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引黄泉路开》明月的沟渠

24、第 24 章

　　百尺无聊地喝着茶，嘴里念念有词，反复记忆着师父给他的功课。
　　三千换好衣服出来，欢快地在两人面前转了一圈，期待地问“好看吗？”
　　百尺头都没抬，敷衍道“好看好看！”
　　一叶看着亭亭玉立的少女，与有荣焉，这就是自己养大的孩子，真心地夸赞道“好看！”
　　三千又问“这件和刚刚那件，那件好看些？”两件她都喜欢，不知道该选哪个。
　　一叶实相地回答“都好看，不如两件都买了。”
　　三千又苦恼，可是两件都是交领的，她想省一件的钱存起来给百尺买琴，还有师父的酒也快没了。
　　百尺这才抬头，疑惑“这不是同一件吗？”
　　三千强调“袖口和领口完全不一样！”
　　“那就这件吧”百尺实在是不想等她再换了。
　　三千结过账，三人一起离开铺子，包袱大大小小全挂在百尺身上。
　　难得出门一次，三千拉着二人在街上窜来窜去，东看看，西看看，对什么都好奇。
　　百尺先还记得师父布置的功课，一会儿过后就全忘了，和三千一起，这也喜欢，那也喜欢。
　　前面传来哄闹声，两人走上前去，原来是城中一恶霸，见一小姑娘生的漂亮，特意撞了人小姑娘，小姑娘扭伤了脚。
　　恶霸猥琐笑道“姑娘，在下家中常备跌打损伤药酒，不如随我回家，我给你治疗治疗。”
　　女子也是城中富户，兄长赶考，特意出城来送，回家途中和丫鬟走散，却不想遇到恶霸。
　　谁看不出恶霸不怀好意，女子拒绝他“不用，我家下人去前面给我买糕点，马上就回来了，不劳好意。”
　　女子还是有点小聪明，知道说自己不是一个人，奈何恶霸不相信，就要用强，上前弯腰就要强抱起女子。
　　“哈哈哈”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原来男子竟是没抱起女子。
　　女子家中宠爱，吃食上比旁人精致一些，也就长的比一般女子略重一些，此时激烈反抗，再加上恶霸成日里不知锻炼，又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自然抱不起来。
　　三千也被这一幕逗笑了，看来要调戏良家妇女还需要一副好体魄。
　　恶霸被笑的恼羞成怒，再次低头时竟抱起了女子，女子被吓的都快哭出来了。
　　这时百尺把包袱全换到另一只手，一脚踹在恶霸身上，恶霸被踹的向后飞出去，百尺再飞身一把抢过恶霸怀里的女子。
　　恶霸被踹的不轻，也很识相，见惹不起，爬起来很快跑走了。
　　“小姐！小姐！”女子的丫鬟寻来，百尺见状放开女子，女子双脚这才落地。
　　女子回过神来，发现救自己的是一位英俊的少年郎，脸颊飞红，正要感谢。
　　三千跑上来，崇拜地看着百尺，“师兄，你太厉害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百尺正式出手。
　　百尺被她看的一愣，半响才不好意思地说“这没什么”。
　　女子上前感谢“多谢公子相救，我家是城南姚府，不知公子住哪里，改日登门拜访。”
　　百尺不在意地拜拜手“不必了，举手之劳。”说完拉着三千离开。
　　女子还要挽留，哪里还有二人的身影。
　　一直到回到山里，三千都还没回过神，这是不是就是百尺带回来那些话本里的侠士？虽然一直听师傅说过，可亲眼见还是第一次，看着百尺就像是看着自己一直崇拜着的神突然显灵了一样。
　　三千星星眼看着百尺，撒娇“师兄，我想再看你飞起来的那一脚，那凌厉的气势，太帅了。”
　　百尺被他看的呼吸一窒，心跳加速，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悟在自己心口，“别，别这么看我，我难受。”
　　三千拉下她的手“怎么了？”
　　百尺别过眼“我也不知道。”
　　一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开口“百尺，三千，我要走了。”
　　两人都懵了，三千不解“师父，你要去哪里，你不是说，天下你已游历遍，要一直留在这里吗？”
　　百尺也说“师父你要去哪里，我和师妹准备准备，我们还没出过远门呢。”
　　一叶摇头“师父大限到了，本以为走的时候会了无牵挂，没想到遇到了你们。”
　　三千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怀疑地继续问“师父你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您还这么年轻。”
　　一叶不舍地看着二人“师父都快两百岁了，已经比一般人多活不知多少年。”
　　一叶看向百尺“你和我来，我有话和你说。”说完走进屋里，百尺连忙跟上。
　　三千浑浑噩噩地站在门口等着，泪流满面，怎么就大限到了呢，哪儿呢，明明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啊，我们不是才一起逛了街回来吗？
　　不久，一叶和百尺走出来，一叶一手一个抓住两人的手“百尺，三千，为师也不舍得你们，你们就像我的儿女，我想看百尺登上南茗掌门之位，想看三千成亲嫁人，生儿育女。但师父尽力了，以后照顾好自己，出山去吧。”
　　说完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消散就停止了呼吸。
　　三千崩溃地大哭，怎么能这样呢，就这样突然就走了。
　　百尺泪水在眼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搂住三千“别这样，师父就是怕我们太伤心，所以最后才告诉我们。”
　　三千哽咽着无措地说“二牛爷爷走的时候请了道师超度，还有很多东西，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要什么，我····”
　　百尺打断她“师父说不用，就把他在院子里挖个坑埋了就行。”
　　三千哭声一顿，接着更大声地哭出来“师父他好过分，这样每天看着他都要难过，让我们怎么在这里生活。”
　　百尺抬手替她擦去泪水“师父说让我们出山，你忘了吗？”
　　三千不依“不要，我不要离开师父。”
　　百尺紧紧抱住她“乖！”
　　等一叶入土，百尺看着跪在坟前的三千，忽然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担子，有这么一个人，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软肋。
　　拜别师父，两人下山辞别李婶和村里人，背上包袱，一路南下。
　　两人刚走，查到消息的姚府人家姗姗来迟，想见的人没见到，想送的礼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