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社戏》柳青山

1、出门

　　“阿黄，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又要去哪呀？”陈大娘浑浊的双眼看着正要推门出去的青年，她的手上还捧着刚刚出炉的白面包子。
　　青年停下推门的动作，不自在地摸了摸腰上挂着的钱袋，轻轻地回了一句：“上街去买东西。”
　　陈大娘看着青年的背影，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气：“去吧，早点回来。”
　　青年没有回话，他推开了门，走了出去。陈大娘背过身，打算回到灶台将包子放回去，却听到青年低沉的声音：“娘，我今晚就得走了。我这一出去......就不回了，你和爹日后要好好保重自己。”陈大娘急忙转身，想叫住青年将白面包子带走，可转过来时，门已经关了。她走上前，打开门，看着熙熙攘攘的熟悉的街道，却看不到自己的儿子。
　　陈大娘有些失落，她不知道青年是做什么的，每次问他，青年都只是笑笑说是在一个达官贵人麾下工作，再问就什么都不说了。而且，青年的行踪不定，有的时候会突然出现在家门口，有时又会悄然离开。陈大娘多次托人打探青年的去处，都是没有结果。
　　早知道就不让儿子跟着那个不靠谱的赵武三走了，这都把她的儿子弄成什么样了？
　　陈大娘将门缓缓关起来，隔绝了热闹的市集。
　　今日正值庙会，市集很多人，人们都跑出来在街上游玩一把，街上灯笼彩条，红红艳艳，这边的艺人吹着唢呐，那边的艺人唱着腔，一吹一唱，再和上卖糖人、捏泥人的小贩的吆喝声，庙会的喜庆就漫布在满条街上了。
　　青年挤在人群中，艰难地往街道第三处拐角走，突然，一个粗壮的手猛地抓住了青年的手臂，将青年整个人拉出了人海中，带着青年跑到一个阴暗，少人的角落。青年瞅着拉着自己的壮汉，闷闷地说：“我自己可以走......”
　　壮汉停下脚步，朝蹲在角落一旁的流浪汉丢了一个金叶子：“去，拿钱赶紧滚。”流浪汉抓着金叶子，快速塞进自己的怀中，余光撇了撇“大善人”，然后像一阵风一样不见人影了。
　　青年整了整衣襟，面无表情地看着壮汉，壮汉也懒得等青年开口，直接道：“魔教那堆王八犊子果真和李梓风有关系！这几天可能注意到我们在查他们，藏得老深，半点风声都不透。”
　　青年点了点头，道：“我这边也找不到关于他们太多的线索，很多东西都不太确定，但有一点我想可能......”
　　“段七七，你废话这么多作甚？直接说！”壮汉睁大双眼，盯着他。
　　“我发现魔教在这里有一个据点。”
　　“什么！这里？！”壮汉面露惊讶，有些不敢相信，“我操，这里可是张包天的管辖地，这些王八犊子居然敢这么大胆......”
　　段七七笑了笑，没说什么。张包天是天下名扬的廉臣，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在朝廷上大骂贪官、昏官也是常有的事。胆小懦弱的官员见到他都绕开走。不仅如此，当今圣上对此人也是厌恶至极，甚至有些害怕。圣上荒唐奢靡，近日就被张包天上了几十次奏折，被灌输“克制私欲，伸张贤明”的思想，看得圣上大发龙威，差点要宰了张包天。前几天段七七蹲在宫中角落里，偶尔看见圣上阴沉的脸，就知道张包天来过。
　　那些魔教中人敢跑来张廉臣眼皮子底下撒野，看来这背后的靠山是够稳够大了呀。段七七禁不住冷笑。
　　“哎，不把这些王八犊子揪出来，替殿下分忧，我段二五就不要这贱命了！”段二五又骂了几句，“据点......据点在哪？”
　　段七七摇摇头，突然朝段二五挤了挤眼。段二五一愣，立刻了然，然后两人相视一笑，手搭着肩好兄弟似地离开了角落，然后段七七就听见段二五道：“走，爷带你去见最辣的妹！”
　　“......”段七七听得脸都红了，像煮熟了的虾，抬不起头来。段二五哈哈地拍了拍段七七的头，眼睛却锐利地观察四周。
　　刚刚有第三者停留在他们交谈的位置，偷听他们讲话。而且此人怕是不简单，定是武功高强之人。自己谈了这么久，居然不能一时发现他的存在。
　　现在街道没有刚刚那么多人了，两人能较快地穿行，到了十字口，段二五顺着另外一股人流，乘势消失不见了，而段七七还在悠闲地走着，只是脚步越来越慢。
　　那个人，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段七七能察觉出此人始终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但这一距离足够让段七七扑上去抓住他。
　　近了，越来越近了......
　　来了！
　　段七七猛转过身，手成爪状，朝那人抓去，只听一声“哎呀！”段七七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些黏糊糊的东西，定下神一看，傻了。
　　这是......糖葫芦？

作者有话说

　　作者第一次发文，有些不足。希望大家能够海涵，支持作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