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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矫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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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卷发医师微微弯腰，在极近的距离捉住洛以东的视线。
病榻上的洛以东盯着医生的脸。
“一，接受矫正手术，成为正常人，回归日常生活，参与工作，像个普通人一样为社会做出贡献。”
“矫正手术具体是？”
“变得和我们一样，回归正常。”
“……”
可你们压根就不正常，洛以东想。
这些人下边只有一个洞，干什么都靠这个孔……
根本就是鸡嘛，你们只是长着人样。
试着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医生严肃的拉下嘴角，仿佛一辈子都没有笑过。
“ji？”
“鸡。”
“什么机？”
“鸡你不懂？”
洛以东说鸡是一种下边只有一个孔的动物，除了这个孔外什么也没有，这个孔是多用的，上厕所用这个孔，生孩子也用这个孔，跟你们一模一样。
医生很疑惑，他不理解洛以东描述的动物，所以也不觉得受到侮辱。
“总之我们会对你进行矫正手术。”他拉回话题。
洛以东用很大的声音拒绝。
“手术是免费的，”医生似乎误解了什么，“在我市最新实行的残疾人保障法里，明确了当医疗条件和医疗技术允许的情况下任何医疗单位将有义务为残疾人矫正身体缺陷，你明白吗，义务，不收钱。”
“大夫，”
洛以东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压根就不是你们这边的人，穿越你懂吗，穿越，我们相互理解一下好不好？我相信在这个地方你们是“正常”的，但也请你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在我的星球，我这样的生理构造才算“正常”。
“所以你又要谈那个叫做什么什么球的地方？”
“地球，是地球，我的母星。”
“母星……”
医生不置可否地眯起眼睛。
洛以东说对，我的母星，我出生的地方，那里和你们的星球非常相像，以至我最开始穿到这里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干了次莫名其妙的行星旅行。
医生问他，像到什么程度。
“几乎没有差别。吸不完空气，感受不到一丝异样的重力，房子，车，路，树，梧桐或者别的什么，天，地，湖，海，科技，人民，他妈的法律……别这么看我，我没骗你，真没。总之很像，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里。”
洛以东指了指自己的腿间，医生的视线顺着他指的方向移到那个部位。
洛以东加快语速说下去——
他告诉医生他不是残疾也不是畸形更不是他们诊断的什么泄殖孔柱状增生病，我是个男人，在我的星球，这种叫男人，男人下边都长这样，没什么不正常，你们应该接受物种的多样。
然而医生露出同情的目光——
“请允许我总结一下这几天来你的说辞。”
洛以东做出请的手势。
“你来自一个叫做‘地’的星球，是外星人。”
“……”
被当面喊做外星人总觉得有点……
“你讲和我们一样的语言，用和我们一样的文字，你口中那颗母星的文明程度和我们有数不清的相似，而且你长着一张和我们构造相同的脸，现在你跟我说你是外星人？”
“……世界很奇妙。”
“那么我要问了，”医生歪了歪脑袋，“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上班啊，我早上八点骑车，你知道骑车吗？”
“你觉得我不知道吗。”
“那，反正我就在骑车，骑着骑着就穿越了。”
“脚踏车？”
“对，脚踏车。”
“不是什么飞船，UFO？”
“不是。”
“你是这个意思吗——你从我们的天文学家从未观测到的一颗叫做‘地’的星球骑着脚踏车出发然后一路踩到这里？”
“你这一说，我还真他妈硬核啊。”
“感叹什么啊你……配合一点好吗！看你也有30了吧，能别开这种逗小孩的玩笑吗。”
“……我今年25，大夫。”
啊啊。
搞砸了。
彻底搞砸了。
已经放弃让医生相信地球和男人的事情了，想着不如就这么聊聊天好了，洛以东感到一阵慵懒的绝望。
不管怎样，洛以东穿越到了这个环境面貌与地球非常相似的地方。
而这里的人，怎么说呢，除了包在骨头外边的长相，重要的部分跟地球人一点也不一样。
简而言之，他们会生蛋。
他们只有一个孔。
于是在他们看来，身体下边除了孔还长着别的“什么”的洛以东显得极其异常。
他们有义务矫正洛以东。
“我们会帮你把增生的部分切掉。”
“你敢！”
那是我身为一个男人的证明啊！
“……”
医生显然无法理解洛以东的怒气，这件事上，洛以东无法期待医生的同理心。
“你体内的器官构造也很畸形。”
他为洛以东语重心长的解剖病理，尽管专业术语听得不是很明白，大致的做法还是讲透了，其中有一步似乎是说切除柱状增生后必须将剩余的外露部分埋入体内。
总而言之就是让洛以东变平，张开双腿被人用力踢到也不用担心。
洛以东告诉医生他要走了。
“而且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个选择吗。”
医生说对啊，第二个选择是说在患者具有实施手术的身体条件却拒绝手术的情况。
“我就是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的话，”医生理了一下油光的背头，“本院将强制对患者进行矫正。”
洛以东一把掀开被子，撞开医生朝病房的门口奔逃。
两步后他歪斜着跌倒。
手脚失去运动协调。
进入视线的是医生的脚，他蹲下，抱起洛以东的上身，眼神很温柔。
真的。
那种坚信自己没错时才有的温柔。
“根本就没有什么地球。”
他说。
“不要再妄想了，这是为了你好。”
……
不知何时注入的药物为洛以东的视野拉下黑幕。
他知道有什么要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