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饼》怜舟

60、竹马大佬的小甜饼（一）

　　天色渐渐暗了，宝丽莱酒店的晚会才刚刚开始。
　　酒店大门处一辆又一辆的豪车停下，走下车的都是D市的新贵。
　　D市顾老幺子的成人宴，和顾老结交的好机会，千载难逢。
　　晚会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顾老却迟迟未喊开宴，宾客们等了又等，开始有细细的说话声。
　　今日的小寿星顾北越撅着嘴巴，视线一直往门口飘，嘴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越越，别急，北川说了要来，肯定会来。”顾老拍拍顾北越的肩：“你什么时候见你哥说话
　　不算话过？”
　　顾北越抿了抿唇，摇摇头。
　　又等了好一会儿，一身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大哥！”顾北越眸子一亮，急急地扑上去。
　　“慢点。”顾北川稍稍柔和了表情，接住扑过来的身子。
　　顾北越重重的抱了顾北川一把，才气鼓鼓的松开他：“大哥！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
　　顾北川抬手看了看手腕处的表，认真道：“八点半。”
　　“大哥！”顾北越炸了毛：“你还记得我这个弟弟吗！我的成人礼你都迟到了！你说！你是不是
　　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顾北越越说越委屈，眼睛都红了一圈。
　　“抱歉越越，是哥不好，哥错了，嗯？”顾北川摸了摸顾北越的头发：“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不哭。”
　　顾北越吸了吸鼻子：“大哥你还知道是重要的日子……”
　　“当然，”顾北川把手里的礼物袋子递过去：“我已经赶了五六个小时的飞机了，越越，你都不心疼大哥吗？”
　　“不心疼，一点都不！哼。”顾北越看着顾北川眼睛下的青紫，不心疼是骗人的，嘴巴上是这么
　　说，还是伸手拉着顾北川进去。
　　“这是大公子吧？”
　　“真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人齐了，开始吧。”顾老点点头，向主持人示意。
　　晚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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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礼物送出去后，顾北川上台说了几句就下台了，躲开了想要围过来的人，拿了杯酒，寻了个清净的地方默默的喝着。
　　有种莫名的寂寥。
　　“大哥还是没有走出来吗……”顾北越站在顾老旁边，看着顾北川的背影，不太开心：“不就
　　被一个骗钱的人欺骗了嘛，有什么走不出来的……”
　　“越越，别说了。”顾老打断顾北越的话：“你不是有好友来了吗，去吧。”
　　“……哦。”顾北越扁扁嘴，听话的走了。
　　“哎。”
　　“是我做错了吗……”
　　顾老叹息一声，拄着拐杖走了。
　　“牧公子！牧南临！阿临！你等等！”王麟追了几步，扯住一个银灰西装的青年。
　　“晚宴也来了，酒也敬了，没我的事了。”牧南临把王麟的手扯下去：“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近身。”
　　“爸爸，你是我亲爸爸！”王麟丧着脸：“祖宗，你再呆一会儿，就一会儿！要是让爷爷知道了
　　我会死的！”
　　“祖宗你行行好，就十几二十分钟的事，我保证！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不回来烦你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爷那个嘴，我会被念叨死的——”
　　“停！”牧南临抬手揉了揉额角：“一言为定。”
　　“什、什么？”王麟没反应过来。
　　“二十分钟，一个月。”
　　“什——”王麟终于接上了牧南临的频道：“谢谢您嘞！”
　　王麟终于走了，牧南临松了口气，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
　　果然，晚会这种氛围，他怎么也喜欢不上。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
　　环视一周，牧南临目光锁定了一个小阳台。
　　好像有风的样子。
　　牧南临抬步往那边走。
　　走近了才发现，这个阳台已经有人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打扰了。”牧南临早就过了好奇心旺盛的年纪，说了句抱歉就准备离开。
　　下一刻，一个男人冲了出来，将他整个人抱住。
　　满身的酒气。
　　牧南临蹙眉，抬手就推。
　　“南南……”
　　牧南临瞳孔一缩。
　　“南南……”
　　牧南临伸手去推他，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眸子已经红了：“这位先生，你喝醉了。”
　　“你是南南，我的南南……”顾北川抱住牧南临不撒手。
　　“你认错人了。”牧南临深吸一口气：“服务员——”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员走过来。
　　“他喝醉了，把他扶回房间吧。”
　　“好的。”服务员上手去扶顾北川，奈何顾北川抓着牧南临的肩膀，怎么也不肯松手。
　　“这个……”服务员一脸为难。
　　牧南临伸手，把顾北川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扳开。
　　“别……”顾北川手指动了动，还要去抓。
　　牧南临后退一步：“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服务员扶着顾北川上楼：“大少爷，小心脚下。”
　　牧南临站在原地，看着顾北川消失在自己面前，扯了扯唇角，明明想笑，却觉得做这个动作，费
　　力极了。
　　顾北川，好久不见啊。
　　再见。
　　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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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越，你在看什么？”顾北越的好友见他一直盯着门口。有些好奇。
　　顾北越甩甩头：“没什么，看错了。”
　　怎么可能呢。
　　那个人早就出国了。
　　拿了钱还有脸回来？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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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北越以为那天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今天给大哥送文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时间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一如当初见他的模样。
　　好像本身就是个发光体，耀眼的要刺痛眼睛。
　　可是，怎么可以呢？
　　怎么可以他的大哥浑浑噩噩郁郁寡欢，这个人却依旧过的很好？
　　怎么可以！
　　“牧南临——”
　　牧南临抬手抹掉唇边溢出的血，示意助理不用上前：“小越。”
　　“别叫我小越！你没这个资格这么叫！”顾北越还想再打上一拳。
　　牧南临蹙起眉，轻轻松松地挡住：“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哟，还是个大忙人呢！看来那笔钱让你过得相当不错啊！”顾北越声线越来越高：“那你知道我哥吧？啊！你知不知道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不对，你应该一点都没想了解过吧。”顾北越看着牧南临发白的脸，心中满满的都是快意：“毕竟，你已经把自己的感情卖出去了。卖出去的东西，谁还它死活？”
　　“嗯。”牧南临点点头。
　　他觉得卖出去还挺值的，起码那个人没有被他禁锢在小小的一方天地，而是展开双翼翱翔天际。
　　挺好的。
　　哪怕，他思念成疾，孤独终老。
　　也挺好。
　　“嗯？你为什么要‘嗯’！”顾北越说着就红了眼——那是他最喜欢的哥哥啊：“你解释啊！你只要解释我就听，你只要解释我就信啊！”
　　“你告诉我你有苦衷！你告诉我你不是因为钱你告诉我啊！”顾北越扯着牧南临的领子眸子赤
　　红。
　　“没什么好解释的。”牧南临拿开顾北越的手。
　　“你混蛋！”又是一拳。
　　牧南临侧着脸想躲，一只手伸过来：“够了。”
　　“……”牧南临垂在身侧的手颤了颤，垂了眸子。
　　“大哥。”顾北越声音里的难过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牧先生，”顾北川摸摸顾北越的头，对着牧南临道：“舍弟顽劣，还望海涵。”
　　牧……先生？
　　呵。
　　“无妨。”牧南临理了理领带：“我还有事，失陪了。”
　　从始至终，牧南临都未抬头看他一眼。
　　只是听他的声音，他已溃不成军。
　　他怕再看一眼，就再也走不了了。
　　牧先生啊……
　　挺好的。
　　不就是他所期待的样子吗？
　　再次相见，已是陌路。
　　可是为什么……
　　牧南临伸手捂住心脏。
　　这个地方，这么疼？
　　那么疼，疼到几近窒息……
　　“大哥，我揍他一顿给你出气！”顾北越吸了吸鼻子。
　　顾北川看了一眼牧南临的背影，眸子里没什么情绪波动：“文件呢？”
　　“啊？哦哦在这里……”
　　“走吧。”顾北川大步走向电梯，身形一如既往的高大，给人以安全感，仿佛没什么能将他击
　　垮。
　　顾北越抿了抿唇，莫名感觉到了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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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里开了宴局，顾北川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酒就借口方便出来了。
　　从口袋里摸出烟，慢条斯理的点燃，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再吐出。
　　隔着烟雾，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
　　“呕——”牧南临扒着洗手台一阵干呕，眼前都是模糊的。
　　那几个老油条，仗着自己有点资历，一个劲的给他灌酒，牧南临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居然来者不拒。
　　喝大了是必然，那几个老东西倒也爽快，没怎么纠缠就签了单。
　　“呕——”又是一阵呕吐，牧南临吐干净了，捧了水漱了口，又抽了纸巾把脸擦干净，戴上眼镜，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往外走。
　　顾北川立在角落里，抖了抖烟灰，嘴里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看着那个人一步一步的，走近，再
　　走远。
　　又吸了一口烟，顾北川移开了视线。
　　‘砰——’的一声。
　　顾北川转头看了一眼。
　　牧南临没看到柱子，啪叽一下就撞了上去，他脚步虚乏，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眼睛
　　也歪掉了。
　　额头上也慢慢青紫红肿起来。
　　牧南临腮帮子微鼓着往上吹气，想给自己吹吹，他有点疼。
　　可惜嘴巴离额头太远了，怎么也吹不到。
　　牧南临吹着吹着就来气了，鼓着腮帮子一个劲地吹，和自己较着劲。
　　嗒——
　　嗒——
　　嗒——
　　脚步声渐近。
　　似乎谁笑了一声。
　　牧南临抬头，眼镜歪掉了看的不太清楚。
　　又眯着眸子去看，结果还是不怎么清楚。
　　他看的费劲，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去扶一下眼镜。
　　看了半天，脖子都看酸了，牧南临泄了气，抬手揉脖子。
　　什么毛病。
　　怎么看到个人就觉得像他。
　　刚刚角落里那个人也像。
　　难不成他喝得不是酒，是致幻剂？
　　什么毛病。

作者有话说

　　完结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