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似懂freedom

20、第二十口

　　没了马车夫，星烨只能一边赶车，一边问路人。他和蟠小桃走走停停，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才到了落霞河河畔。

　　半路上的时候，艾西的母亲就勉强化成了人形。好几天都没回家，她怕家里的兔子担心，一再坚持，带着艾西离开，回家了。

　　星烨找了一个从外面看还不错的酒家，停了马车，和蟠小桃一起进去了。

　　里面的装饰还算看得过去，星烨虽然还是嫌弃，但是还是将就着住下了。

　　蟠小桃对那些摆设装饰没什么感觉，一心想着吃。她也不挑，直接把酒家菜单上的东西都点了。开吃的时候，她一边吃着，一边兀自点头。

　　同时还口齿不清的嘟囔着：“好吃，好吃，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星烨每一样菜品都尝了几筷子，吃了一碗米饭。吃完，他放下筷子，把身体往后仰了仰，靠着身后的椅背，眼睛盯着吃了满嘴都是油的蟠小桃，嘴角一勾，笑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戏谑，道：“不久前有一个桃儿跟我说，‘神仙为什么要吃东西嘛，连我们精怪都可以不吃，只需要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就好了。’”

　　“……”蟠小桃拿帕子擦了擦嘴，继续吃，“那时桃还小，不懂事，不知道吃食的美味所在。我有看到过一句话叫…知错能改，呃，什么什么的。我就深刻的意识到了我的错误，现在正在纠正。”

　　“呵。”星烨被她不伦不类的辩解给逗笑了，想了想，说，“那根玉著呢？刻好了没？”

　　蟠小桃那只正在往自己嘴里塞鸡腿的手，一顿，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咽了嘴里的肉，笑眯着眼睛，说：“去无鹿谷之前我也在刻那个上面的花纹。”

　　“嗯，挺好。”

　　“……然后，我下手的劲儿一个没控制住，它……就被刻断了……”

　　“……”，星烨正吸着的气在心上一梗，不上不下，好生难受。
　　咱说话能不大喘气不？

　　星烨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哼道：“那时就说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自个儿上山再去挑一块寒玉，再做。”

　　蟠小桃放下了手里的鸡腿，声音有些小委屈：“那哪里是挑寒玉呀，找都找不到……”

　　“哦。”星烨笑了笑，“那里有玉，就是挑。数量，可能是你这颗蟠桃的运气不太好。”

　　“……好吧，等回了辰畔殿，再上山。”

　　星烨看着再次拿起鸡腿啃的蟠小桃，偏了一下头，看了眼窗外。
　　酒家伫立在落霞河畔，所以窗户外头就是宽广的落霞河。

　　星烨收回目光，问她：“想不想去水底玩玩？”

　　“想！”蟠小桃瞬间就点了头，眸子里满是期待。

　　他又笑了，是那种坏坏的笑，“现在为师就教你避水决，这样就可以去水底玩了。”

　　蟠小桃有些犯懵了，她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说：“我不怕水呀。”

　　现在轮到星烨懵圈了，他忘记了一件特重要的事情，就是，蟠小桃可是在瑶池了混过的桃，怎么会怕水呢？

　　星烨淡定的甩了甩衣袖，淡然的说了句：“那真好，你可以不用学了。”

　　“呀！”蟠小桃突然叫了一声，站了起来。

　　“我把小鱼他们忘记了！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他吃没吃饭，吃没吃饱？”

　　一听到她提起那条长得像鱼的龙，星烨面色微沉，撇撇嘴：“抚绾会记着的，你不用操心。”

　　“也是。”蟠小桃虽然嘴上这么应着，但是心里到底还是有点儿不放心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得劲儿。

　　思来想去，她问了句：“师尊，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星烨没多想，只当她是想辰畔殿了，思付片刻，答了句：“半月左右。”

　　“嗯。”蟠小桃松了一口气，心情舒坦了不少，继续啃着她的鸡腿，美滋滋的想着：更快就能回去了，凡间一年，天上一天，总共加起来也没多长时间，小鱼他们应该没事。

　　到月上梢头时分，星烨戳醒了蟠小桃，拖着迷迷糊糊的她，到了落霞河边。

　　晚上落霞河这里一片漆黑，算是什么都看不见。到了一定的时候，会有更夫提着灯笼打更。现在，这里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星烨微弯着腰，对蟠小桃耳语：“一会儿你要跟紧我，丢了我可不会去找你。还有，待会儿不管看见了什么，都莫要惊慌，为师在呢。”

　　“嗯嗯。”

　　两人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摸下了水。水一点也不凉，温度刚刚好。

　　只是这水里有一股怪怪的味道，还有就是这里的水看起来清澈，其实浊物甚多。与瑶池是不同的，瑶池水不清，不见底，却没有浊物，还有一股淡淡的清甜味。

　　“下去吧。”

　　黑黑的外面，一点也不影响蟠小桃看东西，她紧盯着星烨，死死的跟着他。

　　没一会儿，河里的水开始变得凉了些。蟠小桃想着可能是因为到了深水的地方，会比上面要冷一些。

　　后来他们一直都是平游着，但是却越来越冷。蟠小桃意识到不对，给星烨传了一个音：“师尊，这里怎么变冷了？”

　　“快到地方了。”

　　“哦。”

　　星烨停了下来，蟠小桃游到他身边也停了下来。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蟠小桃登时张大了嘴巴，伸手扯了扯星烨的衣服，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星烨以为她被吓到了，抬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揽了揽，手轻抚着她的背，安慰着。

　　蟠小桃回过神来，指着眼前的那个东西，说：“师尊，好大的鱼！”

　　“嗯，有为师在，不怕。”星烨尽职尽责的安慰着他的“胆小”桃。

　　蟠小桃接着说，话里话外都带着兴奋：“这么大的鱼，可以吃好多顿！”

　　“……”，是他低估了这颗小桃对吃的执念，“你想想小鱼，还有大黑、二黑。你还会想着吃？”

　　蟠小桃蹙着没，摇摇头：“不想吃了。”

　　那条大鱼睁着眼睛，甩着身后的大尾巴，对他们吐了一息气：“星烨小儿，许久未见了。”

　　鱼的声音浑厚，却不温柔，特别的震耳朵。

　　蟠小桃抬手掏了掏耳朵，仰头看向她师尊，疑惑的看着他。

　　星烨轻笑，回了句：“是许久未见了，垚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