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没有标题【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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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系好围裙，迪奥对扶着墙发抖的男人说：“开始吧。”
听见他这么说，男人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抖动了一下，才不情愿地从房间的另一侧挪动到厨房中间与他几米之隔的操作台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好的...”
男人名叫杰瑞，是镇上数一数二有名的蛋糕师傅，迪奥现在需要这个人教自己做出一块能够入眼的蛋糕。
弱者臣服于强者是理所当然，但面前的这个男人应激反应好像有点过头，比别人生来就更强烈感知危险的能力害得他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
恶趣味地不用吸血鬼的能力去安抚，是因为迪奥乐于看见对方这幅能愉悦到自己的模样。
称量食材重量和搅拌都没什么难度，按照杰瑞的指导，用来做面包的材料很快就搅拌好了。
可迪奥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盯着这盆平凡的面团，不满足于单调草莓蛋糕模板的他有了自己的考量。
而杰瑞盯着他围裙下裸露的上半身，喉结上下滚动，又开始抑制不住地因兴奋颤抖。
确认后面的步骤已经不需要杰瑞后，迪奥这才打算处理掉这个不知死活的面包。
“从刚刚就很在意了......”危险地勾起嘴角，露出森森獠牙，“你这家伙，是在偷看本迪奥的身\体吧？”
乔纳森的肉\体岂能容这些虫子随意窥视。
再次回神，面包已经成了面包干。
迪奥嫌弃地抽出手指，在水流下冲洗了好一阵。早知道吸血鬼也会被痴汉【不】，果然还是该买成品比较好吗？
让仆人清理掉面包残渣后，迪奥从烤箱里取出还套着模具已经烤好的面包，站在那儿盯着一堆材料，陷入了沉思。
最后端到乔伊面前餐桌上的是个勉强能看出是蛋糕的奇怪食物。
佯装淡定地将视线从书页转移到蛋糕上，迪奥不得不承认，经过他的无限创意，改造出来了一个看起来糟糕到让人无法下口的东西。
蛋糕外层的红色奶油是他在打奶油时加入一点红酒的产物，装点在外围的草莓和过于单调，于是他切了个奇异果一片片斜着放了上去，放完后又觉红绿两色太过单调，切好片的凤梨也安排了进去......蛋糕顶部堆满了各种水果，最后以巧克力豆和糖霜收官。
卖相差了一点，但好歹都是用能吃的食材做出来的，对于吃不死人这一点，迪奥很有自信。
由于水果的摆放过于杂乱，切蛋糕也拿不准如何下刀的迪奥把整个蛋糕推到了乔伊面前。
拿手指蘸取一块奶油放进嘴里后，小家伙眼睛都亮了。
吃到难吃的东西是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
“迪奥！看！”
乔伊将一只吃完果肉后籽和茎仍连在一起的樱桃残骸在他面前高高举起，认真得像个将满分试卷拿到家长面前的学生。
“很棒。”迪奥随口敷衍，然后合上手里的书，明知故问：“好吃吗？”
咽下果肉和奶油，乔伊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迪奥扬起嘴角道：“我做的。”
嘴里塞满蛋糕的乔伊没空去搭理他，将刚刚学到的新词用来搪塞满脸求夸的迪奥。
“唔...很棒？”接着又舀了一勺子往嘴里塞。
直径三十公分的八人份蛋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蛋糕的缺口越来越大，迪奥的眉头越皱越深。
起身将盘子夺走，他打断了乔伊毫无节制的吃法。
“别吃了！”迪奥喊停，一只手将盘子托至小家伙从椅子上站起来也够不到的高度。
乔伊果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小手扒拉着他胸前轻薄的布料，脸颊沾染奶油的散发出甜腻气味。扑闪着的细密睫毛下，那双可恶的蓝色大眼睛乞求般地看着他。
“迪奥......”
“不行。”他拒绝的很果断——
在看到那双眼睛又闪着盈盈水光之前。
随手将蛋糕递给仆人，大手一拢，迪奥抱起小家伙，轻声哄骗道：“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吃了吗？”
被问到的乔伊好一阵才理解，盯着迪奥那双蜜色的眸子，怔怔摇头。
“甜食吃太多的话，牙齿会掉光。”看小家伙听得一愣一愣的，迪奥捏了把她软嫩的小脸，佯装失望地继续说：“没有牙齿的话，什么都不能吃了，包括肉。”
捕捉到“不能吃肉”的信息，肉食动物乔伊瞪大了眼，反射性地捂住自己沾满奶油的嘴。
“我、我不吃了......”
目的达成，迪奥满意地撸了把毛，“乖。”
舒服地靠在大理石般冰凉的胸膛享受被撸的乔伊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
“两岁生日，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她脑子里一下就想到了，自己一直所向往的，外面的世界。
但是迪奥会满足她的要求吗？
乔伊扒住他的衣服，抬首打量这个认识没几天的男人。
他的眼睛跟这栋房子里的其他人不一样，那里面有光，虽然微弱得像星空里最不起眼的一颗星星。他金黄的头发让乔伊想起散发热和光的太阳，身体却冷得像深冬的夜。
迪奥的存在刷新了乔伊在这个房子里小小世界的认知，从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这个人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让自己莫名想要靠近寻求什么的存在。
本着这些天来迪奥带来还不算坏的印象。
乔伊选择诚实回答。
“想要......出去。”紧抿的嘴唇显露出她的不安。
迪奥对这个回答有一瞬的愣神，也随即记起她被自己圈养在这栋宅子里两年的事实。
失职的老父亲讪讪道：“今晚就带你出去。”
忐忑顿时被狂喜所取代，乔伊伸直了脖子，“吧唧”一声，在迪奥下巴上盖了个戳。
那双海蓝色的眼里像住了星星，她奶声奶气喊道：“喜欢迪奥！”
老父亲没忍住掐了把团子般软糯的小脸，心都快要融化成一滩水。
小怪物也偶尔有像天使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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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晚饭后就能出门的消息，乔伊快速地解决了平时拖拖拉拉一个小时才能结束的晚饭。
猛灌了一口橙汁，乔伊努力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转头问迪奥：“可以出去了吗？”
坐在旁边的迪奥看了眼木条封死的窗户，又将视线移至挂钟，“再等等。”
任由迪奥把她裹成一条猪儿虫，她困难地把不知名皮毛做成的白色围脖往下扯了扯，好露出口鼻，看向还在打量她的迪奥：“现在呢？”
迪奥思考了一会儿，拿下了她头上的毛线帽，“不可以。”
迪奥似乎对白色有种近乎狂热的执着。
乔伊看着镜子里蓝色眼睛的小孩。
本白色长款棉服一直到膝盖下，像是配套的白色短款雪地靴，毛茸茸的白色围脖，麻灰色的裤袜只敢在小腿露出一小截。全身上下只有它不是白色，它也很绝望啊。
————
等到迪奥抱着她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一阵裹着寒气的风从她身旁经过，她忍不住往围脖里缩了缩。
乔伊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了，她把下巴和手臂搭在迪奥宽大的肩上，以绝佳的观景高度打量着街道上的一切。
圣诞的假期刚过，街上也不如圣诞前夕那样拥挤，来往的大多是拖着疲惫身躯在回家路上的上班族。好多店面的圣诞节装饰都未来得及撤下，贴在橱窗上可爱的红毛白胡子老人，红鼻子驯鹿，挂在门上用植物枝丫编织成的可爱圆环......种种都是乔伊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
让她感到好奇的不只是店面里的装饰，还有那些矗立在路边高到需要她仰头才能看到顶的路灯，明明是黑夜，在这些路灯的照射下她却觉得这里比白天的宅邸里还要亮堂。路边许多店面里更是被日光灯照得如同白昼。
在黑漆漆的房子里待久了，乔伊反而觉得外面的人很奇怪。
乔伊不知道，她跟迪奥一白一黑的奇妙穿搭在路人看来才更加奇怪。
“那是什么？”
安静靠在他肩头的小家伙突然激动起来，迪奥把她换了个面，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
那是圣诞节放在百货商场门口的冷杉，看上去至少有十英尺高，树叶有好好地修理过，一圈又一圈缠绕在上面的彩灯有些骚包闪烁着，顶部尖锐的金属星星映出冷冽的光。
不管迪奥怎么看，这个早就该撤下去的装饰品对小孩都充满危险性。
“只是一棵死树。”他冷冷地开口，面无表情地按住怀里躁动的小孩，快步走进大楼。
一楼是成人服饰区，他直接走上电梯上了二楼。
儿童读物区。对，这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要说送给小孩什么礼物最合适，那当然是书了。【笑】
“挑几本你喜欢的。”
乔伊听他这么说，皱着眉在一堆五颜六色的绘本里随便点了一本，迪奥就把书取来递给她。翻了几页后她又把书塞回迪奥手里，自己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死死抓着他的皮夹克把脸埋了进去。全身上下都表现出一副抗拒的样子。
这种情况在迪奥的预料之中，但他给的选择题，从来都只有“要”和“要”两个选项。
也没管小家伙是否乐意，选了几本绘本就往收银台走去。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迪奥刚走出那片区域，一样东西就冲破了玻璃，将那排书架捅了个对穿。
这片区域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尖叫着跑了出去。
丢掉手里的绘本，腾出了一只手，迪奥的目光紧锁住声响的源头。
待烟尘散尽，他看清那是装饰在外面的圣诞树，那颗穿透了书架的星星还在微微晃动着，在室内日光灯的照射下反射出漂亮的血红色光芒。
他把怀里伸出的那只小脑袋按了回去。
那棵树倒下不是意外。
他嗅到树的方向散发出的血腥味，接着，那堆狼藉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冷杉的树枝摇晃起来，带着树枝上的金属饰品互相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一只红色的手从倒下书架的缝隙下伸出来，接着是另一只，不过几秒的时间，那双如女人般纤细无力的手臂就靠着双臂将头部带了出来。女人的头部被砸得凹进去一块，还断断续续往外喷出不知名的液体。
女人很快发现了唯一停留在现场的迪奥，向他伸出手，“救救我......”
迪奥看着被血液和不知名液体染得红白交错的地面，厌恶地退开几步。
书架下的女人上半身已经爬出来——
她只剩上半身了。
而她本人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靠着双臂将自己在白色瓷砖地板上拖行，身体断面的器官暴露在外，某条空腔脏器掉了出来在她身后拖着，像条小尾巴。
她就像只沾了红墨的毛笔，经过的地方都被染上了红色。魔怔一般地向迪奥的方向爬去，嘴里一直念叨着：“救救我。”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没有标题【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