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家的傻儿子》水部唐十三

1、直播访谈

　　麦芒直播的服务器又崩了。
　　接到消息的夏赐圆，不用博导嘱咐，自觉地背起电脑包上门维护。
　　“老夏，这次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来的是个小鲜肉。”
　　赵琦玉是夏赐圆本科时期的同学，同一个学院不同班级。毕业后一个入职麦芒，一个继续升学。
　　这两年网络飞速发展，直播平台遍地开花。
　　麦芒主打明星直播，年轻女性用户占据主体地位。
　　女人追星疯狂起来，基本没男人什么事。
　　上一次，服务器崩溃，也是因为一个小鲜肉。关键那孩子才16岁，都还没成年！
　　博导听说后，诧异之余，只叹了句丧心病狂。
　　“我当初设计搭建时可供三百万人同时观看，以他家的规模容量绰绰有余。”
　　赵琦玉特意提醒，看来又是个棘手的麻烦。
　　“知道了，琦玉老师！”
　　赵琦玉五爪握拳，霍霍挥舞，“你是想尝尝我这一拳的威力呀！”
　　程序员的标签有三，宅动漫，格子衫，掉头发。偏日漫一拳超人中，琦玉老师的名言是：“我变秃了，也变强了！”
　　于是乎，开学没多久，赵琦玉的外号在计算机学院确立并火速传开。
　　外面，喧闹起来。
　　“哎，真羡慕，当初脑子一定进了水，报了计算机专业做了程序媛。不然，我就可以跟她们一样带薪近距离追星了！”
　　夏赐圆抱着薯片，盯着后台监控数据，漫不经心道：“看在工资卡还算丰厚的份上，当然选择原谅它了。”
　　你是魔鬼吗！
　　赵琦玉愤然拉出工位下的抽屉，“这是前段时间老板发的过节礼物。”
　　斜眼一瞥，一瓶绿色霸王防脱洗发水，两罐经典红牛提神抗疲劳。
　　夏赐圆不禁为她的硬核老板按个赞。实用，不搞虚头巴脑。
　　“这年头，像这样真心关爱员工健康的老板不多了。我们boss就很没创意，都是直接发红包。”
　　“大家都已经是个成熟的程序员了，该学会自己养护头发了。”
　　老板的留言，犹在耳畔回响。
　　默默流下两行泪，我也想要红包，请用红包砸死我吧！
　　数据忽然飙升，扶摇直上，已经正式开播。
　　“来者何人？这强势的劲头怕是要启用备用方案了。”
　　赵琦玉收起发散的思维，滔滔不绝道：“他呀，最近很火的。首都戏剧学院表演系毕业，模特出道，最近主演了由耽美小说改编的兄弟情网剧迅速俘获大批女粉。”
　　生平简介说得这么详细，看来做过不少攻略。不过，这履历听着似乎有些熟悉。
　　“靠！”
　　来不及细想，后台监控指示灯闪红警示。用户上线过多，且异常活跃，服务器已经处在崩溃边缘。
　　这他娘的，也太快了吧。现在腐女群体基数这么庞大的吗！
　　一番手忙脚乱，一阵鸡飞狗跳，总算稳住了。
　　夏赐圆躺在旋转椅上抓过一包薯片，“给你老板一句忠言，服务器该换代升级了，否则，早晚有一天崩到瘫痪没得救。”
　　“是是是，话一定带到。大佬，喝冰阔落！”赵琦玉一脸狗腿从旁献上一罐冰可乐。
　　直播再次变得流畅起来。
　　“吓死我了，再出现上次卡顿成帧输出，我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是呀是呀！看来这次请来的外援虽然是个女的，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啊。咋的，你不是女的？还搞性别歧视啊？你也不看看人家是哪个学校的？”
　　三连问暴击，站在制高点上驳得小姑娘哑口无言。
　　不过，这姑娘显然心大，自信满满推理道：“听说她是琦玉老师的同学，那自然是首邮的呗。”
　　“本科首邮，研究生北大，现在园子里读博。”
　　两个女孩位处直播间边缘，戴着实习工作牌躲在门口窃窃私语。可她们不知楼宴有项特殊本领，他听力尤其地好。
　　“主持人，你家网络工程师似乎很厉害的样子，这么快就解决了网络卡屏问题。”
　　“这……，实在对不起楼老师和各位观众，是我们准备不够充分，影响了直播互动效果。”
　　女主持一脸愧疚，看起来诚意十足连连道歉。
　　“别误会，我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只是好奇，能请她过来一起聊聊吗？”
　　“啊？”台本上没有这一趴呀！
　　但明星嘉宾的要求没法拒绝。
　　这种跑腿的小事自然是实习生的活计。当小姑娘跑到机房后台，有些目瞪口呆，夏、赵俩人的大长（粗）腿翘在桌子上抖得正起劲。
　　“你老板找你。”听完来意，夏赐圆纹丝不动。
　　“那个，好像是叫您。”小姑娘纠正道。
　　“叫你呢！”赵琦玉颇有些酸。她也是喜好好颜色的。
　　“不去，他以为自己是谁呀，叫我去我就去？”夏赐圆可不惯这小明星的臭毛病。
　　“这……”小姑娘见夏赐圆态度坚决，不禁面露焦急，求助的眼神盯着赵琦玉，寻找盟友。
　　“琦玉，你走一趟呗。他哪懂什么技术，谁去都一样，还不是任人忽悠。”
　　夏赐圆不是麦芒员工，可以听调不听宣。但赵琦玉还吃着这碗饭呢！
　　“夏工，那边已经等了好一会儿。”门外又来了一位膀大腰圆的姑娘，不由分说抓起夏赐圆就往外冲。
　　越过人群，楼宴一眼就看到了夏赐圆，眼角自然扬起一丝微笑，整个人更加灿烂起来。
　　“主持人，开播前你说身体不舒服？”
　　“啊？我没有，您一定听岔了，我身体很好。”
　　“不，你说了。身体不舒服别硬撑着，这里有夏工陪着就行了。”
　　黑人问号脸，女主持下场时仍保持着一脸懵逼的状态。
　　夏赐圆见着楼宴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为啥非要请她幕后玩家上台前。
　　双方落座，俩人在镜头前对视，保持30秒静止画面。
　　弹幕漫天掠过，纷纷吐槽平台，又卡了！
　　“怎么回事？”技术负责人追问赵琦玉。
　　“这…，监控数据显示画面质量良好，没卡啊。”
　　“的确没卡，是他们根本没有做任何动作。”现场负责人解释道。
　　……
　　“程序媛都像夏工一样漂亮吗？”
　　夏工？这会儿戏瘾又发作了！
　　“大概吧，三分靠底子七分还是要靠打扮的。”夏赐圆答完，犹豫2秒，又补充道：“没有滤镜，你本人也很帅啊。”
　　商业互吹谁不会呀！
　　“都是化妆和造型的功劳。”楼宴一本正经陈述。
　　夏赐圆居然微不可查点头，他的素颜，额上有道浅疤，脸也没现在这么光滑细腻反着光。
　　“夏工，听说是在读博士，有男朋友吗？”
　　“楼先生，听说演艺事业正在上升期，有女朋友吗？”
　　吃瓜观众赵琦玉，捡起薯片，兴致盎然且毫无避讳道出大众心声，“好生猛的对话，不过怎么嗅出一种有奸情的酸臭味道！”
　　“我绝无恶意，只是据说女生到了博士阶段再找男友就有些困难了。”
　　“我也只是单纯的关心，据说鲜肉明星公布恋情十分掉粉呢。”
　　夏赐圆不想纠结在这些暧昧的问题上，直接替粉丝问出弹幕上最关切的疑惑，“楼先生若再这么锲而不舍追问，可就让我产生你对我有好感的错觉啦。”
　　直接挑明，反而让猜测变淡。
　　“我这明明是对高学历人才的好奇与敬意。”
　　楼宴一脸纯真，仿佛真如他所言，仅仅新奇。
　　“所以你有男朋友吗？”
　　楼宴言笑晏晏。夏赐圆却暗自咬牙切齿，妈的，我有没有男友，你不是最清楚吗！
　　信誓旦旦回道：“有！”
　　“那你们怎么确定关系的？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不，酒后乱性。”
　　“酒……就这样？”楼宴的语气很失落，“我还以为至少是两情（禽）相悦呢。”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兴趣十分广泛，有阅读，运动，还有音乐。阅读能让他增长学识，运动能让他拥有强健体魄，而音乐则可以陶冶情操。”
　　赵琦玉看着画面里夏赐圆那张应付老师检查背书的肃穆脸，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也太不走心，太敷衍了吧！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计算机这么枯燥乏味的专业？”
　　“为了生存。”夏赐圆言简意赅，抗拒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世事竟已经艰难到如此境地了吗？楼宴看着一副被迫营业的夏赐圆，暗自憋笑。
　　“来而不往非礼也，楼先生的女朋友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逃。大家一起原地爆炸吧！
　　“想我这样优秀的人，没有女票掉价，有女友掉粉。所以这是个圈套问题。我只能告诉你我的择偶标准。”
　　“理解，请说。”
　　考虑到他以后的职业发展，夏赐圆按下冲动的魔鬼，决定暂且重拿轻放。
　　“漂亮纯净，胸大无脑，长发飘飘。”
　　“就这样，没了？就没有品德上的要求，比如善良，孝顺之类的？”夏赐圆默默低下头看一眼，复又昂首挺胸不甘心逼问。
　　“你的要求也太高了，长得好看人又好，这不跟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一个道理。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呐，你要是个男的，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居然反过来被教育了！
　　“肤浅！”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