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樱落》月刹迦蓝

2、初战

　　“你不回家？”当若樱珞正独自在训练场练习射击的时候，听到了冽萩叶的声音，“虽然现在不上前线，但是好几个月才会放一次的假，你不回家看看么？”

　　若樱珞看了冽萩叶一眼，又放了一枪，“那你呢”。

　　冽萩叶笑着耸了耸肩，“哎呀哎呀，这可是我第一次听见你开口问有关别人的事情呢，值得纪念一下啊~我值班嘛，反正我是孤儿，说到所谓的家也只有一个已经战死了的哥哥的坟墓。”

　　若樱珞楞了一下，然后低头，“对不起”。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居然让我看到了若樱珞小姐有表情了，我还一度以为你的脸部肌肉出了什么问题呢！”冽萩叶的笑意加深了，“其实没关系啦，我哥哥已经死了三年了，他当年放假还值班，被敌人突袭，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一个中将都死了。”

　　若樱珞抬起头，不确定地问：“血色元旦？”

　　那便是这次战争的根源了，明明是举国同庆的元旦，朝凤国却在五个不同的军事重地同时被人突袭，当时留守的将士全军覆没，还伤及大量无辜附近居民，直接导致了战争的开始。

　　“是啊，上了战场经历了好几次差点死掉的情形，现在想想，觉得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要是战争可以早点结束就……”

　　“轰！”冽萩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和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了，接着响起的，就是突袭警报。

　　冽萩叶和若樱珞跑出训练场的时候，风渊季正挥舞着佩剑周旋在试图抢走军火的敌人中间，看样子是已经把配枪中的子弹用完了。冽萩叶大概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抽出绑在鞋子外侧的小刀就冲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对若樱珞说了一句“去帮风渊季”。

　　若樱珞看了看风渊季，又看了看冽萩叶，转身跑上了训练场存放练习用子弹的阁楼，居高临下地瞄准着敌人，掩护着风渊季和冽萩叶。没多久军营里其他轮值的人就赶到了，敌人很快开始撤退。

　　当敌人全部退走的时候，风渊季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却看到了手上一片殷红，方才杀敌时也不曾手软的风渊季忽然怔住，呆呆地看着手上的血迹，喃喃自语着：“我……杀人了？”

　　若樱珞的反应则比他好很多，只是默默地放下手中的枪，走到每一个身上中弹的人身边，蹲下身将他们的眼睛合上，然后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冽萩叶看着首次杀敌的两人，重重地按着身边风渊季的肩膀，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若樱珞，“参军，上战场，只能如此……”

　　军火被夺去不少，所幸的是除了冽萩叶的胳膊上受了点轻伤之外，并没有什么人再受伤。
　　从第一次杀人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的风渊季和若樱珞各自换了衣服，回房间休息了，晚饭的时候，风渊季刻意坐到了若樱珞身边，对若樱珞说了四个字：“谢谢掩护”。若樱珞看了看风渊季，轻轻颔首又牵了牵嘴角表示回敬，自顾自地继续吃饭。

　　“喂喂喂，你们两个这样不行的，战友之间应该更加友好一点才对，何况你们从明天开始就要成为搭档了。”风渊季和若樱珞的脑袋一下子被拉近了，李斯特的声音出现在他们上方，“啊……”李斯特忽然大叫了一声，勾着风渊季和若樱珞的手松了开来，“好险好险，看来你们很有默契嘛，我还以为你们合不来呢~”

　　原来在风渊季和若樱珞被勾住脑袋的同时，他们两个也各自出手，由不同的方向朝身后的李斯特上校打去，他才会一下子松手往后跳了一大步。“对了，你们吃过饭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风渊季和若樱珞走进队长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冽萩叶也在，而李斯特上校的位子边上，还坐着一名看上去年纪很大了的将军，李斯特上校也是第一次穿戴整齐了坐得端端正正的。大概询问了一下突袭时的状况后，那位将军仔仔细细地把若樱珞和风渊季大量了一番，然后缓缓开口：

　　“军校的高材生风渊季和若樱珞？早就听说你们两个的名字了啊，居然能把李斯特保持了十年的综合成绩记录刷新了，不错，后生可畏啊。第一次杀人，怕么？”不等他们回答，少将继续说着，“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让刚毕业的孩子去做，但是从各方面考虑最适合的就是你们了。上面刚刚决定，派你们混进景阳国，扰乱他们后方，为我们的反击做准备。”

　　“太乱来了，纵然他们的成绩再高，也还只是毕业才一个星期的新人，都还没有一丁点的经验！”冽萩叶第一个反对，“至少也要有一个老兵才行，万一出什么事还能够及时应变。让我去好了，他们两个一组实在是……”李斯特上校冲冽萩叶使了个眼色，让冽萩叶硬生生地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我也是这么跟他们建议的，可是你需要负责接应他们两个，而且，其他人都已经立了不少战功，一旦入境，敌人不可能不认出来的，”将军接着说道，“我和李斯特也都是希望可以让他们跟着积累一些经验，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啊。”

　　“具体需要做些什么？我去。”风渊季的声音不响，但是足够坚定，也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听清楚，若樱珞的声音紧随其后，“我也去。”

　　冽萩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两个，不知道该说他们是胸有成竹还是不知死活，“你们……算了，接应就接应，但是你们可不许给我乱来，凡事都要经过商量再行动。”

　　将军满意地看着他们，补充了一句：“让你们去我也很舍不得，有句话也只有在这里跟你们讲，出了这道门就不要再提起，万一遇到了不可挽回的事，或者事情败露了，别那么高尚白白殉职，保命第一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