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楚路]归来与西去》扎坦诺斯

6、欲言又止

　　“师兄！”楚子航踏着流星大步走在前面，搞得路明非只能一路小跑才跟得上，这样子怎么哄人？不得已，他还得开口了，“你刚刚比赛完，不累吗？歇一会儿再回去吧！”
　　楚子航终于降速了，慢腾腾地等着路明非走到自己身边，再并肩前行。
　　“今天比赛本来就耽搁了时间，家里来接我们的车快来了。”楚子航拉下了已经浸满汗水的毛巾，塞进包里，又十分娴熟地拿走了路明非的书包。
　　早已习惯了的路明非丝毫没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看了一眼手表，道:“啊，都这个点了！明天是决赛吧，今天是妈妈做饭，一定让她好好给你补补。”
　　楚子航忽然觉得自己一肚子的怨气一下子没了，他有些无奈地望向一提起美食，便眼冒精光的路明非，浅浅地勾起了嘴角。只可惜路明非扳着手指头，数着今早看到的新鲜食材，完全没看到这昙花一现的笑容。
　　“学长！”一个女孩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紧接着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路明非在那个声音响起时就打开了尘封的记忆，此刻竟然有些不想转身的念头。明明刚才下定决心不去打扰的人……自己凑上来了呢。他是该赶紧溜走不当那个电灯泡，还是……象征性地阻止一下呢？毕竟师兄曾经消沉过一段日子呢，如果注定是敌人……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那些未至的未来，都由他来埋葬吧。
　　路明非天人交战的时候，夏弥终于追上了他们。她像一个真正的少女一样，一如初见时那样笑着，递上了包装精致的纸盒子。
　　“这是拉拉队全员的心意，助楚学长明天旗开得胜！”
　　楚子航又恢复了拒人千里的面瘫脸，极其平淡地接过了盒子，说道:“谢谢。”
　　一边的路明非看着楚子航的反应只想捂脸，他虽然很明白楚子航就是这种根本感觉不到桃花的性子，却还是在心底为那些白瞎了春心的妹子们点了蜡。他可算是明白为什么明明和夏弥一个学校，可他们却还是在大学才真正认识。楚子航根本不可能记得的……
　　“那个，我叫夏弥，很高兴能认识学长。”夏弥仰头笑了起来，又将目光投向了楚子航身边的路明非，道:“这位一定是路明非学长吧！”
　　“啊？哦哦，学妹你好。”路明非着实没想到夏弥竟然会跟自己说话，这才从思绪中抽身，傻笑这打了个招呼。
　　“两位学长的感情真好，据说你们每天都一起回家呢，现在是在等家里人来接吗？”夏弥道。
　　怎么越聊越起劲了？路明非刚想说话，楚子航却向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那不带感情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车来了。”
　　怎么又生起气了？路明非觉得自己心好累，这半步情侣今天是组队来折腾他了。还好今天来接的是楚子航家的而不是尼德霍格，不然这打个照面，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车来接我们回去啦，学妹也早点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这话说出口，路明非便想打自己的嘴。夏弥除了那六岁的哥哥哪来的家人啊！这不是往别人伤口上戳一刀吗？
　　“啊，确实，再不回去我那相依为命的弟弟又要闹了。”夏弥的笑容果然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学长们也要好好珍惜啊。”
　　“对……对不起。”
　　“没事，我已经习惯啦，毕竟我又不能选择我的命运。拜……”夏弥忽然僵住了。名为惊恐的神情爬上了她俏皮的面容，她的双目缓缓睁大，瞳孔紧缩，一丝极淡的金色在她的虹膜上一闪而过。路明非可从没见过夏弥露出这种神情，哪怕那把折刀刺穿她的心脏时也不曾有过。
　　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去。从不曾在接娃时出过车门的尼德霍格走下了楚子航家车的驾驶室，面无表情地扶着车门望着他们。路明非敢用星际担保，尼德霍格绝对绝对认出夏弥了，那不同寻常地深邃视线和许久不见的纯黑配色，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黑王时的情景。
　　那个优雅端庄，同时威严神秘的王者。
　　这下子可真尴尬了。路明非终于确实地捂住了脸，不忍直视这猝不及防的遇见。
　　当着黑王的面否认这个妈的存在，耶梦加得，祝你好运。
　　“路阿姨今天不是要做饭吗？怎么接我们了？”这令人窒息的空气，被楚子航打破了。
　　“老赵请假了，你爹那不靠谱的陪老板去了，当然只能我上了。”尼德霍格终于移开了目光，“王之蔑视”带来的压迫力总算消失了。路明非看着夏弥退了几步，惊诧消去后，恐惧更胜一筹，她整个人都有些发颤了。
　　尼德霍格有这么可怕吗？能不能拿出点大地与山之王的骨气啊！
　　路明非大概已经忘记初见尼德霍格时心底奔腾如海啸的恐惧之浪，差点没把他淹没。只是熟了之后，起床气愈发放肆了。
　　“那……再，再见了学长们！”夏弥转身狂奔而去了，快得路明非怀疑她是不是用上了风王之瞳。
　　一切如常地回家，吃饭，训练。等楚子航终于走了，路明非才找到了和尼德霍格独处的时间。
　　“你知道那个女孩的真实身份，对吧。”路明非开门见山地说道。
　　“耶梦加得。”尼德霍格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夏弥的真名，笑道:“我的杰作，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杰作？”
　　“白王和四大龙王都是我依照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尼德霍格望着路明非，可疑地停顿了一下，“耶梦加得是最漂亮的孩子，可惜身体弱了一点，可能营养都拿去长心思了。”
　　“……”路明非有些无语，迄今为止他见过最高智商龙王，怎么到了尼德霍格嘴里就成了偏向贬义的形容了。
　　“‘你的杰作’可怕你怕的要命呢。你都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路明非有些赌气地强调了语气。
　　“没什么，就是……送她去轮回了一次。”说到这，尼德霍格重重地叹了口气，“嘛，反正我又没下死手，为什么这么怕我呢？”
　　“……”谁见到杀了自己一次的人都会怕吧！杀了人家还这么理直气壮，这黑王什么毛病！
　　“她一直这毛病，所以，千万不要相信她啊哥哥。”
　　路鸣泽的声音忽然在路明非耳后响起，成功地把路明非吓了一跳，还没等他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尼德霍格又说道:“怎么，这就怕了？”
　　怕什么？路明非怔愣了一下才明白自己受惊吓的神情，确实很像被那句话吓到。
　　“怕个鬼！”路明非的情绪发泄不到路鸣泽身上，只好提提音量，宣泄一下不满，“你要杀的又不是我。话说，你准备怎么办？”
　　尼德霍格瞥开了视线，玩着修理整齐的指甲，轻声道:“在她有放肆行为前，我会装作我从未见过她。可以吧，小明非。”
　　“问我干嘛？你又不用征求意见。”你可是无所不能的黑王。“你不能用爱感化吗？非要玩放置play，越放越黑了怎么办。”
　　“我累了。”尼德霍格斜躺在沙发上，闭上了双眸道:“我没功夫再去养一群白眼狼了。”
　　哈？？莫非龙族史上最大的叛变……是真的？
　　路明非嗅到了八卦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