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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诗倾心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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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倾，你怎么了？”见诗倾一人独自坐在廊下，素贞缓缓上前，来到身旁坐了下来。
诗倾赶紧试抹去泪水，收起悲伤，又抬眼看着素贞微微一笑，问候道:“是师娘啊，师娘不在前头待客，怎么来这儿了？”
素贞拿出手绢，替诗倾擦拭着剩余的泪水，温和问道：“诗倾，用饭的时候就见你忧心忡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没什么！”诗倾别过头，立刻否认道。
素贞看出诗倾心事，拍了拍诗倾的手背，一语道破：“诗倾，你是不是不能再怀孩子了？”
一听到这话，诗倾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素贞，复又低下了头。
“诗倾，是不是肚子不能再怀孩子了？”素贞将诗倾的手握得更紧了，又是温柔地问了一句。
诗倾含着泪，点了点头，又投入素贞怀里，这个时候也想好好哭一场。
看着诗倾欲言又止，素贞追问道:“诗倾，你是因为不能生育，才这样的吧？”
诗倾抬眼看着素贞，先是抿了抿唇，紧接着摇了摇头，说道:“师娘，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在素贞面前，诗倾却不知道该拿什么言语来搪塞素贞。
“你是不想再有孩子？”素贞看着支支吾吾地诗倾，故意让诗倾说出心里话。
诗倾只是看着素贞，还是摇了摇头。
“诗倾，你还是想再有一个孩子，是吧？”素贞轻捋着诗倾的秀发。
“不，我有清菡就够了。”诗倾立刻否认道。
“师娘知道你的心思，你瞒不过我的，你还是想为谢家传宗接代的，谢墨含不说，我知道他心里是很想要的。”素贞对视着诗倾躲闪的眼神，再次揣测道，“你比他更想有一个男孩子，因为他为了你，放弃那么多女孩子，就只是为了跟你厮守终身，哪怕没孩子，他也愿意，可你心里终究对他有愧，对谢家有愧，是吧？”
看着素贞，把自己分析得如此透彻，诗倾只是咬着下嘴唇，不肯说话。
素贞拍了拍诗倾的后背，继续说道:“多子多孙多福寿，谁都想多要几个孩子呢。谢家和顾家也是家大业大，不愁多养几个孩子的，而你却在这个时候，不能怀有身孕，却对墨含拒之不理？”
“我……”诗倾抬起泪眼，对素贞摇着头说道，“师母，是我不好，我身子骨一向都不行的，好不容易有了清菡，却没想到我这身子骨偏偏不争气，不能再怀子嗣。想要孩子，却再也怀不了了。”
“你还是想再有孩子的，想为谢家传宗接代的，是不是？”素贞抚着诗倾的发梢，语气却是极为温柔。
诗倾咬着下嘴唇，摇头叹息着:“我想！可我，我已经算是废人了。”
“可你忘了，还有我了吗？我这一年半载的，看了不少妇人内症的书，特别是女子怀胎一事，不用仙术，我也可以帮你的。”素贞抬手为诗倾擦拭着泪水，安抚着说道。
“师母，诗倾何德何能？”诗倾看着素贞，似乎见到了曙光，立刻跪了下来。
素贞也赶紧扶起诗倾，嫣然笑道:“傻孩子，师母治你这病，可不是想让你谢我的。快起来吧，地上凉着了。”
“可我，却怎么也还不了师父和师母的这份情。”诗倾虽然心里十分感激，但是怎么也还不上这份恩情。
素贞拉着诗倾坐了下来，温和说道：“不用还，不用还，看着你和墨含好好地，一家人幸福美满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师母，您真好！”诗倾紧紧握着素贞的手，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诗倾，你是个诗礼传家的好姑娘，性子也好，文采也好，以后凝烟的事，师母还要你多多关照呢。”素贞看着诗倾，故意想出一个办法，让诗倾安心。
诗倾抿嘴笑了笑，说道:“师母，您府上不缺少教养嬷嬷和教书先生，师母说这话，是想让诗倾安心吧？不过师母，既然开口了，诗倾也会好好关照的。”
“你啊，什么事都能看明白，说你聪明还真是不为过。”素贞看着诗倾无奈一笑，又看着廊上来来往往的女使，说道，“诗倾，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现在啊，把身子养好了，墨含才能安心，师父和师母才能放心。”
“好。”诗倾看着素贞一副慈爱的样子，诗倾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投入素贞怀里，“师母，谢谢您。以后啊，诗倾也定会好好孝敬您和师父的。”
“有这心，师母便开心了。”素贞将诗倾揽在怀里，温和说道，“你们啊，也算是我们的孩子了。自从墨含拜师入门后，你师父啊，就已经把墨含当做自己的孩子了。”
诗倾默许点头，甜甜笑着。
“好了，这人来人往的，我们先回房吧。你啊，也不怕侍墨和侍画笑话？”素贞松开诗倾，又看了一眼诗倾身边站着的两位女使。
诗倾笑了笑，对侍墨和侍画说道：“侍墨和侍画从小陪我长大，我是什么样的，她们是最清楚不过的啦，想必已经习惯了。”
“哦？”素贞看了一眼侍墨和侍画，二人只是站在诗倾身后掩嘴偷偷笑着，“那既然这般，我就要去脚清菡了？”
“别！”诗倾一个激灵，立刻站了起来，嘿嘿一笑，“我陪师母出去吧，想必师母是特意绕过来找我的吧？”素贞刚起身，诗倾便习惯性地挽着素贞的胳膊。
素贞点了点头，对诗倾回道：“就你明白。既然事情得到了解决，我们先去看看孩子吧。”
“好啊。”诗倾久违的笑容又回来了，默许点头。侍墨和侍画也是开心地笑着，毕竟劝了许久，都未果。
“哎，九爷，你整日在府中待着，也不出来走走？”公甫看着九爷，好奇道。
九爷摆了摆手，笑道:“没有，我最近一直在镖局了。”
公甫看着九爷点了点头，复又端起茶盏，继续问道:“这镖局活儿还是多吗？”
“这不是要年末了，押镖的人太多了，我也只好在镖局忙活着。”九爷看着公甫，笑了笑。
公甫抿了抿茶，看着九爷，问道:“以前有宝山帮忙，也让你轻松了不少了吧？”
九爷点了点头，说道:“可不是嘛，可如今在临安城，生意也是越做越大，我可不敢马虎，自然要多看着他们点才行。”
“那是自然。”公甫附和点了点头，回道，“押镖也是大事，可不能马虎。”
“公甫兄近日也在府中修养身心啦？”九爷看着公甫，问道。
公甫摆手笑了笑，说道:“哪有，家中三个小孩子呢，想修养都不成啊。现在，哪儿都去不了了，只能在府中坐着歇息一下，陪小孩子闹腾一下，九爷可不要见笑。”
九爷捋了捋胡须，看着公甫，说道:“怎么会呢，公甫兄是疼爱几个孩子。我就香巧一个女儿，女儿嫁出去后，府上也难免冷清了许多，看着你们一大家子，既热闹又好玩呢！”
“哎，我听二奶奶说，香巧虽然嫁出去了，但也经常带着颔凌回娘家了，两家也不远嘛。”公甫看着九爷，连说道。
“是啊，有了颔凌后，香巧才回来勤一些，小孩子有时候是很讨人喜欢的。”九爷看着公甫，笑着说道。
“是啊，他们不吵不闹听话的时候，我可是很喜欢的，一整天下来也不会累。”公甫想着之前，笑了笑，复又看着九爷，继续说道，“若是吵，三个孩子一块儿吵，也是头疼，片刻都不得清净啊。”
“儿孙围绕膝旁，这光景也是很美好的。”九爷咧嘴笑了笑，说道，“有时候忙，也是值得的，有很多开心的时刻。”
公甫微微点头，说道：“是啊，再苦再累也很开心呢。”
“青儿，西厢房那边还空缺着，就让洛离和清泠住那边吧。”素贞整理着衣物，看着青儿，说道。
青儿抿了抿唇，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姐姐安排了，那就住那儿吧，我让青泞过去安排一下。”
“娘，没事，我们自个儿去看着就好了，您怀着身孕，就不宜操劳了。”洛离主动起身，看着青儿，连说道。
青儿看着洛离，莞尔笑道：“无妨的，反正都是下人们弄，你和清泠舟车劳顿，也才刚回来，就先歇息歇息吧。”
洛离点了点头，看着素贞和青儿说道：“娘、姨娘，那我先去和仕林哥聊聊吧，他还说有好东西要给我呢。”
素贞莞尔一笑，说道：“去吧，外边儿冷，多加些衣裳。”
“好！”洛离浅浅一笑，回道，“多谢姨娘关心。”
看着洛离掩上门，青儿回道：“近来，洛离和仕林俩兄弟倒是亲近得很。”
素贞欣慰地笑了笑，莞尔道:“是啊，这也是你和玉堂想看到的吧？总担心洛离在苏州，一个人无依无靠的。”
“我曾问过官人，洛离就这样过活吗？”青儿看着素贞，细细说道，“我也希望洛离能和仕林一样，考取一个功名，将来也好议亲呢。”
“哦？那玉堂怎么说？”素贞刚拾起糕点，便看着青儿，问道。
青儿摆了摆手，说道:“官人说，洛离反而不想做官，说是做官不自在。”
素贞点了点头，看着青儿说道:“也是，赵锦云也是官家千金，对洛离也是交代了不少，洛离也许是厌烦了这些官场之道吧，反而更喜欢深入市井去讨生活。”
“是啊，所以我们也都尊重他自己的选择，毕竟以后也是他自己要走的路。”青儿抿了抿唇，说道。
素贞看了一眼青儿，反问道:“青儿，你似乎有些遗憾？是怕因为没有一官半职，没有合适的千金贵胄可以议亲？”
青儿抬眼看着素贞，回道:“姐姐，我是怕耽误了洛离，官人也跟我说过，洛离虽小，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怕是没有官宦女子愿意嫁给他！”
“青儿，为何非得是千金贵胄和官宦女子了？说不定，洛离不喜欢这些了。”素贞看着青儿，顿了顿，说道，“他不想为官，自然也不想去相识官场上的女子，我看他呐，更喜欢世间平凡的女子呢。”
青儿看着素贞，突然问道:“那他以后，就得一辈子经商？”
素贞掩嘴笑了笑，说道:“一辈子经商有啥不好的，墨含和诗倾也是经商，二人的日子比当官的自在太多了。”
青儿用手托着下巴，微微点头，说道:“姐姐说得似乎有些道理呢。”
素贞拍了拍青儿的肩膀，嫣然笑道:“你啊，也不要听玉堂安排，你也要过多的去问问洛离的意思，说不定洛离自己什么都安排好了。”
听素贞说了这么一番话，青儿也是点头一笑，拉着素贞的胳膊，回道:“好。”
吟儿突然来到门外，敲了敲门。
“进来吧，吟儿可是有什么事？”素贞看着吟儿，问道。
吟儿看着素贞，连行礼回道:“太夫人，轩哥儿嚷嚷着找您了。”
素贞无奈一笑，看着吟儿，问道:“官人不在吗？”
吟儿耸了耸肩，说道:“太老爷刚忙完一些事，就和谢家公子去了药铺。”
“他还真是一刻也闲不下来啊。”素贞笑了笑，回道，“几个孩子是不是都还在？”
吟儿点了点头，回道:“都在了，几位娘子也在院中坐着唠家常。”
素贞起了起身，莞尔道:“那好，你让后厨多备一些煎饼果子。我还是去看看孩子们，免得其他孩子跟着闹腾。”
“好。”
“姐姐，我陪姐姐一块儿去吧。”青儿来到素贞身边，扯了扯素贞的袖子，说道。
素贞看了一眼青儿的肚子，问道:“你这肚子行吗？”
青儿抿嘴笑了笑，说道:“无妨的，我没事。”
“娘亲——”凝烟一看到素贞出现，连拥上前。
仕轩一听到呼唤，也跟着跑了过来。
素贞一手抚着一个孩子的头，低头问道:“怎么没有一块儿玩呢，还要来找娘亲？”
仕轩努了努嘴，抬眼看着素贞说道:“我要娘亲嘛，爹爹也不和我们玩了，我们就和娘亲一块儿嘛。”
素贞看着俩孩子，耐心说道:“爹爹不是不和你们玩，你爹爹是有要事要办了。”
怡冉走上前，看着素贞，禀告着:“太夫人，哥儿和姐儿玩累了，新鲜劲一过，就非要找太夫人，看着太夫人才安心了。”
素贞看着怡冉，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青儿看着凝烟，问道:“凝烟，怎么没跟宁馨姐姐一块儿玩？”
凝烟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宁馨姐姐和清菡妹妹一块儿写字了。”
素贞弯下身子，将凝烟抱在怀里，笑道:“凝烟怕是累了，瞧你满头大汗的，先脱下外衫，可别再因发热而着了凉。”
仕轩看着素贞，嘴里念叨着:“妹妹和逸辰在院子里跑着玩，就出汗！”
素贞摸了摸凝烟的额头，复又看着仕轩，说道:“还好，不是很热。仕轩，你也让娘亲看看。”
“不热。”仕轩凑到素贞跟前，拉着素贞的胳膊，在额头上摩擦着，说道，“娘亲摸摸，不热了。”
见没汗，素贞点头微笑，说道:“不热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