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岸天》吴乔

35、第35章 明白

　　抛得开手里玩具先懂得好好进睡深谷都攀过后从泥泞寻到这不甘心相信的金句。
　　——《给自己的情书》
　　“我送你回去吧？”华铎站在她旁边。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说完林蔚也走出了教学楼，来到了教学楼外面的湖边，靠在栏杆上，呆呆地看着水面，其实这段时间她自己的心里也很乱，好像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当时的选择是不是错的。
　　华铎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她，刚才许佑对林蔚的行为让他觉得心疼，但似乎自己并没有说话的权利，因为对于他们两个来说，他谁也不是。
　　晚上苏晓给林蔚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去支教。
　　“算了吧，我这里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做完呢，我快烦死了！”
　　“怎么了？跟许佑闹别扭了？”
　　“恩，倒也不是，只是我心里面乱的很。”
　　“说来听听？”
　　“一时也不知道该怎跟你说，以后再找机会跟你说吧。”
　　“恩，反正事情一定要说清楚，你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一定要说出来，不是大家都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苏晓知道，虽然林蔚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可是再感情这件事情上，她未必能表达得那么干脆，就像当初喜欢许佑，也是因为被许佑憋得忍无可忍才主动表白的，因为她觉得，表白这种事情就应该是男生来做的呀，而许佑也是把那份喜欢一直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苏晓就怕她们两一个不说，一个死扛，就这样错过了。
　　许佑不在身边的那些日子，都是华铎陪着自己，陪着自己去图书馆，陪着自己去吃饭，自行车坏了会帮着修，大冬天林蔚不想起床的日子华铎会帮她买来早餐，大街小巷，华铎以减肥的名义，陪着她逛过了每一家店铺。
　　或许正是这份温存，才让林蔚产生了错觉，也让许佑从自己的学校赶到林蔚的学校，但是林蔚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所以她才会纠结到不知从何选择。
　　“恩，我知道了……”
　　“林蔚，你快出去看看吧！”林蔚话还没说完，班上的同学急匆匆的推开寝室门，向林蔚喊道。
　　“你等一下……”林蔚从床上爬起来，问她，“怎么了？”
　　“我们班的同学在路上碰到一个人，肚子疼得厉害，现在已经送去医院了，他们说看着像你男朋友！”
　　“什么？在哪家医院？”林蔚立马从床上爬了下来。
　　“中医院，你快去看看吧！”林蔚穿好鞋，也顾不得穿衣服，直接穿着睡衣就跑了出去，小梅立马拿着衣服也跟着她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穿上衣服再走！”
　　林蔚在小蒙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跳了上去，小梅也跟着坐了上去。
　　“师傅，去中医院！快点，我敢时间！”
　　小梅把衣服给林蔚披上，发短信通知了华铎，一边安慰林蔚：“没事的，或许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华铎差不多同时和林蔚赶到的，这个时候，许佑正躺在手术推车上，被推进手术室，双手捂着右下腹，满头大汗，林蔚追着过去，却被手术室的门无情的挡在门外，林蔚站在手术室门前，不停的敲打着门。
　　华铎把她来到手术室外的座位上坐下了，叫她别急，却发现她早就急得连眼泪都掉下来了，华铎顿时有点不知所措，还是小梅给华铎递来了纸巾，华铎把纸巾给林蔚，这个时候，医生走出来，问：“谁是家属？”
　　林蔚立马站起来，没有半点迟疑，说：“我是！”
　　“好，那你在这里签个字。”
　　林蔚接过笔，颤抖着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医生：“医生，情况怎么样？”
　　“没多大的事，急性阑尾炎，把阑尾切掉就好了，一个小手术，很快就能好的。”
　　“好，谢谢您！”
　　“恩，没事了，既然医生都说了没事，那你就不用担心了。”小梅安慰她。
　　病床上，许佑在那里躺着，脸色有点苍白，闭上眼睛安静的样子跟白天一点也不像。林蔚握着他的手坐在病床边，华铎和小梅站在旁边陪她。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林蔚转过身对他们说。
　　“你一个人能行吗？”小梅问她。
　　“恩，可以的。”
　　“好，那我们回去了。”说完小梅推着华铎走了出去，华铎回过头看了一眼林蔚，林蔚的眼睛一直放在许佑身上，于是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醒了？”林蔚看到许佑睁开了眼睛，“渴不渴，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不用了，啊……”许佑发出一声微微的呻吟声。
　　“怎么了？”林蔚焦急地问。
　　“没事，可能是麻药药性过了，现在一用力就觉得有点疼。”
　　“那你躺好别动。”林蔚把许佑的手放进了进去，帮他压了压被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我不饿。”许佑淡淡的说。
　　“我……想了很久……”林蔚低下了头，继续说道，“是我错了。”
　　这个时候林蔚才真正意识到，她对华铎有的或许仅仅只是感动，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感动，如果许佑没有在这个时候得急性阑尾炎，她或许想一个晚上也想不明白，而刚刚不能确定许佑怎么了的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许佑一定不能有事，或许事情都要到了快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对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
　　总是行色匆匆又追悔莫及。
　　好在，还有挽回的余地。
　　而华铎看到许佑没查明病因时林蔚的着急，医生找家属时林蔚的毫不犹豫，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多年来应该站的位置，如果说一开始本就是一个错误的话，那么早就该放弃执着的勇气。因为过多的坚持再也没有了意义，那么趁早全身而退或许会得到最好的结局。
　　所以，华铎发短信和林蔚说：谢谢你，祝你幸福！
　　因为看着你幸福，便也是我最大的幸福。
　　远远观望，也是幸福的一种，不一定非得握在自己手上，才能算所谓的幸福。
　　有时候，平行而望，也能收获别样的意义。
　　林蔚给苏晓回电话说：“我想清楚了。”
　　“恩，怎么说？”
　　“暑假我们就不去支教了，我们要把以前失去的时光都补回来。”
　　苏晓打趣说：“听说过补办婚礼的，没听说过失去的时光还能补回来的。”
　　“去你的，到时候真的结婚了，你还不得心疼死。”
　　“我为什么会心疼啊？”苏晓不解的问，“我才不会舍不得你呢，我找就把你交给党和组织了，许佑会替我好好照顾你的！”
　　“哼，那你就不心疼红包？”
　　“红包？我可是要当伴娘的人，到时候你们还不得给我红包？”
　　“嘿嘿，听说过讨红包的，还没有人当面向我讨过呢。”
　　“反正我不怕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你看着办吧！”苏晓得意的说道。
　　“说正经的，你们暑假要真去了，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什么叫要真去了，我们一定会去的！”
　　“好，那我就把你也交给党和组织了哈！”
　　“知道了，啰嗦。”
　　春雨贵如油，但是要真正下起来，却又下个不停，从四月份开始下雨到现在，基本每天都没停过。
　　“不然人家怎么说春雨绵绵呢？”季凡拍了一下苏晓的头，帮她带好头盔，在咖啡店里等雨，一边又逗着莹姐的小孩玩，想等雨小了一点再出去。
　　“要不要拿件雨衣走啊？”莹姐叫住他们。
　　“谢谢莹姐，不用了，我们车子里面有。”季凡朝她摆摆手。
　　“小宝宝，明天再来和你玩啦！拜拜~”
　　“跟哥哥姐姐说拜拜~”莹姐扬起小宝宝的手和她们说道。
　　至于备份问题嘛，开始莹姐是说要小宝宝叫他们叔叔阿姨的，但是季凡说，他们现在还是青葱少年，一叫叔叔阿姨就把他们叫老了，苏晓小声嘀咕着：“不要脸。”
　　季凡问她：“你说什么？”
　　苏晓捂着脸跑开了，自此，季凡每次见到小宝宝都给他洗脑，让他叫哥哥，不要叫叔叔。
　　“叫你哥哥的话，那你得叫莹姐什么了？”苏晓坏笑着问他。
　　季凡笑着去捏苏晓的脸，说：“话真多，肉也多。”
　　苏晓笑着打掉了他的手。
　　“没事的，就不要在意那么多了，是吧，宝宝。”莹姐倒觉得没什么，大家都是年轻人，况且互相之间怎么叫的也不妨碍什么，到时她婆婆，每次都说不能叫哥哥姐姐，要叫叔叔阿姨，以免乱了辈分，于是莹姐抱在手上，就会说：“叫哥哥姐姐。”
　　而婆婆抱在手上就会说：“叫叔叔阿姨。”
　　得亏孩子不会说话，要是会说话整天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绕来绕去的，还不得绕晕。
　　细雨绵绵，季凡尽可能加快速度，两个人套在一件雨衣里面，苏晓的手紧紧围过季凡的腰，鼻子变夹着着季凡身上的味道和雨水的气味，从一开始的扭捏和局促，到现在的自然，他们在一起已经走过了三年的时间，而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却不超过一年，大半年吧，苏晓总是hi感叹时间的神奇，好像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还没做时间就过去了，好像每天都是在重复过着差不多的日子，苏晓却也觉得惬意。
　　明明应该发生在十七岁的雨季，却在这一年，把苏晓和季凡包围了，夏天的雨往往比春天来得更猛烈，地面都被下出了一个个水泡，遇上排水系统不好的地方，整个街道都会变成池塘，好在夏天的雨不会一直下，往往是下一阵，停一阵。
　　苏晓送走了咖啡店的最后一位客人，坐在门前的桌子上，等着季凡的到来，口袋里装着前段时间季凡送给她的MP3，里面的歌声穿过耳机线萦绕在苏晓的耳朵边：和你也许不会在通宵/坐到咖啡酸了喝也喝不掉/从前为你舍得无聊/宁愿休息不要/谈论连场大雨你窗台漏水/不得了/从来爱你未绵绵……
　　忽然觉得太悲了，书笑把耳机摘下，回去的时候，两个耳机，常常是她和季凡一人一个，不管里面放的是什么歌，苏晓都觉得是喜欢的旋律。
　　“季凡还没来？”莹姐走过来问。
　　“恩，雨还没停呢，要等雨停了才过来吧。”
　　“坐到里面来吧，门口风怪大的。”
　　“恩，没事，我坐在这等久好了。”
　　“这丫头，你还怕他来了只会看门口不看里面。”
　　苏晓笑笑，走到了里面，帮莹姐一起整理桌子，雨下得越来越大，周祎把自行车停在店外，推开门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周祎？”苏晓抬起头，看到一身湿漉漉的周祎，“你怎么冒雨出来了？”
　　“搬来看雨下得不大，我就出来了，没想到在路上雨越下越大，我就骑到这来躲躲雨。”
　　“莹姐，有没有毛巾啊？”苏晓转过头问。
　　“有，我去拿。”莹姐走到后面，哪来了毛巾和吹风机，递给周祎，“赶快吹吹吧，不然一会得感冒了。”
　　“恩，谢谢莹姐。”
　　“你说你们这一群人，下这么大雨还出来，要不下次雨实在下太大了你就不用来了。”莹姐对苏晓说。
　　“没事，工作嘛！总不能天天下雨就天天不出来吧，况且下雨了，大家也都会到咖啡店来躲躲雨，生意不是更好吗，到时候你一个人在店里又忙不过来。”
　　“恩，我再去看看有没有干的衣服，你把湿衣服换了。”
　　“没事，不用了，吹吹就好了，换了一会回去还是得湿。”周祎推辞说。
　　“换了吧，湿了回去再换，一会感冒了怎么办？”苏晓看了看他湿透的衣服。
　　“恩，我去找找。”莹姐走到后面，翻出他先生平常不怎么穿的衣服，叫周祎过去，“着是我先生的衣服，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穿得了，先将就着穿吧，等你到了学校再换自己的。”
　　“恩，谢谢莹姐。”
　　“不用谢，苏晓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哈哈。”
　　周祎换好了衣服出来，苏晓帮他调好了一杯热咖啡，“先喝点热的东西驱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