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 6 章 ...
-
折腾几个来回,蛋糕上的奶油被程昱闻舔舐干净。宋近云累到极点,倒在沙发上喘气。程昱闻转头看了她一眼,把她抱去浴室。
程昱闻跟宋近云泡在浴缸里闲聊,他突然问起她小时候的事。宋近云给他讲以前在福利院的生活,顺嘴提到她小时候被叫做甜豆。
程昱闻:“为什么叫甜豆。”
“当然是因为小时候长得甜啊。”为了佐证,宋近云还特地对他挤出一个笑容。
程昱闻拨了拨她粘在额间的头发,“我以后叫你甜豆?”
宋近云有些不适应:“好像有些傻气,已经十多年没人这样叫我了。”
程昱闻改口,故意说:“那叫豆豆。”
宋近云的力气早已被抽空,偏头靠在程昱闻肩上:“只要你不嫌腻歪。”
宋近云感觉她和程昱闻从未这样靠近过,漫无边际的闲聊,知无不言,但却对昨天的事只字不提,仿佛默认了,他们之间是一段见不得人的关系。宋近云看着他从情潮里渐渐变得平稳的呼吸,看他恢复清冷的眼睛,清楚地知道他对自己没有那种经久不衰的火焰。
她太累,聊着聊着,枕在程昱闻肩头上睡了过去,最后迷迷糊糊地被程昱闻抱回床上。
宋近云原本睡得挺安稳,夜里四点突然有一通陌生电话,她当是谁找她有什么急事,拿起手机到浴室摁下了接听。对方先是有两秒的静默,宋近云在须臾间已经意识到对方是谁。
太过熟悉是件残忍的事,她甚至只凭借这声喘息,都能辨别他是谁。宋近云想挂断,但秦应煦在这时开了口:“近云,你最近还好吗?”
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况味。宋近云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清醒过来,觉得荒谬:“深更半夜打电话就问了我近况?你这是诚心想气我吧?”
“对不起,近云,对不起,”
秦应煦再度开口便漏出破绽,他那股醉醺醺的语气根本兜不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只会对宋近云说对不起,全然不见当年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宋近云是个不会往回看的性子,她早就接受他们的结局:“不用再说对不起了,你要是真这么想,以后不要再打扰我。”
秦应煦继续往下说:“近云,我就要结婚了。”
虽然宋近云早就预料好他们的结局,真到了这一刻,她难免还是会有波澜。只是千言万语滚到喉头,却说不出来,只能沉默以对。
两人都没有说话,最后是宋近云先开的口:“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秦应煦:“近云,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任何转寰的可能,任何言语都失去意义,宋近云一向当断则断的,她挂断电话,将这个号码拖进黑名单。她深吐一口气,双手扶在盥洗台上独自懊悔,不该接这通电话的。
宋近云用冷水洗一把脸,刚低头浸在水里就被人捉住头发,被迫抬起头。满脸的水顺着脸颊朝下滴落,灯光映着她清泠泠的目光,她就像刚哭过一样。
程昱闻问:“哭什么?”
程昱闻向来浅眠,尽管宋近云动作小心翼翼,他还是醒了。因为打扰到他,宋近云刚开始还有些愧疚:“我刚刚接了通电话,是我把你吵醒了吗?对不起哦。”
程昱闻用他难得的愠怒的语气重复:“我问你哭什么。”
宋近云觉得莫名其妙:“我没哭,”
程昱闻似乎全然没有听宋近云说话,他打断她的话,拇指拭开她眼角的水珠,把她抵在盥洗台上,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宋近云还没有做好准备,他推翻大理石台上的瓶瓶罐罐,把她抱上去,就像骤风疾雨一般地涌入。大理石冰凉,宋近云几次被撞到镜子上,硌得生疼,但她当时没有开口抱怨。
她觉得程昱闻就是想要她痛,甚至觉得,她可能有些迷恋他带来的痛。
宋近云知道程昱闻这个人疯,从浴室到床上,仍不见他消停,她忍无可忍才肯张嘴:“程昱闻,深更半夜,你抽什么疯?”
程昱闻这人也是奇怪,他一直是脸色黑沉,真等宋近云生气,他反而漫不经心地勾唇一笑。
“毛病。”宋近云蹬开他,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等一切都冷静下来,她心疼起被程昱闻摔碎的护肤品:“刚刚你把我东西摔碎了,赔我。”
她感觉刚才占了下风,这个时候来找补。
这点东西在他眼里微不足道,但他还是很配合地回答:“明天赔你。”
宋近云琢磨不透他,他像是有怒意却始终有几分宠溺,她转过身,试探地吻了吻他的侧脸。程昱闻顺势抱住宋近云,四周夜色合围,给了她一点安心的错觉。她突然很遗憾,如果不是秦应煦搅局,这会是很美好的一个夜晚。
宋近云几乎是睁着眼等到天亮,起来时见程昱闻脸色难看,想必也没睡好。她也跟着起床看他洗簌换衣服,送他出门。
程昱闻到了门口,突然说:“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懒。”
往日宋近云练功刻苦,伏暑寒冬一刻不懈怠地练习,而最近程昱闻发现她大多时间都在家里,悠闲得很。
宋近云倚在门边,嗲嗲地跟他阴阳怪气:“现在有程总当sugar daddy,不想努力了。”
程昱闻听了这话,脸上分明写着嫌弃,刚缓和的面色又沉了下去。他似乎不想跟她多废话,宋近云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故意赶在他摔门前说:“再敢摔门就走你就别回来了。”
程昱闻扫她一眼,轻轻带上门,一言不发地走人。
魏星伶睡到下午起床,临时约宋近云出去逛街,两个人随意逛一圈儿,最后选在一家咖啡厅里吃甜点。
宋近云没有化妆,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魏星伶仔细看了一眼,问她:“你怎么脸色不大好。”
宋近云很无奈:“昨晚就睡了两个小时。”
魏星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来你们最近挺滋润的,我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呢。”
“我跟他,就那样吧。”
宋近云有一瞬的失神。
魏星伶看她这副模样,好奇地问:“对了,你最近怎么这么闲啊?之前天天还要练习,最近你宋老师怎么舍得放过你了?”
宋近云笑得像只小狐狸:“最近我处于半休假的状态,估计能偷一段时间的懒。”
宋传芷难得这么仁慈,魏星伶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
“秦应煦快结婚了,到处都是风声,估计宋老师以为我这段时间伤心,让我多休息。”
原来提起秦应煦,宋近云浑身都是刺,现在平淡得近乎冷漠。
魏星伶一开始还不敢在宋近云面前提这茬,结果她自己先主动提起这件事。“你知道了?”
“这又不是秘密,迟早的事。”
北京圈子就那么大,秦家要举办婚事,自然风风光光大宴宾客,宋近云跟秦应煦还有那么多共同好友,跟何况,他昨晚还亲口告知了她。“他大半夜给我打了电话,说他要结婚了。”
“啊?”魏星伶咋舌:“他都要结婚了,还在跟你打电话,想什么呢他。他不会是觉得你们俩还有可能吧,这关头打电话等你挽留他吗难不成。”
宋近云摇头:“不知道,希望他结婚以后就不要骚扰我了。”
魏星伶简直义愤填膺:“你放心,找到机会我保准儿收拾他们。”
“没必要。”
宋近云自认她是彻底走出来了,过去种种,不必再论高下对错。她现在只想维持体面。
魏星伶问:“你真的一点都不伤心了?”
那么多年的感情,那么登对的璧人,看客都会道一声可惜。
身边知情的亲友对宋近云总是一副怜悯的眼光,宋近云被可怜得有些不耐烦:“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还没走出来呢?”
魏星伶:“可能不知道你现在有别的男人吧,这要他们知道你现在的男人是谁,那还得了。”
其实偶尔会有人找她问宋近云的近况,或是想看笑话或是真的关心。魏星伶一直按捺不住想跟人分享,但却没这个胆量。
宋近云看向窗外:“我可能是又跳进了另一个坑里吧。”
“那你就当玩玩,别太上心。”
虽然人人都艳羡垂涎程昱闻旁边的位置,但有他这样条件的男人,哪里会长情。“别最后闹得跟秦应煦这样。”
“无所谓,很难有一份感情是善终的,”宋近云静静地跟她剖白,“回想起来还是很美好的,当时我就想,就算我们最后没有结果,曾经在一起过也是很值得的。”
魏星伶:“宋近云,你现在这幅模样特像你那德艺双馨的宋老师,你知道吗?”
“当然了,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肯定相似。”
魏星伶换一个假设:“你是觉得恋爱都不必有结果,那万一那程先生要跟你分开呢?”
宋近云笑了笑,像是在开玩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魏星伶被她逗笑:“你这也太双标了吧,小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