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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勇士 ...

  •   安全感12

      把李真真关进院子,兄弟俩就带着人出去,不知道又做什么去了。

      "请医师去...好吗?"李真真忍不住迈脚出来,只一步,就见领头那个人侧身看过来。

      寒凉地不像人的眼睛,阳光下带着一点点掺进去的冰,融化不了。

      李真真浑身一颤,语气弱了下来。

      蓝海似笑非笑,脚步宛若顿也没顿,继续往前走。蓝山嗤笑一声,声息屏住的队伍又热闹起来。

      哗啦啦,下雨了。一行人头顶上出现了淡淡的光晕,雨水避开他们在旁边流下。

      ......
      泥泞的脚步声远去了,等脚步声回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李真真不愿意去想,背靠着门蹲了下去,把头埋在膝头。

      哗哗啦啦,雨水冰凉,但是皮肤比雨水更凉,感觉不到冷了。

      连祁小小的身影在她脑子里,抹不掉。那些人没有去请医师......如果这样放着,他会死吗?

      会死吧,那么多血。

      李真真身上的血已经干了,有些被汗湿,顺着布衣纹理贴到了她的皮肤,滚烫。现在下了雨,血被雨水冲到地上慢慢晕开,渗入砖缝间的土地里。

      要出去。

      李真真站起来,头一阵眩晕,漫天的金星。她打开门,刚要迈出去,就见两个甲士从天而降。

      "我是连祁的侍女,我现在要回去。"李真真放在门沿上的手紧了紧,挺胸抬头,给自己壮胆。

      雨水就像鞭炮响,带些轰隆隆的贯天彻地的震慑感。李真真几乎是在喊。

      两个甲士沉默地站在门旁,李真真喉头滚动,强自镇定往前走。

      甲士伸出手臂挡住了她。

      "我不是属于这个院子的。"李真真依然镇定。

      甲士沉默着,李真真眼圈因为恐惧和急迫泛红。她看着那双藏在盔甲后面的眼睛。

      "你们这么冷血吗?连祁也是你们要保护的人啊!"

      甲士浑身套着盔甲,只露出一双眼睛。他们沉默,也没有一丝动摇,站在那拦着人。

      他们很奇怪,被庆丰设计叉她出去挨打的时候,浑身的盔甲冰凉而僵硬,动作却那样敏捷。

      "你们就是欺负人。"李真真没有办法,眼泪又冒出来。回到院子里关上门。

      院子墙壁高得很,左右也没有搭脚的东西。李真真跑进屋子里,找出一张板凳放在院子侧面的墙沿,站在上面踮起脚尖伸长手臂还够不到顶。

      壮起胆子一跳,又看见两个甲士的头盔。

      落地时凳子湿滑,哎呦一声跌到了地上。

      真是不给人活路了。

      李真真此刻心里没办法,又担心又自责,屁股和腿也跌得疼,只想埋头哭。

      怎么办才好...

      老天为什么这样对她......

      ——
      庆丰烧了水,给躺在榻上的连祁包扎。撸起袖子和裤腿,又浑身摸了一边,找不到伤口。

      "唉奇了怪了。内伤"

      庆丰又找了一遍,不妨连祁又吐出一口血来。

      "哎哎哎,怎么回事?"庆丰手忙脚乱起身,拿翻出来的衣裳堵住他的嘴。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多的血...他是不是要死了....!!

      连祁也不管他怎么摆弄,浑身软绵绵地,思绪也随着内脏的疼痛散乱起来。

      细小的电弧在他心脏中噼里啪啦地闪,抽搐着疼,他脑子里忽然出现以前的事情。

      那时他们互相切磋,旁人都以抽中他的签为苦。他很不理解。速战速决,长痛不如短痛,不好吗?

      有人说,"唉,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感觉自己要被密密的网慢慢割开一样。"

      那时雨他手里把玩着跳跃的电弧,很是奇怪,"我却没有这种感觉啊。"

      现在他知道了。

      意识慢慢模糊。

      庆丰看连祁的眼睛逐渐闭起,在旁边慌了手脚。连忙将被子往他身上掖,然后用一旁的洗脸布沾着水将那些血擦掉。

      "真真,怎么办?你家少爷是不是要死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你们..."

      去请医师,去请医师...

      庆丰猛然回过神,连忙冲出房门。打开门,一道电光照面而来,雨水洒进来。庆丰连忙退后几步,关上门。

      外面轰隆隆响着雷,下着大雨。

      怎么办?该怎么办

      庆丰又回去看了一眼连祁的状况,胖脸上的眼泪风干,腮帮子咬得生疼。

      连祁呼吸微弱起来。他快要死了。

      他绝对等不来医师的。

      背他出去,雨水又会让本就虚弱的连祁冻死。

      更糟糕的是,胃部的饥饿感如同睡醒的狮子,正在身体里巡视着可供搜刮的一切。

      庆丰拍了拍脸,走投无路地蹲了下去,抱住脑袋痛苦地想办法。

      他的脑子里却只有,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真真...是了,真真最有办法,她一定会求蓝山请医师来的。他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等着就好了!

      庆丰精神一振,站起来继续去连祁旁边守着。

      "连祁,你放心,真真会帮你找医师的。"他继续用湿布给连祁擦血,"水凉了,我再去烧!你等等!"

      躺着的人依然躺着,一句话也不说。庆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烧水,静静地看着火焰,什么都无法思考。

      他害怕。

      如果连祁死了,他还会远吗?

      而这一场灾祸,本来就是他招惹的...如果他能坚强一点。如果他能坚强一点。

      饥饿感随着开水咕嘟嘟的声音逐渐沸腾,庆丰将手里的树枝放进火里,它逐渐烧成火红的炭。

      庆丰又抹了把眼泪,盯着它渐渐出神。

      ——

      李真真坐在陌生的锅灶前,点火烧水。

      她刚刚将院门反锁,又冒雨将他们房间里的东西搬出来抵住了门,现在需要祛除寒冷,免得生病。

      她现在不能生病。连祁还生死不明,庆丰那个小胖子还等着她算账。

      李真真烧了水,看了看外面的动静,迅速地擦洗了一下,一边烤火一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些人自恃异能者,并没有对她设防,将她扔进院子就放心地走了。

      接下来她要冷静下来摸清楚情况。

      为什么他们要抓她来。连祁曾经说过,像她这样的普通人,是入不了他们的眼睛的。

      李真真忽然伸手入脖颈,摸到了那枚小坠子。

      连祁说,以防万一,然后将这枚坠子给了她...想到这,她不仅落泪,是不是有这枚坠子连祁就不会伤那么重了......

      外面炸响了一声雷,李真真一惊,然后望着跳跃的火焰。

      天色越来越暗了。她摸了摸头发和衣衫,确认干了才站起来,跑到隔壁的房间去。

      这里的院子比连祁的稍微破旧荒凉一些,住人的房间却算得上整洁。床被拆成木头堆在角落,两个地铺就是兄弟俩的宿处。

      李真真暗骂一句,活该。然后随便抱起一床被子,回到小小的厨房去,关门闩住。

      裹紧被子,烤着火,想着对策,李真真意识渐渐模糊,坐着睡着了。

      ——
      一行人冒着雨出来要做什么呢?

      每隔几天的例行训练。

      蓝海和蓝山依然是他们中间最强的,但是谁都知道他们的潜力到头了。

      恰逢雷雨天,他们的力量肯定被这些雨水削弱不少。与此相反,最有可能将他们拉下马的张可盈周身力量澎湃。

      那是雨天给他的架势,可是天时也是胜利的一部分。

      远远地,林子里的泥水飞溅。少年们围观着中间人的狼狈,不约而同遵守团体内默认的规则。

      他们既然选择服从,就不能在两虎相争时插手,更别提暗中使些伎俩了。

      雨哗啦啦地下着,深褐色的泥土被打湿后呈现的黑色,又染了红。

      远远地看,林子里平静下来,争斗结束了。

      张可盈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浑身浸在泥水里,已经被打得动弹不得,但他眼睛里却分明是志在必得的笑意。

      蓝海的脸被雨水冰地雪白。

      张可盈笑着看他,往旁边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对他做出一个口型。

      站在旁边的蓝山瞳孔急剧缩小,而张可盈头一歪,已经昏迷了过去。

      "走吧。结束了。"蓝海拉住蓝山,道。

      他和蓝山一同离开了树林,走回自己的院子。

      少年们一半随着他们离开,一半留下围在张可盈身边,将他救起背回。

      "你看见了吗?刚刚张可盈他....."在场的谁都不是傻子,他们交换了个眼色,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院子,远远地看见院门紧闭。

      蓝山推门,没推动,啧了一声,往旁边翻墙而过,将抵住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踢到一边,打开门让蓝海进来。

      蓝海的脸原本就俊俏,此刻雪白,看起来宛如面上刷了白漆的白无常一般。

      他走进院子,待蓝山把院门关上,隔绝了的视线,才直直往前倒了下去。

      蓝山一把捞住他,扛上肩膀,皱着眉头往屋子里走。

      热气从旁边的门缝里透出来。

      李真真留了一条缝观察门外。蓝山清理门前杂物的动静太大,把她吵醒了。

      她看见他们进了屋子,心中狂跳。往后面缩了又缩,不愿意去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是这样被动让她心里更没底。

      李真真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铁锅,自己用完放在旁边的坏木盆和湿布巾,咬着牙起身。

      蓝山将哥哥放到地上坐着,找不到脸盆和干净的布 ,只好翻出衣裳先帮他擦干净身上的雨水。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蓝山提防地转身,却见白天还恨得咬牙切齿的侍女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手里端着一盆热气袅袅的水,盆旁边搭着一块布。

      嗤。

      蓝山放开手,轻蔑道,"算你识相,好好将我哥擦洗干净,服侍他睡觉。我的拳头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妈的。

      李真真继续保持微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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