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一》零界点

6、伴侣

　　伏徊一大早醒来，看到小十一窝在她的怀里，她整个人都傻掉了，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每天按时起床的伏徊决定为美人破例——今天赖床了！

　　月底三日是休息日，伏徊早已不需要食物果腹，吃饭只是个习惯。

　　小十一嗜睡，按照以往的惯例，大概中午才会醒。

　　伏徊轻轻揽上软软的小十一，心情做贼似的紧张、心虚，不知该如何面对醒来的小十一，她便合眼假装睡觉，等小十一醒了她再醒。

　　其实小十一不久前醒过，想到自己不用修炼了，未睁开眼的她摸到伏徊还在身边睡着，她自然是更心安理得地放弃了修炼，睡得十分安稳……

　　时至晌午，小十一没有被伏徊叫醒很不习惯，而伏徊依旧在睡，她生怕伏徊因前半夜没盖被子生了病，抬手探一探伏徊的额头。

　　伏徊感到怀里的人动了，睁开眼时恰好与小十一四目相对。

　　她们俱是一愣，相继移开了视线。

　　伏徊不好再赖下去，起床穿戴衣服，见小十一要起来，她便把小十一按回去，让她乖乖休息，帮她把被子盖好，问道：“同桌，昨晚是你给我盖的被子吗？”

　　“嗯。”

　　“谢谢。”伏徊心头暖意融融，弯眼笑道。

　　小十一面色稍显不自然，翻身向内侧躺。这本就是伏徊的被子，却被她占了，心底怪不好意思的。

　　伏徊瞧见了小十一的羞色，喜悦地去做午饭，顺便向屋外已经有伴侣的姐姐们讨教伴侣之间是如何相处的。

　　姐姐们勾勾红唇，笑道：“哟，小家伙有伴侣了？你把你的小伴侣叫过来，姐姐们亲自教你们。”

　　“这……”伏徊难为情地摆手，“同桌她身子虚弱，不适合外出，不如姐姐们直接说与我听，我回去再跟同桌说？”

　　“身子不好？”姐姐们面面相觑，忽而正色道，“身子不好那就不能行欢好之事了，不过你可以亲她。”

　　“亲、亲她？”伏徊既羞又喜。欢好之事是什么意思她懂，就是不知道具体内容……她现在也不敢知道。况且她还不清楚小十一是不是真接受她了。

　　“对啊，亲她，像这样。”说话的姐姐揽上身旁另一个姐姐的腰肢，唇对唇便印了下去。

　　伏徊眼见她们的吻发展趋势越来越……她看不下去了，捂眼告辞，回去洗衣服做午饭，脑子全程糊作一团。

　　好在洗衣服做饭是身体自动做出的动作，不需要大脑思考也能完成，否则今日的午饭可能会色、香、味皆失。

　　伏徊端饭菜进屋摆好，叫小十一起来吃饭，余光总不自觉瞥向小十一的唇瓣，心中忐忑非常。

　　饭后，小十一例行给伏徊发药。

　　小十一慢吞吞地嚼药，眼睁睁看着伏徊一边嚼着药一边收拾碗筷，而后将手擦干，轻咬下唇向自己走来。

　　小十一拉过伏徊凉飕飕的手，合在一起捂着，帮伏徊暖一暖手。

　　伏徊咽了咽口水，问：“同桌，你不睡觉吗？”

　　小十一嘴巴微鼓，道：“你不在我睡不着。”

　　盯着小十一嘴巴的伏徊眼睛都睁大了几分，话都说不利索了。

　　“同同同、同桌……”

　　小十一抬头：“嗯？不能陪我睡觉了吗？”

　　伏徊连连摇头，捏着嗓子眼说：“不是，我、我……我想、亲你，可、可以吗？听、听说伴侣之间是会这么做的，我……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就不亲了……”

　　她脸上的红云蔓延到脖子，垂眸埋下头。

　　小十一的心情莫可名状，起身挨上伏徊，松开她的手，抬起她的下巴道：“可以。你不亲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接受？”

　　伏徊闻言呆住了，回过神见到小十一唇瓣微抿，脑子一抽便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

　　小十一没有推开她，目露震惊，失神愣住了。

　　伏徊松开小十一，甚是紧张地捏起手，小心翼翼地问：“感、感觉如何？”

　　小十一缓缓回神，脸颊渐渐爬上红云，撇开头道：“怪怪的。”

　　“……”伏徊不免失落，“不行吗？”

　　小十一捂起跳动异常剧烈的心口道：“不知道，或许你多亲几遍我就清楚到底喜不喜欢了。”

　　伏徊忽现喜色，没有拒绝证明还有机会。她涨红了脸，再次靠近。

　　小十一隐隐明白了自己对伏徊的感觉，可是她不打算说。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人，她会顺心而为。
　　但她不是。
　　她还有一件未完成的事。
　　那件事对她以及她的族人来说，很重要。
　　若她身无负担之时伏徊仍在，或许她就会无所顾忌地直面自己的内心了吧。

　　……

　　不知过了多久，伏徊期待地环着小十一，再问她感觉时，她却睡着了，睡……着了？

　　伏徊无可奈何，扶她到床上躺好，为了让她睡得安稳一些，伏徊躺在她的身边守着她，和以往一样欣赏她的睡颜。

　　小十一总是在逃避答案的时候选择睡觉。她哪边都不想选。

　　如果真的到了必须选择的那一天……到时候再说吧。她想埋在伏徊的温柔乡里，永远不醒，如此，便不会面临选择了吧？

　　……

　　晚上小十一醒来，伏徊想问又问不出口，小十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字不提。伏徊很迷惑，同桌究竟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上床睡觉时，伏徊心如擂鼓，悄悄掀开被子躺进去，身体依旧伸得笔直。

　　忽然向里侧躺着的小十一翻上来，在伏徊的唇瓣上印了一下，面颊粉扑扑地道：“晚安。”随后躺下缠上伏徊的一条手臂，蜷起身子而眠。
　　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回应伏徊，不去靠近她。她打算暂时放弃顾虑是否会到来的未来，决定好好珍惜眼前的欢愉。

　　伏徊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回味小十一的用意，这是默许了？脸上不禁带起笑意，盖好被子，另一只手搭在小十一的背上，合眼安然入睡，嘴角一直上扬着。

　　……

　　次日正午。

　　伏徊起床想去做午饭，小十一扯了伏徊的衣袖，爬起来揉了揉睡眼，说道：“不用做午饭了，吃完药我想出去走走。”

　　“好吧。”伏徊帮小十一把桌上的药袋子拿来，陪她吃了药，然后让她穿上外衣。

　　伏徊觉得小十一的衣服有些单薄，怕她出去着了凉，又给她加了两件自己的裘衣，把她裹严实了才罢手。

　　小十一觉得热，但她看到伏徊很是满意的表情，说不出口。

　　屋外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天阴沉沉的，金色花海随风摇曳，不受半分气候的影响。

　　“这些就是你的邻居？”小十一望着花海，问。

　　伏徊扶着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十一，应道：“嗯，姐姐们对我很好，我不懂的她们都会教我。”

　　花海中现出几抹明黄倩影，笑意柔柔地向她们飞来，飞到一半被动落到地上，步行上前道：“小伏徊，你终于肯带你的小伴侣出来了。”

　　“好特别的气息，自从你带她回来后，其他低修为的姐妹都化不出形来了。”

　　“你就是小伏徊天天念叨的同桌吧？这么漂亮，怪不得能让她那么上心。”

　　“对啊，你一来，勤勤恳恳的小伏徊都开始赖床了。”

　　“小伏徊说你病了，可好些了？”

　　伏徊慌乱地插嘴道：“还没有，同桌的病甚为特殊，需要长时间调养。”
　　她害怕姐姐们把昨天询问“如何与伴侣相处”的事说出来，那小十一该如何看她？她可不想被小十一视为心怀不轨之人。

　　“这样吗？”姐姐们没有继续深究，换了个问题，“打算住几天？”

　　小十一开口在伏徊之前答道：“月初就回去了。”

　　“不再多住几天？不用顾虑我们的感受，小伏徊高兴就好，她能有现在的修为，你可占了不小的功劳。”

　　小十一浅笑着摇头：“我答应哥哥们月初回去，离家太久了他们会不放心。”
　　他们若知道了伏徊的住处，便能时刻过来突袭查看，她还怎么放心和伏徊过伴侣之间的生活？

　　“与家人约定了归还的日期，那的确不能言而无信。说来你们也快毕业了吧？到时候想住多久都行了。”

　　小十一的表情微变，垂眸不语。

　　姐姐们地观察细致入微，感觉似乎说错了什么，笑了笑摆手道：“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她们说完，往花海中心走去，身形渐渐消失了。

　　伏徊伸手在小十一眼前晃了晃，关心地问道：“同桌，怎么了？”

　　小十一抿了抿唇，狠心扭开头道：“我可能……不会毕业了。”

　　伏徊听了，不觉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从我发现你很厉害的时候就猜到了，你不是毕不了业，而是有意不毕业，原因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愿意陪你，多久都陪你。”

　　小十一怔然：“你……不怕你的姐姐们说你吗？”

　　伏徊笑道：“不怕，她们不会在乎我的成绩，不然这些年我得挨她们多少次数落？而且你是我的伴侣，姐姐们会理解的。”

　　小十一想了想，忽然笑出声。她终于明白伏徊为什么会这么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