君的旅程从此开始。
却不想，都被她这样调戏的月微岚，还有反击的实力，他微微一笑，阳光无比配合地洒了一缕在他唇角，瞬间晃花了白晓凡的眼，月微岚带着那笑，印上了白晓凡的嘴唇。
夏日午后的吻，辗转缠绵。清爽的花香，盈满口鼻，令人神醉。
白晓凡讶异，为何他明明都是凡人了，还有着那令她意乱情迷的蔷薇香气？
咦？不对，现在不该想这个，明明是她要补偿的，她占上风的，为什么现在是这个局面？
呜呜呜，什么时候，她才能反扑回来啊？
原来，这是一个被未来夫君欺负的旅程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