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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个节日,引得汴京花火连天,歌舞升平数日。达官贵人至多,挥金亦是如土。这一点我在茶楼听曲儿的时候碰到过,金银珠宝不要钱似的往台上扔,看得我眼红心跳,恨不得跳上去也唱一段。
没过多久,刚刚平静下来的汴京城突然热闹起来,就如三春寒水里放了一个震□□,响声震天,惊涛拍岸之势,令人咋舌。
蔡京欲被罢免,原因是台鉴官弹劾,导致被宋徽宗辞官。这是一个好事,我听到的时候觉得正是时机,神侯府危难时机恰好赶上百官弹劾蔡京,令他下台。这样一个佞臣,可见百姓有多欢喜。
文官列有十四大罪状,状告蔡京,罔君常,结私党,大兴土木,建造私宅。等等罪状如是,请求将他流放千里,以御魍魉。
奈何蔡京势大,党羽众多,一时间朝廷之争难分伯仲,汴京城内百姓纷纷乐道,整日打听结果如何,劳心费神。
等了好几天,我知晓结果的时候,正在街上打听状况,碰到铁手师兄回来,才得知竟是没允奏,只是贬官当做惩罚,贬去了杭州职守。
我纳闷,杭州此地富饶,风景绚丽,你真是让他去过苦日子的吗?怪不得宋朝泯灭如此之快,这个皇帝昏庸无道,忠臣良将再多,也扶不起一个阿斗来。
不止我失望,满城的百姓更是失望。失望之余,很快汴京又恢复了一样的平静,这颗震天雷似乎没有出现过,渐渐被人淡忘。
蔡京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到底是去了杭州还是如何无人得知,不过神侯府里倒是悠闲了一次。四大名捕齐聚一堂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数。不过今日或许神侯府要开会,听银剑说,他们四个一大早就被诸葛师叔叫去了,都一个时辰也没回来。
我在小楼等的无聊,想去正堂又不敢。他们内力功法个个都再我之上,别说偷听了,靠近两步都是个问题。比如我刚进了院子,迎头砸来一枚果子,正中额头。又比如悄悄翻了墙头,刚露出脑门,就被酒葫芦塞给打回去了。连着被金银二童嘲笑,真是丢脸。
索性我也不听了,管他们商议什么,一生气跑出了神侯府。
虹桥上人来人往,我转悠半天也没个去的地方,忽而想起前几日因买画偶遇方应看,也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不如去神通侯府瞧一瞧。这次百官弹劾,莫不是他也有份?
我也是第一次来神通侯府,站在府门前张望着,到底没再往前。倒不是我扭捏,实在是门口擦刀那厮一张脸太过刚正,我怕还没走到跟前就被砍了脑袋。因为这人正是处处与我不对付的彭尖,我磋磨了一会儿,正要打退堂鼓时,那人朝我走了过来。
“你来找侯爷啊?”彭尖提着刀,威武霸气的站在我跟前,语气没有十分恭敬,也存了三分和气。莫不是这厮转了性子?
“我…我来瞧瞧他起床没,要是没有,我就先回去。”
“侯爷每天四更就起了,此时练枪已练了好一会儿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武场。”没等我拒绝,彭尖转身朝着大门走去,脚步太快,我差点没跟上。
“我也没说非要叫他啊,既然侯爷忙,那就改天,改天。”
彭尖扭头瞅了我一眼,直道“侯爷让我在门口等你,可不是白等的,今日你要来就乖乖的跟我走,可不要让我提着,我嫌碍事。”
得嘞,主子仆人一个德行,狂妄的厉害。我冲着彭尖后背翻了个白眼,紧随其后,空余间打量了一番侯府,绿意盎然的。本以为字方应看的习性,风格多是奢靡,不料想,竟是这般诗意,青树奇石,池水游鱼,多些风雅。
还没走进武场,就听到一阵凌厉的枪风。彭尖将我带到地方,找了个位置恭恭敬敬的站着,倒是我,一时不知该干嘛,只得盯着武场中央。正挥舞这长枪的方应看专心地望着枪尖,眉尾挂了细密的汘珠,一招一式凌厉万分,气势恢宏。
这人平时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此时的专注却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可谓是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果真没错。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我,立刻收了枪,朝我走来“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能怎么说,说是来找你问点事儿吗?哪也太不见外了,只得扯谎“就…随便逛逛,逛到了这里。”
方应看听闻,好看的眉头微仰,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要想随便逛到我这侯府,可不容易?”
“你这里那么大个牌匾,有什么不容易的?”这话我就不认同了,大路朝天的我想走你门口过,还不让?这也太专横跋扈惯了!
他展了展衣衫笑到“你难道没觉得我这侯府格外清幽吗?清晨的时候还能听到黄鹂的鸣啼。”
“好像是的……这里分明是闹市啊,怎么没什么人走过”
“因为本侯的府邸—生人勿近。”
还没等我疑惑,方应看就给了答案,生人勿近,熟人就能进了吗?于是我问道“我们好歹也是有几分交情的,也算生人?”
方应看望着我,玩味地笑了起来“如果你是生人,那你现在应该在大牢里。”他身上的气息强势得逼人,像是四面八方横冲的狂风,直袭而来。
他说这话我可一点都不怀疑,毕竟侯府府卫在不如何,对付我错错有余。在者,我虽是神侯府的人,可身旁也没个伴儿,他说要我去大牢,我肯定去不了酒馆。
“想出去走走问你有没有空?”
“怎么,神侯府里没人陪你玩?倒是寻到我神通侯府里来了。”方应看将手中长枪扔给彭尖,朝着武场外走去。他浑身湿汗,却无半分狼狈,标杆似的腰挺的如他那把长枪一般,威风凛凛,好不飒爽。
“你也知道啊,是不是因为蔡京?”我跟着他一路走到一处正堂,转个弯竟到了他的寝室门外,尴尬之意,溢于言表啊。
“那个,侯爷劳累,多多休息,我先走一步了。”
“怎么?不想知道原由?”方应看环胸瞧着我,点了点门外的台阶说道“那就坐在这儿等着本侯出来。”
说罢一转身进了寝内,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厮,提着水桶,端着衣衫一拥而入,又一拥而出。我摸了摸鼻子,站在门口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到底做的什么孽哦。
好在彭尖也在,我走到他跟前,想要请他传给他,结果还没开口,那厮冷哼一声,扭头走了!好歹我也是个客啊!
等就等吧,我蹲在台阶上揪着花坛里的绿植,能种在这儿的,指定不是什么劣质产品,看我不给你拔秃了。
这人倒也麻利,没一会儿就穿着干净衣服出了门,只是发尾潮湿些。方应看看我没走,神色里满是笑意“跟我来吧。”
得嘞,二人又到了正堂里,入门便是正中的一幅日出江山图,恢宏大气,我环顾一圈,屋内多清雅,架子上倒也放有不少奇异之物,甚是附和方应看的风格。那厮坐着罗汉床,一手支在小几上,一手喝着侍女倒好的新茶,我坐着靠背椅,看他喝茶,也端起杯尝了一口。茶香味甘,定是不俗。
“如何啊。”
“好喝。”
他如是问,我如实答。只听得轻哼一声,怕是那位侯爷,又瞧不上我这幅穷酸样了。
“你还没说,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觉得雷声大雨点小,不起作用啊。”我也不计较,这人手段也是通天,不知道参与了多少。
方应看放下茶杯,指尖瞧着桌案,看着我神色奢慢“既然能解决神侯府一时危难,便是起了作用。他蔡京盘踞汴京多年,又有童贯朱勔颇得帝宠,自然是撼动不得。”
也是,能让无情他们松快一时是一时,如今官员进士多出朱门蔡门,盘根错节很难拔除。加之徽宗庸夫,不喜政治,偏爱奇花异石,诗词书画,终要害得北宋破灭,靖康之耻衍生。
我抬头看着罗汉床上的方应看,历史中并未有这一号人,那他的结局又是如何呢?怎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寂寂无声?
“既然弹劾他的官员众多,为何不再借一把力,将之重创?”
“你以为很容易?”
我被方应看问到了,朝中局势本就不是十分清楚,只想能尽快将他们这些奸臣一网而尽。他看到我眼中失落之色,捏了捏眉心。
“逞一时豪义之举并不能解决什么,了解他人为官之道,融入其中,百转心思,倒也能参透几分。”
“那得等多少年,总不能把他们熬死把,而且这祸害遗千年,得什么有个了结。”这些奸臣佞贼,每朝每代都能活的痛快,倒是忠义良将,具是英年。朝代更替,少不了那些心思狡狯的人作梗,才会加速了北宋的灭亡。
“是啊,总得有个了结。”我正惊讶于他的认同,那方又道“倒不如把你手里的线索都给我,我来帮你做个了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