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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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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0月22日
美莎正式成为我的病人。她的症状有失眠,反应迟钝,精神恍惚,情绪低落,还伴有自杀倾向。确诊为抑郁症。
美莎的母亲显然是慕名而来的。毕竟在本市,优秀的心理医生还是很少的。
“医生,求求你帮帮她!这孩子自从上次失恋后,就变得恍恍惚惚的,问她话他也不回答。还动不动就哭,有时甚至对着水果刀发呆。晚上又不肯好好睡。她才大二呀,前途可不能毁在这里呀!”
我微笑的看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让我的助手安娜把美莎带进了治疗室。
“夫人,您不用担心,我会尽全力的。您的孩子是得了抑郁症,因此要尽可能的避免,不让她受刺激。还要想办法控制她的情绪。抑郁症患者一般都带有自杀倾向,所以您要特别注意这一点。回去以后注意处理一下家庭环境,这段时间内不要去读书。今天还不便进行治疗,我要先和她相互了解一下,下周这个时候你再把她带来吧。”
说着,我进入了治疗室。安娜正在与美莎聊一篇关于Dior新款香水的报道。与其说是聊,不如说是安娜一个人在那里讲故事。美莎只是呆呆得看着窗外。
我对安娜笑了笑,示意她可以出去了。然后我走向美莎,微笑着对她说:“美莎小姐,你好,我姓白,或许你愿意和我交个朋友吧?”我向她伸出了手。
可她并没有回应我,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着窗外。
“好吧,或许今天你比较累了吧,我很愿意下次再与你一起聊天。”然后美莎的母亲便进来把她带走了。
关于她对我的态度,显然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不急,这种事应该慢慢来。
美莎是位女性患者,又很年轻,所以我必须特别注意。
2003年10月29日
美莎来接受第二次治疗了。我决定对她进行暗示疗法,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次,她显然看是认为我是友好的了,因为她已经愿意接受我的握手了。但她还是不太多说话,或许她正在判断我这人是否可靠。
安娜递给她一杯热牛奶。现在的她并不适合饮用咖啡、可乐或茶等刺激性成分的饮料。安娜很聪明。
我不断地问她一些问题,但她回答得并不多。这次显然进展不大,但我说过,我不急。
2003年11月19日
将近一个月的治疗,美莎现在基本上已经开始配合了。显现我应该想办法让她去接受那段回忆。
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了解到美莎的前任男友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她对美莎的感情显然只是玩玩而已,可美莎却对她的依赖很深。如果能够让美莎把感情寄托到另一样东西上去可能会好一些。
美莎临走前,我递给了她一本书,希望能帮助她改变现有的精神状态。她接过书时竟笑着对我说了一声“谢谢”!太好了,她笑了,显然我的治疗有了不错的进展。其实美莎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她人也很温柔,长得又很漂亮,实在觉得那个男孩子有些不懂得珍惜。
今天是圣诞夜,本来我已经取消了这次治疗的,但美莎还是来了。她特地来给我送了一份圣诞礼物。是她亲手做的一个布偶,很漂亮。我向她表示感谢,并请她吃了午饭。因为晚上还有事,所以我早早地将她送了回去。
2003年12月31日
美莎的情绪及精神状况明显好转,并且越来越乐意接受我的治疗以及阅读我借给她的书了。可能她已将情绪转在了阅读上,这是一个好兆头。
今天美莎继续接受治疗,她比原来爱笑了很多,也开始愿意和我谈她与她前任男友过去的事了。看来她已经愿意接受这些回忆了。我继续让她进行阅读,现在正是好转的时期,但还没有进入真正意义上的平稳阶段,所以还不能掉以轻心。因此我并没有拒绝她对我的元旦邀请。
元旦那天美莎打扮得很漂亮。我们一起去的森林公园,因为我认为绿色的环境和新鲜的空气对她的治疗很有帮助,偶尔散散步也有助她的精神恢复。
美莎她很开心,一路上都在笑,我希望今天能够成为这次治疗上的一个大转折点。并且我发现,再过一段时间,美莎便可以结束治疗了,而那时,我也终于可以去完成那件对我很重要的事了。
临走时,美莎塞给了我一袋她自己做的小饼干,扭捏了半天,总是欲言又止。最后她说:“白医师,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我想或许将来我应该找的是像白医师你一样的一个人。”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所以你一定要快乐一些,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样我也会很高兴的。等你将来大学毕业了,或许也能来我的诊所当助手呢。”
“还有,美莎,你笑起来其实很漂亮,你真的应该多带着一点微笑。”
对于病人应该给予肯定寄希望。
2004年2月11日
今天,我正式结束了对美莎的治疗。美莎的精神状态也恢复了正常。这将是又一起成功的病例。
今天终于结束了对美莎的治疗,她和她的母亲都来了,并且付了所有的医疗费。我收到这笔钱自然是很高兴,因为办一场婚礼需要很多钱。这个周六,将使我和安娜的婚礼。上次的圣诞节我鼓足了勇气向她求婚,看着她羞涩的点头,我开始对之后的完美家庭充满了向往。
同时,我也向美莎及她的母亲发出了邀请,我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的。美莎的母亲立即向我道贺,乐滋滋的说这是双喜临门。美莎一言不发,呆呆得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说:“我会去的。”
婚礼那天,来了很多亲朋好友,当中也有美莎和她的母亲。美莎那天穿的是一身黑色,人也很兴奋。她多次走上前对我说:“白医师,你是我见过得最好的人,安娜真的好幸福。”然后我会笑着对她说谢谢,接着搂着安娜继续为宾客们进酒。
第二天,正当我和安娜整理度蜜月的行李时,美莎的母亲打来了电话。我与她说了几句,便将电话挂下了,显然这通电话并不怎么合适宜。
放下话筒,我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怎么了,亲爱的?”安娜关切的上前。我怔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对她说没事。其实这只是一些可能状况,只是一个案例上的小失误而已,我应该思考的是,怎样在业内瞒住这件事情。显然,为了杜绝以后发生这类事情的可能,和安娜结婚,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亲爱的,快些整理吧,马尔代夫在等着我们呢!”我继续对着安娜微笑,然后继续整理行装。事情既已如此,没法改变的话就不要去理它,不要因此而打扰了安娜的情绪。一个病人对我的前途构不成威胁的,我继续保持着职业笑容。
2004年2月15日,各大报纸上都登了这么一条新闻:本市一女大学生,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死于家中。从其家人口中以及疑似遗书的日记中,大致可以推断出是为情所困……
只是我的安娜不会看到这篇报道了,因为当时她正在飞机上。而我,则在她的身边,优雅的享受者最接近天空的那缕早晨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