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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老九没有了呼吸 ...
题记:这世上有一种花,叫芦花,她柔软洁白,从不与谁争艳。它长在河滩上,深秋时候芦花开了,大雁却要飞走了。它对它的爱,却从不犹豫从不徘徊,她热烈的开了,一眼望不到头,与天连在一起,你分不清那是白云还是芦花,它静静的守在那里,等待着爱人能再回来。
我一直想写一个故事。
是真实发生过的,她是我的奶奶。我的脑海里曾无数次的闪过一个画面:一个脸庞圆润的少妇,穿着一件蓝花的印花衫子,背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在那片叫芦花滩的河滩上等候她的爱人。
芦花等待着大雁,大雁终会回来,可是芦花开了,那个骑着大白马的男人,却再不回来了……
她叫白小娥,出生在四川西南彭山县一个叫王家湾的一个大山里。
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四川话叫幺妹儿,出生于1918年。
在她之上,有四个哥哥四个姐姐,其中老八跟她是双胞胎。
这个大家庭虽然人丁兴旺,却很贫穷,一大家子十好几口都挤在两间破草房里。
户主白喜贵,正式工作是赌博,第二职业是袍哥会打杂的跑腿老幺。嗨十排,在袍哥会里是最低的职位。
本来他也不想当袍哥,出门被人指指点点,但谁叫他有那么多娃呢!
他重男轻女,一开始看到生的是儿子,还能正儿八经找人算命起个名字,后来接二连三的都是儿子,很是得意,他按照算命先生指点,给四个儿子依次起名:白有金,白有银,白有铜,白有铁。
等到他觉得这就差不多了,他老婆白汪氏却搂不住口子,又一鼓作气给他生了五个丫头,拦都拦不住,也没法拦。
它都懒得找算命先生起名了,不想花钱,随便敷衍了事,老五生出来,他看见自家鸡在房间里转悠,身子一矮留下一滩屎,他懊恼的一脚踢飞,就给大女老五起名白小凤;后来有了老六,叫白小花,老七生出来是晚上,月亮白得像个死人脸,就叫白小月。
他已经到庙里求了很多次菩萨,不要再来女儿了,也确实很少跟他老婆睡一个炕头,谁知最后,他老婆一口气又给他生了一对儿双胞胎,都是女儿,有人就说:“白老二,你是不是求错了,观音菩萨双数日子求,送儿子,单数日子求,送女子,你多半是单日子求的。”他回嘴道:“白二爷我求的是土地爷!”
他胡乱给老八起名白小草,给老九起了个虫子名儿:白小蛾。
他不是没想过扔几个,到五十里外的县城里,随便找个大户人家往门口一放,说不定以后能当少奶奶。
可白汪氏像只老母鸡,把娃儿们看得很紧,她能猜出白喜贵心里打的歪主意。
他以前还能在街上当个猪经济牛经济,贩个鸡贩个鸭什么的,随着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来,他招架不住了,先是受人蛊惑加入袍哥会,以为在袍哥会里面混,日子会好点儿,谁知他又实在不会来事儿,管事儿的三爷让他去茶坊给舵头老爷刘一刀送个话,就说送水烟的来了,让他去祥云栈房看货。
其实这是刘一刀跟三爷约定的暗语:老爷外面的相好红莲来了。
刘一刀,堂堂王家场嗨大码头的人,却是惧内,大太太只准他娶三个小,加上大太太他早就凑够四个了。所以舵头老爷在外面的水烟只能在外面抽。
白喜贵其实也知道这暗语,他跑去传话,却不知道咋的一口气报告:“舵爷,你要抽水烟不?”
这让舵老爷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好像是暗号,又好像不像。
他看了一眼在一边叉麻将的大太太,对白喜贵说:“我不抽烟。”
白喜贵着急了:“老爷说过要抽的嘛,三爷说了,让老爷到祥云栈房去抽水烟。”
大太太打出一张幺鸡,慢条斯理地问:“啥子水烟非要到祥云栈房去抽?”
这把白喜贵唬出一头汗,不知道咋样回复。
还是舵老爷旁边的幺师精明,一脚踢过去:“你娃看不到老爷在陪太太打麻将蛮?老爷说了不抽就不抽,难不成你还要鼓捣老爷抽?滚!”
因为他鼓捣老爷“抽水烟”,让老爷在大太太面前差点儿下不了台,差点儿被袍哥会开除。
还是举荐人老周头面子大,老周头是舵老爷的隔房舅公。其实比舵老爷还小5岁。老周头的二女子周玉芳,看上了白喜贵的老大,虽然他看不起白喜贵家穷,但白喜贵说了,可以当上门女婿,这才勉强答应做亲家,帮他在袍哥会里找个事儿。
其实那件事也还不算多大事,他在袍哥会里做过的最大一项蠢事,便是他对袍哥老大的四姨太吹口哨子。
那是某天他被差遣到老大刘一刀府上送羊肉,本来他以前做过这些生意,路子比较熟,所以袍哥老大家需要的鸡鸭鱼肉就尽数放心让他去买。
他肩上扛着半扇羊肉随着佣人老朱转到厨房,忽然看见一个穿月白旗袍的年轻女人在那里指点佣人摘菜。
她烫着大城市里奶奶才有的波浪卷发,一张粉白的俏脸上,眉目含情,春意盎然,硬是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他看得有些走神,自从他老婆最后给他生下一对儿双后,他就再也不敢碰她了,生怕一不小心又整出个老十来。
他在这生理的煎熬下硬是挺过好几个月不去想那事,但是这事哪里是他能左右得了的,毕竟他是俗人,那有文化的老爷那么受人待见,尚且一个一个的娶小,他只这一个,有时候想还是可以想一下子的。
这事有点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天上已经打雷了,不下雨不得行,他本来就挣不到两个钱,上个月给街上“怜君楼”里面的桃子十块。这个月的还没有挣到。
他嗓子发干,身子发热,眼睛盯着女人旗袍的开口处狠狠地咽了口吐沫,那腿白得像他肩上的羊肉,他不由的抚摸了肩上的羊肉一把,不想却摸了一手羊血。
那女人瞧见他那怂样,鼻子里“哼”一声,鄙夷的转身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冲着她的背影吹了一声口哨子的。那哨子也不太响,可就是偏偏不早不晚,被刘一刀听到了。
于是他丢了专门为刘府送肉的差事,考虑到他家有十几张嘴巴要吃饭,又考虑到给舅公一个面子,刘一刀格外开恩,本着袍哥会“汗衫打伙穿,婆娘打伙睡”的袍哥义气,让他跟着张管事打杂,混口稀饭。
老周头劝他:“知足吧,刘一刀对你够意思了,江门县有个老爷,前不久打死一个,那人跟你一样,看到人家小老婆,隔着江吹口哨调戏人家,那老爷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他一梭子花生米。”
“然后呢?”白喜贵胆战心惊的问。
“还有啥然后,直接扔乱葬岗喂狗!”
自此他吓得再也不敢对老爷们的女人有非分之想了。他想要在袍哥会里混个出人头地,就比登天还难了。
袍哥会里的差事虽说是打杂,也算个工作,可挣那点儿稀饭银子,没法养家。
又是受老周头指点,他把仅有的两块洋钱扔在了赌桌上,一个晚上的奋斗,两块变做了二十块。
这生意做得。
他喜滋滋的抱着这二十块,第一件事便是跑去“砰砰砰”的打“怜君楼”的朱漆大门。
老爷们的女人是碰不得,“怜君楼”里的女人可是求着他碰。
这次他很大方,给了桃子五块。
桃子蓬着一头乱发,慢条斯理的解着扣子,嗲声道:“白大哥,你这是在哪儿发财了啊?一清早的都不让人睡个懒觉。”
白喜贵急的跟猴儿似的,哪里等得她一颗一颗的解扣子,一把扯了就扑过去:“乖乖,老子为了挣钱给你送来,一宿都没有睡嘞!”
等到他忙完这些龌龊事,回到家都已经中午了。
他老婆正左手抱老八右手抱老九等他买米回来下锅呢。
他熬了一夜,又跟桃子这半天折腾,早就撑不住,倒头便睡了。
白汪氏骂了他几个来回,几个大些的娃也都陆陆续续从田里回来了,还拿不出饭,只好去问隔壁刘妈家借了一升米下锅。
九妹,也就是白小蛾,五岁那年初春的某一天,她想要跟着父亲去赶场(上街)。
她还是在三岁那一年,跟着大哥和五姐去过一次,街上的热闹,对于一个才几岁的孩子,那种吸引力是无法抗拒的。
白喜贵鸦片烟瘾犯了,正急着到王家场去抽鸦片,哪里容得她纠缠。一脚踢过去。
哪知这个老九人虽然小,却有一股子倔劲儿,从地上爬起来,又抱着他的裤腿不放。
白喜贵几次挣脱不得,怒火冒八丈,拎起老九随手一扔。
只见白小蛾就像一只小鸡子似的,越过茅草房,摔在屋后那片芋头地里。
白汪氏“嗷”的惨叫一声,顾不得其他,跑到屋后看,老九躺在泥里,怎么叫都不应,她用手一探,老九没有了呼吸。
很多年以来都在酝酿这篇小说,只因俗事缠身拖延至今,终于放下一切付诸行动,只因奶奶的故事太过传奇,太过感人,虽然她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那个年代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但她对待爱情的态度,以及她为这份爱情的守望和付出,值得我们深思,告诉我们人间确有真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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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九没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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