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泥化莲》d文禅心

20、二次相逢

　　刘工欲开门，我和小莫招呼了一声，紧随其后，门却这时开了，只这么一眼，我就认出了正要跨入办公室的那个人是谁。
　　“江总好！”刘工招呼道：“我正要带客户会技术部呢。”
　　“嗨！”江洋也礼貌的点头应道：“去吧！”但随后停住了匆匆进屋的脚步。
　　我虽然低着头，但我感觉到他的目光正落在我的脸上，我装作头疼的样子用手微微揉搓着额头，尽最大限度掩盖着自己的这张脸，暗中祈祷：他千万别认出我！
　　“咦，江总，您今天不是休班吗？”只听小莫用略带疑惑语气问道。
　　“我，我，…,我忘了，嗯…忘了…”江洋竟然有些结巴，但随后干咳了一声，向小莫问道：“小莫，这位美女是？…”他虽然是在问小莫，但我感觉到他的目光没有离开我。
　　刘工已经出了办公室的大门，我也要抓住这个机会从他身边的门口冲去，我没想到江洋的步伐比我更快，他迅速堵在门口，我几乎撞在他身上。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抬头瞥了他一眼，正遇到一双紧盯着我的似笑非笑的目光，我立刻把目光移开，扭头对着小莫，用求助的目光向小莫望去。
　　小莫正在笑吟吟的向江洋介绍着我：“这就是沧州的王文青，要我们做加密刻绘U盾的那人。”
　　“奥！”江洋恍然大悟的语气：“你就是要和我签合同的王文青？我叫江洋！”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他说话同时伸出的右手，他想和我握手，但他身子还在门口堵着。我现在只能装瞎作聋，不去理会他，而是向小莫身边移动了一步，拉了拉小莫的衣袖，用哀求的语气轻轻喊了声：“莫姐姐！”
　　小莫会意，对江洋笑道：“她正要随刘工去技术部交钱呢。”
　　“奥！”江洋又明白了我现在的状态，收回了他的右手，对我问道：“你还没有交钱？”
　　废话，刚才小莫不是和你说明白了吗，你让开门口我这就出去交钱，刘工还在门外等着我呢。心里虽然万分不满，但脸上仍然装作谦恭的样子，低头嗫嚅到：“嗯，我这就去！”同时我的眼睛在地上寻找着时机，只要他的脚一离开门口，我立刻就出去！
　　“那，…，钱你不用交了！”江洋竟然如此说道。
　　“为什么？”我惊讶的抬头看他同时，也听到小莫同时和我说出的三个字，为什么。
　　江洋不理会我们的问题，扭头向站在门口的刘工吩咐道：“你先回去吧！”
　　刘工应了一声独自走了，江洋竟然随后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看也不看我一眼，向小莫问道：“那合同呢？”
　　“怎么啦？江总？”小莫疑问的笑道，但同时把放在她办公桌上的那两张合同纸拿起递给了江洋。
　　江洋看了合同一眼，故意念道：“本合同付款后，双方签字生效！”然后扭头对呆呆的我，似笑非笑：“这合同我还要考虑考虑，你先不用交款了。”
　　江洋，你究竟什么意思？我恼怒的看了他一眼，但随后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想刁难我！合同就差我交款一步就可生效了。我需要这份合同，我现在在他屋檐下，我必须低头示弱，在合同生效之前，我要忍，我要隐忍。
　　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小莫，小莫走近我，安慰的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没关系，我们老总只是和你开玩笑而已。”
　　但愿如此！
　　江洋拿着那两张合同纸，径直打开里屋的一个门，那是一间小办公室，他径自走了进去，坐在了他自己的大老板椅上。
　　小莫也跟随了进去，笑着对江洋说道：“江总，你今天到底怎么啦？人家还是一个学生，禁不起玩笑的，快让她交上钱就没事了。”
　　“是你和我签合同还是她和我签合同？”江洋冷冷的对小莫说道：“你收了她什么好处，竟然这么帮她说话！”
　　小莫一愣，江洋不似在开玩笑。
　　“有病！”小莫忍不住斥责了一句，随后冷傲的说道：“合同是你自己同意的，你怎么出尔反尔，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江洋冷笑着反问道：“你不问问她究竟想做什么，她若想要这个合同，要她自己来和我谈！”
　　“我看你今天真是反常！”小莫恨恨的对江洋说了一句。转身出了小办公室，来的我面前，拍了拍我肩膀，用鼓励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对我安慰的一笑：“你自己去谈吧，他为人不坏！”
　　我抬起千斤重的双脚，移进了他的办公室，站在了门口。
　　“把门关上！”江洋对我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我犹豫了一下，按照他的吩咐把门关上了，同时自己站在了门把手旁边。
　　“走近我！”仍然是江洋命令的语气
　　我脚没有动，但低声嗫嚅道：“我能听见您说话。”
　　“哈哈哈…”江洋朗声笑了：“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不语，仍站着不动，尴尬的揉搓着自己的双手。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要拿走他那羽绒服里的两万元钱。他若真的问，我该怎么回答，我说我曾去还钱给他，可毕竟最终结果钱还在我这里，属于他的钱还在我这里。
　　空气也陷入了宁静。
　　他终于干咳了一声，打破了寂静：“你很想签成这份合同？”
　　“嗯，嗯！”我急忙点头，谢天谢地，他没有问那两万元钱的事。我用感激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你真的是美术系的学生？”他语气变得温和。
　　“嗯！”我低声应道。
　　“这两年你一直在上学？”他又问道。
　　“嗯！”我回答仍一个字。
　　江洋长长是舒了一口气。
　　“那八千多幅图，都是你自己制作的？”
　　“嗯！”我回答，但随后补充了一句：“是我和我的几个同学，我们几乎是不分昼夜的做成的，江总，我真的很想签成这份合同！”我抬起头看他，充满了祈求。
　　他稍微一愣，然后淡淡一笑，竟然说道：“花两万元钱制作加密刻绘U盾就为了拥有版权？值吗？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不是真话呢。”
　　老天，是不是我太急于求成了。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作图很辛苦！”我辩解补充道：“我可对天发誓，如果我王文青又半句虚言，让我，…，让我下辈子不再做人！”
　　江洋一愣，随后扑哧一笑，“好了，丫头，我相信你还不成，哪还用着发什么誓…，小莫！”江洋对外喊道。
　　小莫推门进来，我闪到一边。
　　江洋对小莫吩咐道：“你去，帮王小姐把钱交上！”
　　“我自己去吧！”我忙说道，“太麻烦您了！”
　　“让小莫去！”江洋的语气强硬。
　　我只得讪讪的打开我的随身挎包，从中拿出来两万元钱，并把我储存图的U盘一同交给小莫，同时嘱咐道：“把图拷贝完后，把这U盘再还给我吧！”
　　小莫接过钱和U盘，对我善意的一笑：“我明白，我马上就回来！”
　　小莫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出去了，我也急忙离身，我最好是在楼道里等着。
　　我刚离开江洋小办公室的门口，手就被紧随而来的江洋抓住了。
　　我努力挣扎着，终于手从那个钳子般的大手中抽了出来。他离我很近，顺势把我挤在了小办公室门口外的墙上，我把双手背在了身后，防止他再抓我的手，没想到他双手撑着墙，双臂和墙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微微弓着身子，我就在这个包围圈内，无处可逃。
　　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紧缩这四肢，尽量的把自己占用的空间变小，以扩大和他的距离，防止和他有肢体上的接触。
　　“嗨！”他的声音很温柔，并没有紧缩他的包围圈，而是用温柔声音说道“来我这上班吧！”
　　“不！”我把头扭到了一边，尽量的不去看他。
　　“我公司的任何职位随你去挑，年薪30万，副总级别，怎么样？”他用温柔的声音继续诱惑。
　　“不！”我仍然一个字，语气坚定。
　　“为什么？”他有些惊讶，“你不是还没有工作吗？”
　　“我要回家！”我嗫嚅道。
　　“呵呵，小傻瓜！”江洋爱怜的一笑：“你可以把这当成家。嗯…，我的意思是，食宿问题你不用担心，你以后可以在京城落户！”
　　“不！”
　　他仍微微一笑：“你很快就会习惯北京生活的，嗯？”他说完，竟然用手掰过我的下巴，让我的脸正对着他。我不敢去看他的双眸，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我意识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我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要隐忍到合同生效。我紧紧咬着我的下嘴唇，我甚至感觉我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抖动着。
　　我感觉到了他那不均匀的呼吸，我知道他的唇在向我靠近。
　　我忍，我忍！我忍？…，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我不就是为了一个破合同吗，江洋，你也太欺负我了！我猛地睁开了我的眼睛，恨恨望着那张自我陶醉的脸。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办公室大门的开门声，这声音让我制止了想推开他的动作，我扭头，救命的小莫回来了，此时江洋也睁开了眼睛，和我刚才是目光顺势一对，他惊愕而又疑惑的后退了一步。同时也把头扭向了门口的小莫。
　　小莫一愣，尴尬的一笑：“呀，我来的不是时候，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急忙快速的移到小莫身边，可怜巴巴的喊了声：“莫姐姐！”
　　而江洋转过身，装作如无其事的走回到小办公室里。
　　小莫善意的一笑，把手中东西交给我“这是交款的收据，这是你的U盘。”
　　“谢谢！”我真心的说道，等我取到那张签完字的合同，一切就万事大吉了，“合同？”我用求助的语气对小莫说道。
　　小莫向里面的办公室努努嘴，：“在他桌子上，你自己拿去吧！”
　　我昂起头，不得不又走向江洋，江洋脸上表情复杂，但此时并没有看我，而是茫然的盯着他桌子上的合同纸。
　　“江总！”我淡淡的对他一笑，权当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本来什么也没发生：“这是我交款的收据。”我把收据在他眼前一晃，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包中，又他说道：“您现在可以把合同给我了！”
　　江洋没有反应。
　　合同就在他桌子上，我只得自己伸手去拿，我的速度还是没有躲过他的速度，我的右手背他扣在了合同上面。
　　我没有丝毫挣扎，任由他揉捏着我的手背，他下手不轻，那是长在我手上的肉，不是抹布，这样捏很痛耶！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冷冷的直盯着他的眼睛：“请江总您看清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竟然敢迎接我那冷傲而又有一些厌恶的目光，还似笑非笑的对视着我，让我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我非常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江洋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好，请您把手移开，让我取走我的合同！”我冷冷的说道。
　　“你刚才所说的都是假的，你不是美术系学生，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发什么誓！”他竟然如此说道。
　　“呵呵”我冷冷一笑，“发誓？即便我不发誓，我下辈子宁可做蝼蚁飞蛾，我也不会选择做人类！”
　　江洋一惊，扣住我右手的手拿开了。我拿起了那张属于我的合同纸，轻轻一折，放入我的挎包中，同时在包里拿出了一张湿巾，优雅的拭擦了一下被江洋揉搓过的手背，而后顺手把用过的湿巾丢入到门后的垃圾桶里。自然高傲的转身，对着呆呆的小莫微微一笑：“真的很谢谢你，莫小姐，我们后会有期！”
　　我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又急匆匆疾奔技术部而去，找到刚才的刘工，支付了两万元预定了100套正在制作中是加密刻绘U盾。同时约好，一个月后交货，速递到沧州市王文青收即可。然后快速的离开了海洋集团这个是非之地。
　　甭管怎么样，我还是成功了，为我宏图伟略的施展，我迈出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