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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平淡日常普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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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鬼逃跑时突然心生懊悔，自己活着的时候没娶到老婆，死后一个人挺孤独的，于是就想找个伴儿。本来想得好好的，让后人烧几个纸人就行，结果那群孙子非要结阴亲。结就结呗，原本找个合适的女鬼一起过也行，那群孙子非找活人。好家伙嘛，活人陪死人，多缺德的事啊，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了呢？答应也就算了，还非要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真是伤天害理。
人不可能非黑即白，善恶只在一念之间，鬼也是一样，毕竟人终将成鬼，而鬼也曾经是人。会做出恶事不代表没有过善心，只是恶意压过了善念，反之亦然。当然也有例外，可天底下能有多少天生圣人或者在世妖魔呢？
新郎鬼终于起了忏悔之心，可多少有些晚了。他已经娶过好几次新娘，害过好几条性命，也是时候该还了。
当然这份迟来的忏悔，只有一小部分是他真的知错了后悔了，更多的是因为他已经被抓住了，再也逃不掉了。如果逃得掉他还会悔吗？应该也是会的，只是会被恶念死死压在心底，偶尔才有那么一两丝能冒出头来，但很快又会被压回去，绝不会有现在那么真诚。
虽说善恶一念间，可普通鬼也只敢想想，真去做的绝对是恶鬼。对于专门处理不科学物体的有关部门而言，抓恶鬼就是家常便饭一日三餐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萧添说完捏了捏鼻子，这鬼身上的味道又杂又难闻，让狗闻了鼻子抽抽。
香烛味、纸钱味、尸霉味、腥臭味，混合着些许活人的味道，还有一种很熟悉但说不出的味道。
前面几种味道很正常，和后代一起害过人命的陈年老鬼身上有很正常，可后一种是什么？萧添知道，又不知道，话到嘴边却说不出，物在眼前却找不到，只能暂时放着不管，等待灵光一闪的那一刻。
现在重要的是审问犯鬼，结阴亲可不是容易的事，单只鬼是办不到的，肯定有参与者，其中应该还有活人，找出那些家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都说，只求大老爷给个痛快！”新郎痛哭流涕，心里埋怨着那些不肖子孙，还有猪油蒙了心的自己。
他虽然短命，可活着的时候清清白白，没进过公堂，也没吃过官司，结果死了来这么一出，一世英名一朝丧啊！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行，就不该搞什么过继，没香火总好过魂飞魄散，被这群自以为孝顺的不肖子孙害苦了。
新郎鬼是活着的那个年代，官员昏庸无能，审案都是靠用刑，一用就得去掉半条命。打板子上夹棍不用多说，光是戴木枷就能脱掉一层皮。木枷那玩意儿又重又大，戴上去就能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完全动弹不得。活人总得吃喝拉撒吧，戴上后吃喝还能找人喂，拉撒就只能顺其自然了，十天半个月的，人不死也废了。所以那个年代冤假错案多，横竖都是死，不如早点认了算了，少受点活罪零罪。
新郎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他认罪认得特别痛快，交代得也特别详细，就怕被严刑逼供了。
好家伙，还是个跨省大案！萧添打起了精神，这案子不好办了，有一部分超过有关部门的管辖范围了，有活人参与了，还是大规模有组织的活人。
遇到这种情况，有关部门就得找人合作，通常就要有些摩擦了。有关部门这边嫌做事束缚，放不开手脚，合作方则苦于事后处理，走进科学真的很累了。
萧添头疼了，这案子短期之内处理不完，而且还得四处奔波，他势必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不得不暂停对陆仁嘉的监视了。
这件事不能交给别人，如果他的怀疑是正确的话，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他实在不愿意多拖人下水。
“梦游？！怎么可能！”许佳佳完全不相信陆仁嘉的话，她和于莎莎无知无觉离开宿舍绝不是因为梦游。
陆仁嘉咽了咽口说，尽可能编瞎话：“但是没有其他解释了呀，去掉了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再难以置信也是真相。”
“老陆。”于莎莎面色严肃，双手握住陆仁嘉肩膀，仗着略多一厘米的身高，俯视陆仁嘉，“你是不是当我傻？”
“呃……”陆仁嘉扭过头，继续编瞎话，“俗话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你和小李子又刚好在轧朋友，所以……啊，疼疼疼，我三夹板身材不禁捏的！”
因为生气不小心加大手上力气的于莎莎表示这真的只是意外。
“我们莫名其妙进了一座老房子，还莫名其妙穿上古代的嫁衣，又莫名其妙地要和别人成亲。”说到这里许佳佳的脸红了一下，她一开始看到的新郎长得和她喜欢的爱豆一模一样，可是萧添一来，新郎的脸就马上变了，那模样许佳佳一想起来就害怕，“还好萧添老师及时赶到救了我们，这些怎么解释？”
“这个，梦游嘛，它带个梦字对不对？梦里出现什么都不奇怪吧？”陆仁嘉依旧强行编瞎话，“后面是游字，准确解释了你们为什么醒来不在宿舍床上而在这里，合情合理合逻辑。”
“老陆，说实话吧，我们受得住。”于莎莎放开了陆仁嘉的肩膀，双手抱胸，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等等，还是找个地方坐下再说吧。”许佳佳提议，万一听到一半受不住，腿软昏倒还有椅子撑着。
“虽然但是，我们待会儿还有课。”陆仁嘉不得不使出拖时间大法，“是高数啊，逃课还是摸鱼都会瞬间被抓的高数啊！”
于莎莎沉默了，高数多么可怕的课程，陶华多么凶残的老师，从脸到教学方式都极其凶残，在短时间内就让陆仁嘉从低空飞过变成了再创新高，是那个懒懒散散随时摸鱼及格万岁的陆仁嘉啊！
许佳佳也沉默了，因为和陆仁嘉一个宿舍，她们上课的点名率和提问率也突飞猛进。过去陶华老师的美貌让她脸红心跳，现在他的脸让她心惊肉跳，堪比高三时的地中海班主任。
“先去上课吧，还是学习要紧。”“就是就是。”
夭寿了，累死老娘了，《走进科学》的编剧真是不容易，能编出那么多集，现在是对付过去了，待会儿怎么办呢？陆仁嘉埋怨起萧添来了，救人救到底啊，不要把毁科学观的事情扔给她这个普通群众啊。
由于大家都心里有事，所以上课时心不在焉，接二连三地走神，于是课后都被陶华留下来了。
“解释一下？”陶华笑吟吟地问，之前的辅导员事件结束得太戏剧化也太突兀了，他一直担心会有后续，整个宿舍都魂不守舍也许就是前兆。
解释这两个字严重刺激到了陆仁嘉脆弱的神经，她也想要个解释啊！
“问萧添吧。”陆仁嘉看了一眼其他人，把埋怨咽回了肚子，普通人对这些事还是敬而远之吧。
“和李国有关？”陶华追问。
陆仁嘉想了半天才想起李国是谁，真不明白鬼婴为什么要给自己起这个名字。
根据本鬼的说法，姓是用舍长的，它跟着舍长那么久，多少有些便宜母子情，名则是因为缺爱，任何人都是爱国的，取这名就像被许多人爱着，哪怕并不真实，它也有一种虚幻的满足感。
不过这件事应该和它没关，它现在正快乐地学习着唱儿歌，据床头婆婆透露，它和它的小弟们已经能合唱《红蜻蜓》了。
“没有。”陆仁嘉好不容易把思维收回来，因为在场人员的关系，她无法说得太直白，所以心特别累，“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很难和你解释，直接去问萧添，谢谢。”
早知道怎么麻烦，就……算了，总不能因为长虫就把整棵花都扔掉吧。
陶华见问不出什么了，就把她们放走了，临走时给了陆仁嘉一个圆形的挂坠。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不是圆形而是镜子的形状，还是由桃木雕刻成的。古镜照妖，桃木驱邪，用不到最好。
陆仁嘉不喜欢戴饰品，但她这次没有随意塞到口袋里，而是挂到了宿舍的墙上，原本挂日历的地方。
“老陆啊，我们可以继续上课前的话题了。”于莎莎就站在陆仁嘉身后，她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刚刚挂完就听到这话，陆仁嘉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想起了戈登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梗，她真心希望于莎莎能和蝙蝠侠一样转头没。
“嗯？”从学生会直接去上课的舍长并不知道前因后果，不过作为舍长就该关注宿舍里发生的所有事，所以她也竖起了耳朵，准备听一听。
“好吧。”陆仁嘉靠墙站直了身体，也靠墙得到了支撑，有了勇气，“你们听说过塞勒姆女巫事件吗？”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有女巫两个字，倒也不妨碍许佳佳触类旁通，于莎莎联想翩翩。
“所以我们撞鬼了？”
“别傻了，要相信科学。”陆仁嘉有的是编瞎话的勇气，“大部分女巫事件都是麦角菌引起的幻觉，就像云南吃菌子看见小人跳舞一样，还有群体性臆病，你们知道吗？”
于莎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陆仁嘉，大概的意思就是你尽管编，我反正不信。
许佳佳拿起了平时按摩用的蘑菇头捶背棒，打算给陆仁嘉一个私人按摩。
“所以你们也知道了？”舍长误以为她们知道了陆仁嘉的真实身份，虽然那并不是真实，一点也不。
听到这话，那两人就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飞扑向舍长，围着不放。
oh，no！我辛辛苦苦编瞎话隐瞒到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啊！陆仁嘉眼睁睁地看着舍长被套话。
“哇！就像小说里一样！”许佳佳满眼星星，但在看向陆仁嘉的一瞬间又灭了，“感觉好微妙啊，剪完指甲会收集起来闻一闻再扔掉的那个老陆哎，和小说的主人公完全不一样啊。”
于莎莎张大了嘴，半天才闭上。第一次去老陆家的时候，虽然当时被糊弄过去了，但现在想起来都是破绽啊。还有第二次去的时候，她至今都想不起自己要去的原因，也不记得是怎样离开的。记忆都是连贯的，好像没有问题，可她来的时候为什么要坐在后座，而不像离开时那样坐副驾驶呢？只有两人的时候，她一直都是贴在小李子边上的呀。
现在这些都可以解释了，于莎莎想明白后不禁打了个冷颤。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遇到过什么了。即使现在她好好地站在这里，可一想到那些寒意就从脚底板冒出来。
就像小时候捡到钱的那次，原本是很开心的，都是金色的五角硬币，但知道那是死人的过路钱后，再多她也不会去捡了，甚至想起来就发毛。
“我不是，我没有，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认识了处理不科学事件的有关部门的某些成员而已。”陆仁嘉坚称自己只是普通人。
许佳佳信了，毕竟陆仁嘉真的不符合她的想象，长得不够……嗯，也不是不漂亮吧，陆仁嘉其实挺好看的，就是缺少气质，没有仙气也就算了，还特别接地气。
于莎莎也信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不要深究，装傻充愣过完大学的这段时间就好。
舍长不信，辅导员事件还可以说是巧合，但图书馆里发生的事足以证明陆仁嘉的不寻常。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她反而觉得安心。
凑合过吧，还能怎么样？
解释不通也就懒得解释，陆仁嘉回到自己的地盘，拉出椅子一屁股坐下，从抽屉里拿出PSP玩了起来，再通一遍《流行之神》吧，看看人家是怎么把灵异线和科学线结合起来的。
宿舍的气氛安静了，就像班主任的突袭，为什么不是领导呢？因为领导做不到突袭，只要一点风吹草动，下面的人就能感知领导的到来，就算是暗访也十有八九是空的。
“我们的感知被弱化了。”从萧添那里知道新郎鬼的事情后，陶华暂时笑不出来了。
“嗯？”萧添浑然未觉，他的鼻子是被熏得有点难受，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好了，没出什么大问题呀。
“不只是嗅觉，所有感官都模糊了，眼皮子底下的事都没发现，我们什么时候这么迟钝了。恐怕还不只是我们，谁都知道桃木驱邪，柳枝打鬼，大部分不科学物体忌惮我俩的实力，不会轻易来学校搞事。敢来的那种都是实力高强要搞大新闻的，那只新郎鬼还不够格，它怎么敢来的。”
萧添好像被喷壶来了一下，壶里装的还是柠檬水，冰的那种。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还因为清醒而隐隐作痛，那是潜意识的警告，那是什么的前兆，具体是什么他还不知道，但绝不会是好事。
“我们身上出了问题，可我们自己却无知无觉，完全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劲。”陶华手指互相敲打着，思考着有能力做出这种事的不科学物体，“照理来说，这种程度的思维干涉肯定会影响日常生活，还会造成严重的精神损伤，可我却感觉良好。”
萧添没有说话，他心里有一个答案，可他不愿说，也不能说。他的精神状态比不上陶华，也许就是因为他知道太多了。可他比那些语焉不详的记录中的可怜虫们好上太多，还处在正常的范围内，这让他无法肯定那个答案，那些可是光存在就能让周围的一切发疯的玩意儿。
“说真的我想不出来，有这本事的没必要窝在一个小学校里。”陶华手拍在桌子上，眼睛直直地看向萧添，他需要一个答案。
蛟龙不会长居浅水，凤凰也不会眷恋鸡窝。名牌大学也好，百年名校也好，顶破了也不过只是一个学校，和国家世界之类的相比太过渺小了。
“不要再问了，我不会说的，你也不要去查。想想在上海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用扇子的越来越少了，不只是因为风扇空调占据了市场。”萧添不愿意再多说了。
陶华并不知道全貌，不然他也不可能还好好的，但多少听到过一些风声，也有过一些揣测，得出过一些结论，所以他现在起了怀疑。
“如果真是那个，我们接触后不可能还保持正常。”陶华很肯定这点，一开始是思维，然后是身体，最后是全部。
那种存在让人产生错觉，以为可以破茧成蝶，获得新生，又在中途干扰，让茧中的毛毛虫无法成蝶的，也变不回虫子，只能以一种凄惨的姿态等待死亡。
陶华是一棵树，他没有把自己当成虫子，也不想变成蝴蝶，他满足于当一棵树。只是变迟钝了，不是像老年痴呆，只会恶化不可恢复的迟钝，而是类似沉迷玩乐，过于放松的迟钝。如果是那种存在，未免太过仁慈了，那些是无法以理性去对待的，就算有仁慈，也绝不会这样正常。
“我也不明白。”萧添在这点上百思不得其解，但那些本身就是无法理解的物种，不正常才是正常，正常才是不正常。
“也许是我们想太多了。”陶华否定了萧添的怀疑，“根本什么都没有，一切只不过是巧合。”
也许与那些存在无关，也没有思维干扰，只不过是日子过得太放松，他们逐渐松懈了迟钝了，被不科学物体钻了空子。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概率很小。
“哪有那么多巧合？”萧添不信。
“好，就当你的猜测都是对的，可我们不还是和现在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吗？还不如就当成是巧合，毫无负担地过日子吧。”
陶华说的没错，他们无能为力。无法战胜的，逃都不一定逃得掉，只能期望不曾相遇的存在，他们无论做什么都只是白费力气。萧添知道，但他做不到。
狗总是喜欢刨根问底，还喜欢追着不放，真的很讨厌。树就没有那么多好奇心，也没有那么执着，挺好的。
“啊啊！好讨厌啊！！”陆仁嘉扔下了PSP，她又一次被在试衣间被黑衣人捅死了，“不是科学线，也不是灵异线，而是死线，还是同一个。”
“宅属性主角也蛮流行的，也许……”许佳佳又看了一眼陆仁嘉，然后被她脚上的袜子打消了念头。
袜子，白袜子，长短不一样的白袜子，长短不一样其实不是一对的白袜子。仔细看还会发现左脚是米白带暗纹，右脚是纯白镶黑灰边，怎么才会穿错啊？！
“老陆，能不能帮我看看买什么好？”于莎莎还是惊魂未定，就想买个类似护身符的东西压压惊，“我拿来以防万一的。”
“这个好。”陆仁嘉一眼就看中了购物车里的铁十字架。
“哎？”许佳佳惊讶极了，她以为陆仁嘉会选择八卦桃木剑之类道士用的，或者是佛珠降魔杵之类和尚用的，起码该选中国本土的，而不是西洋的。
“铁的，拿手上够分量，头还是尖的，敲下去够力道。”陆仁嘉越看越满意，“防身是绰绰有余了，没事还可以拿来敲核桃。”
于莎莎觉得这货还是原来的样子，原来的味道，心却安定下来了。沙雕有什么好怕的，她实在是杞人忧天。
许佳佳连连摇头，陆仁嘉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呢。
“买三送一，要不每人一个？”于莎莎提议。
“也好，有备无患。”许佳佳觉得OK。
“行啊，就当我们宿舍的象征物吧。”舍长也觉得不错。
“啊？可我会空手开核桃呀。”陆仁嘉这样回答。
空手开核桃其实很简单，重点是一次两个核桃，而不是一个，单手握住用力一捏，轻松搞定！即使是力气小的女性也可以做到。
你还真当核桃夹用啊！舍长暗自佩服，艺高人胆大，十字架不驱魔改开核桃了。许佳佳半信半疑，是真牛还是吹牛，日后才能见分晓。于莎莎沉默不语，手指轻点几下，改选买二送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