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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木与青阳·后篇 ...

  •   苏明阳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想要使自己面部看起来更自然一点,裤袋里紧握的拳却暴露了他的状态,木青甚至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嗯,好久不见。”

      “你就是学长经常提到的苏明阳吗?你好,我叫Siny,很高兴认识你。”木青身边的女孩坦率地伸出手,笨拙地想用中式礼节和初次见面的苏明阳表示友好。

      苏明阳缓慢将目光转向女孩,走近一看才发现女孩脸孔虽然与传统中国女孩极为相似,立体感及轮廓却更鲜明,发色棕黑,瞳孔却透着澄澈的碧蓝,应该是混血儿。女孩大方地站在那里任苏明阳打量,可直到对方移开目光,也没有和她握手。

      Siny尴尬地收回手,像是突然悟懂了什么,抽出挽在木青臂弯的手,侧开一步对木青说:“学长,我看到那边接机的人了,不用劳烦学长送我了,我先走一步啦。”

      “好,到酒店记得发个消息。”

      “知道啦。”说着女孩就朝木青挥挥手,小跑着朝苏明阳身后等待已久的接机人员走去。

      木青目送女孩和接机人员接洽,然后一起离去,才又转回目光。

      “怎么,这么担心真的不用自己去送吗?”

      “她是我同导师的师妹,女孩子一个人在国外,难免多关心了点。”木青看着苏明阳依旧阴沉的脸色,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明阳,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见到的第一个故人是你,这让我惊喜不已,你就一点都不高兴吗?”

      苏明阳沉默着,好半晌才又出声:“吃了吗?”问完他就像抽自己一大耳刮,飞机上的套餐木青从来都不碰的,坐了一天的飞机,这会指不定怎么饿呢。

      “还没,明阳请客吗?”木青的笑带着讨好与心虚的意味。

      苏明阳没接话,转身面向随行的助理:“把车钥匙给我,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助理二话不说掏出钥匙交给苏明阳,礼节性说了些什么便迅速隐没在人群里,小苏总一整个晚上的低气压让他一直提心吊胆,可算能离开这鬼地方了,求之不得。

      两人没有多余的话,心照不宣地一前一后走出机场。

      苏明阳载着木青去了他们以前常去的一家西餐厅,随口报出一串菜品名单,竟都是木青喜欢的,他自己全然未觉,木青看着明阳,被疯狂压抑的思念在这一瞬间喷涌而出,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席间都是木青问,苏明阳选择性地回答,形势一反当年。苏明阳早先吃过了,这会面前的东西一样没动,只盯着木青,看着他不厌其烦地发问,一开始的耐心不知怎么就燃成了怒火,所以到后面,他就一直沉默着,木青意识到他不会再开口时,也不再发话,只沉默着咀嚼着口中不知道什么味的半熟牛肉。

      等木青终于无法强迫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再吃更多时,他拿过面前叠的整齐精致的餐巾,优雅地抹去唇角不存在的油渍,而后再放回原位,对苏明阳说:“我吃好了。”

      苏明阳看着只动过一小部分的餐点,也没多说什么,起身走向另一边的电梯通道,木青紧跟上。这栋大厦下面七层经营着各种服务业,第八层开始,越往上,套房的等级越高。

      苏明阳领着木青直达31层,大厦最高32层。

      苏明阳轻车熟路摸出房卡开门,这是他长期租住的总统套房,门一开,里面灯光瞬间乍泄出来,苏明阳走近去,察觉木青没有跟上来。

      木青脚步顿在门外,看到苏明阳回头看他,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

      “怎么,不进来吗?还是你不敢进来?”苏明阳一脸玩味的笑,眸光却已经变得危险。

      木青无法,只得先进去再说。

      几乎是他进门的一瞬间,身后大门被合上,满室的灯光瞬间熄灭,自己渴望了五年的气息逼近他,将他抵在门和墙壁的角落里。

      本来苏明阳没想这样的,可他看到木青顿在门外的脚步,以及那迟疑的表情,让他在楼下心间燃起的无名火瞬间旺了一倍。

      “木青,你在担心什么呢?怕我吃了你?从你在机场看到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除非你能拒绝我。”

      到现在苏明阳怎么可能相信当初木青那拙劣的借口,什么他很累,什么把自己当弟弟,骗鬼去吧。当年木家几乎顷刻间退出S城,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要让他相信没什么隐情除非他智商还停留在三岁。

      木青对他的好,傻子都能看出来不一般,就算是弟弟也不可能任由他和自己发生关系,可惜当年的苏明阳当局者迷,自己心里也一直愧疚总是给木青惹麻烦,才会信了木青的鬼话。

      可当他醒悟过来,木青已经消失无踪,问父母也毫无线索,显然是被木青嘱咐过什么。他无数次地在中法航线上穿梭,可那个名为木青的人却像是人间蒸发了般,再寻不到踪迹,知道最近,他才知道木青在法国一直没有用木青这个名字,所有会被登录的信息里用的都是Lana(希腊语中意为一道阳光),所以这一失踪,即是整整五年。

      “明阳,你冷静点,听我解释。”木青想要挣脱苏明阳的桎梏,却被他锁得更紧。

      “我不想听,我一点也不想听!”苏明阳如同一只野兽般嘶吼着,凭什么你想敷衍我就敷衍我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等一切结束了,你舔完伤痕再来风轻云淡找我解释我就要乖乖听着,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需要被你小心呵护长不大的少年了,从我爱上你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在试着努力成长想着有一天能和你比肩,可是你,遇到危险就吧我远远推开,你怎么这么狠心,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怎么忍心让我五年得不到你一丝消息,怎么忍心看着我想你想到疯魔......

      粗暴堵上那张还欲辩解的唇,似是撕咬又如同亲吻,木青任由苏明阳在他身上胡作非为,他知道是自己对他太残忍了。在苏明阳满世界找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煎熬呢,可他不能,不能将这美好少年牵扯进来,那少年是他心尖肉,他怎么舍得。唇边尝到一丝咸意,苏明阳哭了,怪不得要把灯熄了,是怕他看出他所有的强硬都是装的么?

      可你怎么还是哭了。木青伸手回抱住苏明阳,在他耳边轻声道:“明阳,明阳,我好想你。”唇边的咸意更浓了。

      看着苏明阳在他缺席的这五年间迅速蜕变成如今这般剔透、沉稳、隐忍的模样,他的心也绞痛不已,那个明媚的阳光少年,他终究还是没能守护好。

      一夜狂乱,满室狼藉。

      在一切结束之后已经凌晨一点了,木青拖着疲惫地身子进了洗浴室,穿着浴袍出来后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已经不能穿了,叫来服务生把衣服处理好,他转身看着苏明阳,“明阳,借我一套衣服,我得赶到那边去,交流会明天一早就要开始,还有些事要处理。”

      “哪边,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去”苏明阳顿时从床上弹坐起来,警惕地望着木青,“你别想提起裤子就走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木青走到苏明湖面前,摁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坐回去,“明天的会议太早了,我还要另外做些准备工作,现在不走的话,你睡眠轻,明早会吵醒你。”

      “不许走,我明天和你一块去。总之你别再想逃离我的身边,什么理由都是借口。”

      “不会了,这一次回国我不会再走了,这五年,我和你一样,每时每刻都想见到你。每次想到和你再次相遇,我就又有了新的动力,所以我拼命用最短的时间,回到了你身边。”

      “还是不肯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离开吗?”

      “都过去了,再也没有什么能阻碍我们。”木青看见苏明阳不满的眼神,补充道,“以后有机会慢慢说,现在好好睡觉。”

      彼此都知道,木青会说,但那些最艰难的时光一定会隐瞒。不过没关系,今后不管什么事,什么人,都别想从他身边抢走木青,他曾受过的苦,就封存在记忆里好了,他不会再让它们有机会折磨木青,他保证。

      城市的灯光微有些许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卧室,微弱光线下尘埃飞扬看的一清二楚,苏明阳看着困到极致躺在他怀里的木青,他的挚爱,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环在木青腰间的手不自觉加重力道,另一手与木青十指相扣。对戒在微弱光线下发出耀眼的光,对戒,只有两个人一起戴着才有意义。

      对戒内圈,苏明阳手上戴着的刻着木,木青手上的则是青阳。原本我以为,持有木的我没了你一定活不下去,现在看来你也一样。木青与苏明阳,缺了哪一方对方的生命都不完整。

      我也好想你,木青。

      木与青阳。

      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木与青阳·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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