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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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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目光射过来,男子顿了一下,继而加快了步子。
走得越来越近了。
陈子荫已经能看到他腰间的那把剑,带有隐藏剑气功能的鞘,并不是寻常人能佩的。
我去,现在同行这么多,连这三更半夜的深山老林里也能碰见?
一片一片的竹叶在他的脚下发出咔吧声,不紧不慢,越来越近。
陈子荫得心惊的厉害,现在的自己,一身的气息散发得无法完全收回,被人看出来免不了一场大战。打架,她不怕,就是怕打死了,惹出事来;放人跑了,下次万一见到被认出来,更麻烦。
一紧张,手就爱抓些东西,探着探着,就摸到了一块毛茸茸的东西。
等等,这身边还有一小挡箭牌呢。
“醒醒,快起来。”陈子荫推了推翠翠。
但是很明显,她失败了。
翠翠一掌拍开了她的手,翻个身继续睡。
我的天,你跟丘类都学了些什么,竟然能睡得这么死。
再抬起头时,男子已经在面前了。
来人身形修长,面目俊美,明明是美男子,但周身的冷冽之气却更甚过去,要拒于人千里外。
今天我出门没看黄历,这一架免不了了。
男子看过来,眯了眯眼道:“你很眼熟?”
陈子荫站起来,行了个礼,笑笑道:“很多人都这么说。”
男子抚着剑柄,说:“至于我的身份,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投降。”
陈子荫说:“公子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男子皱眉道:“一身鬼气,却丝毫不知收敛。明知故问,你是傻的吗?”
我去,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这么难听。当年那个礼数周到的小师哥呢?
“还是说,你在拖延时间。”男子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些情绪。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看着那金属特有的一闪而过的光泽,陈子荫触发左袖中的机关,一把刻着繁复纹饰的小刀落在手中,格下了这次攻击。在击飞长剑的同时,手和臂一阵发麻。
他是来真的。
“我没伤过人,能否放我一马?”陈子荫喊道。
那双眼睛是漠然的,他说:“过去如何我不知,将来亦是。”
多锐利的剑法,要是在几年前早被捅死了。不对,早几个时辰也会死。
陈子荫从八年前开始吸食死魂续命,每次结束,除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无法隐藏的鬼气,还带来的是力量和速度,当然,与鬼气一样,它也是暂时的。
一下一下都往要害来,这人真是的。
两人一个攻击,一个躲闪,击打到竹干,晃下的露水像让周围起了雾。
突然,陈子荫一个后跃,拉开了距离,并掷出了小刀。
宝剑与灵刀相击,发出金石丝竹的声音,短促却悠悠回味。
陈子荫说:“看看脚下。”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了,一段本不应该出现的藤绕上男子的小腿,缠得紧紧的。一道火符拍下去,便烧起来,藤蔓急忙退回土壤,地上焦黑一片。
“别挣扎了,你赢不了的。”男子拍掉衣袍上的黑灰。
不挣扎怎么知道能不能赢?
看着那雾气飘飘萦绕,陈子荫知道时机到了。
还没有反应?被察觉了?
又走近了,陈子荫决定采取第二条方案。
男子走一步,陈子荫退一步,始终保持距离。山风穿过竹林,拂过地面,吹动了落叶。
陈子荫拾起破风再次扔出去,直接被人截下,握在手里。
满地竹叶霎时飞舞,围向对方,近的、远的,围成一个球。这竹叶阵,用剑是破不了的,就像鱼群,技艺再精湛的渔夫,也没法用吊杆分散它们。最好的办法是火攻,希望他
受到影响施展不开。
翠翠从一边的竹株上滑下来,说:“这人真是的,一心要人命。什么深仇大恨呢。又得搬家了。仙人板板。”
总之,走为上计。就是可惜小刀破风作为阵点是拿不回来了,但是挨骂受罚好过死翘翘。
于是,陈子荫抓起翠翠连夜跑下山。
路上,翠翠突然大叫一声。
陈子荫急忙问:“怎么了?”难道刚才受了伤?
翠翠带着哭腔:“我的蜜饯忘拿了。”
别闹了,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
陈子荫安慰道:“我下次给你买更多的,好吗?”
“好。对了,子荫你是不是认识那家伙啊,你好像挺怕他的。”翠翠突然话题一转,“嘿嘿嘿,给我讲讲呗。”
陈子荫作势要扔下她:“去去去,你怎么这么八卦了。蜜饯还想不想要了?”
“别,别。我不说了。”翠翠尾巴死死缠住手臂,四肢也抱得很紧,甩都甩不掉。
为了安全,陈子荫带翠翠回了师门,碧澄山。
一上山道,陈子荫就把翠翠放下了:“你在这待一阵,怎么样?”
翠翠抹了把脸:“那就是跟你做邻居喽。”又嗅嗅空气,“这里空气真好。我喜欢。”
陈子荫说:“小心点,去熟悉下地形吧。”
翠翠摇摇摆摆地跑远了,陈子荫才踏进山门。
碧澄山,景如其名。作为一个小山包,没有崇峻山岭、大川河流这类景象,但山上四季如春,有一清泉自山顶潺潺泻出,又涓涓流下,一如天空碧蓝明净,故得名为“碧澄”。
静静悄悄地翻进大院,,静静悄悄地摸回房间,丢了子佩刀的事情能瞒多久是多久。
结果拐过一个檐廊,就撞上了尤璇。
尤璇开心得眉毛扬得更起来了:“小师妹,你回来了!”
陈子荫拍拍他的背,并有些嫌弃地从他的熊抱里滑出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师父站在那里。
我的天,您老人家不是在闭关吗?出来得这么快?瞒还是不瞒,这是一个大问题。
陈子荫行礼:“师父。弟子回来了。”
师父点头,道:“回来了?没事就好。”抬步要走,看陈子荫还杵着,便问:“还有何事?”
“我,遗失了破风。”陈子荫小声说。
师父扫视一圈,淡淡地说:“丢了就丢了吧,物若有缘,总会回来的。”
之后就留下尤璇和陈子荫在原地懵圈。
就这样?陈子荫所佩的双刀,相较彼此一长一短,长的名“离云”,恰一尺;短的叫“破风”,一掌长。刀身镌刻繁复花纹,刀刃锐利,在认主后不伤主人。两刀长度不同,材质也不尽同,但重量一致,可做远近攻守。据说是名匠手笔。
“就这样了?”尤璇表示很诧异。
不用他说,陈子荫自己也觉得太云淡风轻了,太看得开了,不愧是高人。
就这样,陈子荫不出去了,在家里苦练单手的刀法。那勤奋劲,看的尤璇大呼不可思议:“小师妹练功了。”然后他头上多了个石头砸出来的包。
看样子我还是更适合暗器。
“哎呀,子荫你快躲起来。"树上跳下来一只肥猫,不对,是九节狼。
翠翠最近吃得好,睡得足,大家都挺喜欢她的。于是又胖了,跟小柳叶一样。碧澄山真是一个养人的地方。
陈子荫问:“怎么了?”
翠翠喘了口气,说;“那天那个打架很厉害的家伙来啦。”
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