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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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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正在往东行。
理由直接简单,就是北边是通往大陆的主要管道,守卫特别森严,而既然东寅是我们的最终目标,我们自然就往东走。
走着走着,心中的疑问还是很多。
三天前是很有惊无险的从艳然的身边逃出来了,可不明白的事情却好像越来越多。
他真的是丞相千金请来的老师吗?
为什么我那几天就没看过他教书,而且能让一国的丞相说话恭恭敬敬甚至于战战兢兢?
又是智明,又是沐黎,他到底有几个身份?
他说他要去东寅,那个我完全没有概念的国家。
然后我问,你的师傅在那边吗?
没有马上得到答案,他静默了一会儿,最后只是在此重复:我必须回东寅一趟。
没有回答正面我的问题,身份似乎是他的禁忌,我问不得,他答不了。
学聪明了,我也不再问他是谁,要去做什么,为了什么目的。
只是单纯地跟着,反正,我也不过是一个得到了自由却什么也不是的孤魂。
马蹄声滴滴答答很有规律的轻跑着,这几天我们不像赶路,没有飞快的用鞭子让马腾跑,却也没有停顿,三餐在不一样的茶栈解决,夜晚在不同的客栈留宿,然后再继续我们的路程。
虽然不知明天会在哪里,也不知这样下去有什么结果,我的心却十分平静踏实。
最近,梦变了。
从前那个纠缠了我十年的梦,终于停止。
可新的梦却不停播放。
我不知道那个梦的意义在哪里。
唯一晓得的是,我来到这个地方,除了是艳然不知名的目的,还有某种神秘力量在推动着我们三人的生命轮盘。
似乎我们三个人的相遇,冥冥中早已注定。
先遇见艳然,后巧碰沐黎。
这样的巧合让我相信,要回到原本的地方,就必须先解决我们之间的纠葛。
只是担心,那个时候,我是否依然还回的去……
“今天应该是到不了下个城镇了……”我细想的时候,沐黎忽然开口,“我们今天就在这里生火过夜吧!”
抬起头看天,我才惊觉太阳已经西下,夜色也开始朦胧起来。
“没意见!”耸耸肩,我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十分不文雅的搓着大腿,“反正我还没试过仰天席地的感觉……”
骑马的次数十只手指就数得完,这样的条件下我的骑马技术自然差强人意,只能达到不会从马上跌下来的水平,撑了三天,我的大腿内侧都被磨得脱皮了,好疼。
“也许过了今晚你就不会想试了……”就在我暗地里抱怨的当儿沐黎猛然冒出了这句话。
眨眨眼,才反应过来的我从包包拿出了先前买的硫磺粉,炫耀似的摇了摇笑道:“嘿嘿,早有预感可能会野地露营,我买了这个咚咚来防蛇防害虫,很聪明吧!”
没说什么,他只是望向远方的丛林,然后丢了一句‘我去捡材’后就不见了。
剩下一人的我没什么好贡献,把马拴在树干后就走到小河旁,把水壶里的水装满,顺便洗脸然后沾湿毛巾给自己擦身子。
大腿,还是好痛。
其实讲明白点就是大腿内侧的皮肤,被那马鞍磨啊磨磨了一天,我现在是十分想念我们的现代交通工具——汽车。
以前走远路的时候老是抱怨坐车坐太久气闷屁股疼,现在空气是非常清新啦,风景还宜人个十百倍,可那交通工具,还是让人无法恭维。
把鞋袜给脱掉,我把裤脚卷到大腿根处,用那湿毛巾轻轻地擦拭着大腿。
嘶……
那水碰到了那脱了表皮的幼皮上,刺骨的痛弄得我全身毛都站了起来,我咬紧牙根,忍着强烈的疼痛还是恨着心把那湿布按了下去,可那痛感是强到连头皮都感到阵阵发麻。
“这种方法不好。”
身后忽然传来了沐黎的声音,吓得我手抖了一下,那粗布划过了被磨伤的皮肤,更是火辣辣的刺痛着。
“靠~你走路就不能大声一点,一定要像鬼一样飘来飘去无声无息吗?”咬牙切齿的控诉着,我想我痛到扭曲的脸看来一定十分狰狞。
XX的痛死我了!
没有反驳,他只是在我前方蹲了下来,查看我的伤口。
“表皮都被磨破了。”他连皱着眉的样子都好帅,声音也好好听,只是内容不怎么样。
废话~这个我也知道。
翻了个白眼,我想继续用我的老方法洗伤口。
“我说了,这个方法不好。”抢掉了我手中的湿布,他再次重申,“不许再这样刺激伤口。”
我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他可是在关心我?
从来都没听过他用有情绪的声音说话,一直都是清清淡淡的,好像一切都事不关己,永永远远的置身事外看红尘。
仔细想想,他这两天的态度的确有变。
虽然话还是那么少,他周围的空气还是那么冷,可他发呆的次数好像变多了。
而且,发呆的对象都是我,偶尔回头就看到他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而我询问的时候他总是默默不语。
“用这个比较好。”他不知从哪里摘来了一叠小叶子,放在手心中捏了几下,把那叠叶子被捏成泥状,淡淡的薄荷味四处飘散。
他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把那药泥涂抹在被磨破的皮肤上。
他的侧脸线条真的很完美,从额头,到鼻梁,到嘴唇,到下巴,怎么看都很赏心悦目。
他的表情很专注,像是在做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这时候四周已经暗下了,可不知是不是他的白衣,他的周围却还是发着淡淡柔光,把他映得跟仙子一样。
“你是不是妖?”不自觉地,忽然就吐出了这个问题,开了口后又开始后悔起来。
这不是在宣告全世界我见过真正的妖精么?
“不是。”他抬起头看着我认真地回答,那眼睛深沉得看不到一丝亮光,沉重得让人连呼吸都觉得费力,“我是人,东寅人士。”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很轻,似喃喃自语,似提醒自己,“我是人,东寅人士。”
语毕忽然倾身,在我唇上印了一下。
那一刻,我傻了。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为什么忽然吻我?
为什么轻轻的一吻却让我心跳失了频率?
为什么那吻会有如契刻在灵魂般深刻?
为什么……好痛!
抓着胸口上的玉峰石,那温度烫手得吓人。
已经隔着衣服了,却还是那么的炎热,连头都觉得昏昏的。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来了,走!”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身体一轻,就被人带着走。
刮在身上的风大得让我眯起了双眼。
两人合坐在一只马上,沐黎鞭策着马,在夜色里狂奔。
回过头,想看清楚追上的人是谁。
不是放手了吗?为什么又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