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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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季小姐分手的第191天。
许是因为昨晚失眠的关系，闹钟第三次响起时，宁筱才勉强清醒过来。
匆匆忙忙洗漱完毕，胡乱地抓起桌上的东西赶快出了门，一路跑到地铁上才发现……因为今天是项目落地期正式启动的关系，她特意把闹钟时间调早了半个小时……
没想到难得在公司楼下便利店买一次早餐居然也能遇到季小姐，她拿着手里的冰牛奶有一瞬间的心虚——之前的日子里，因为自己偶尔胃疼，季小姐对一切会出现在早餐中的冰饮都如临大敌——然而，当发现对方真的完全没有在意的时候，隐隐约约又有些不舒服起来。
一路沉默着走到公司楼下，突然间问出一句“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过那天见到的那个小学妹”时，宁筱自己都有些意外。
意外明明是在心里想着的话怎么就不受控制一样第脱口而出，更意外这语气里浓浓的酸味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释了。
季清槿显然也是有些愣住了，于是气氛一时间更加尴尬了几分。
好在没走两步到了电梯前就遇到了同事，很快岔开了话题后便谁都没再提起。
和季清槿一同驻场办公的还有另外两个同事，谭林林之前和所有人都很熟悉了，另外一个叫齐霜的姑娘先前策划会的时候也露过两次面，又是活泼的性子，很快也和众人打成一片。
周五就要正式开展，每一项工作又都要事无巨细，算起来时间还是有些赶的。
于是为“新同事”安排好位置后，大家很快各自忙碌起来。
山北策划团队的三个人都很习惯这种“驻场”的工作模式，进入状态的速度甚至可能要更快一些。
季清槿向来习惯自带笔记本办公，这边亦早已知晓似的只为谭林林和齐霜准备了电脑。
难免被谭林林打趣了句还真是亲生的学姐，咱们之前好像真的忘记交待电脑的问题了来着。
季清槿连头都没有抬，从手边的文件架上抽了一份递到她手里，“最新的物料清单，麻烦去沟通确认一下。”
说到正事，谭林林飞快地收了玩笑的神色，拿起文件去找宁筱了。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
宁筱叫住已经是第三次来和自己沟通工作事宜的谭林林，心里明白季小姐是存心想要尽量避免和自己接触了，“这个先放放，午餐时间啦，一起去小餐厅吃个饭。”
谭林林点头，“好，我去叫她们俩。”
宁筱跟在她身后两步的距离走到单独为她们安排的半开放式办公空间门口，果然看见季清槿连视线都没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不用了，我带了三明治等下吃，方便的话顺便帮我买杯咖啡上来谢谢。”
谭林林已经看见了门口的宁筱，心道你和你家学姐熟到心照不宣是你们的事，但是咱们好歹还是甲方乙方的关系，又是在人家公司，这么不给甲方面子真的好吗？
她正这么想着，宁筱已经走到了办公桌边，“走吧，今天大家一起吃个简餐，算是给你们接风了。”
季清槿停在键盘上的手指微微一僵，很快，她最小化了文档，起身合上电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下午还有工作，加之又是这么紧张的时间段，说是接风宴其实倒也相当简单，只是提前在楼下小餐厅定好了位置，饭菜准备得比真正的工作餐丰盛了一些罢了。
等到所有人都坐好，气氛调节担当韩言同学率先起身张罗道，“今天开始咱们这革命友谊又更进一步了啊，接风宴寒酸了点，等到庆功宴咱们再好好聚一聚，今天就先以茶，哦不对，以饮料代酒了啊，来来来大家碰个杯。”
同事闹他说你把你宁姐的话都抢着说了啊这是。
“就当是我授权小韩全权代表的吧，”宁筱想了想，也站起来，“预祝咱们的展会圆满成功。”
一切都进行得得体而愉快。
如果不是十几分钟后坐在宁筱对面的同事杨可晴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筱筱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她的声音其实不算大，但小包间里非常安静，众人还是都听到了。
宁筱摆摆手，“没事没事。”
话是这么说，却是任谁都能看出，她虽然是笑着，但笑容十分勉强，刚刚才正常的脸色显得苍白了几分，就连唇色亦失了健康的淡红……
季清槿蹙眉，“是不是又胃疼了？”虽是问句，语气却肯定。
宁筱忽地泄气一般，点点头，“嗯。”
已经有同事手忙脚乱地帮忙要了热水，问她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或者至少先回去休息片刻。
宁筱连说不用，目光依旧停留在季清槿身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又似乎是什么都没有想，半晌，季清槿起身，“附近有没有药店？”
有同事赶紧指明了位置，还好，距离不远，来回的路程加起来不过十五分钟左右。
季清槿很快拎着随身带下楼的小提包出了门，“我知道她……嗯，我知道学姐胃疼的时候要吃什么药，大家别担心，很快回来。”
喝了些热水的宁筱脸色渐渐地好了一些，大家稍稍放下心来，忍不住调侃道关键时刻还是有亲生的学妹在最靠谱了哈？
宁筱也笑，说着你们这些凡人羡慕不来的。
笑容背后，却是有一点点落寞被她深深藏在眼底，没有人发现。
以前……季小姐的包里，是总会有自己的药的……
她知道她不应该再有这样近乎无理的奢求，但此刻，仍旧是那么诚实的，难受起来。
十分钟后，季清槿回到包间。
她的脸色微微泛红，看得出是一路疾步回来的。
进门到走到宁筱面前的工夫，药盒已经被她拆开，宁筱习惯性地伸出手，很快，两粒药片就被放到了掌心。
季清槿伸手摸摸旁边水杯的温度，递给她，“喝吧。”
宁筱端起杯子把药片送下去，“谢谢。”
季清槿把剩下的药塞给她，“晚上记得再吃一次，以后早上还是不要吃凉的。”
对话其实再正常不过。
正常到身边的所有同事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充其量是打趣一句季小姐这哪里是学妹的样子啊，可比她家学姐的气场强多了之类。
只有宁筱和季清槿两个人，在季清槿重新落座之后，忽然间默契得甚至没再有一个对视，就像，在慌张地掩饰着什么一般……
下午的工作依旧进行得忙碌又顺利。
季清槿亦仍旧把所有沟通工作都交给了谭林林，直到临近下班——确切说是今天的工作进度基本推进完成的时候，才拿着刚刚画好的一张图表去敲了宁筱办公室的门。
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宁筱正拿着两份大约是效果图的文件对比着，“请进。”
抬头见来的是季清槿，反而有些怔忪，“……有什么问题吗？”
季清槿上前两步，把手里的图表递给她，“今天的进度，基本没有什么问题，想和你确认一下场地灯光的细节。”
宁筱指指办公桌前的椅子，“好，能稍等我五分钟吗？”
季清槿点点头，坐下。
她看到宁筱办公桌上已经打开却明显是只喝了几口的小米南瓜粥，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时间的确是晚上七点半，等到她终于放下手里的两份文件，还是忍不住先开口说了和工作没什么关系的话，“先把粥喝了吧，小心晚上又胃疼。”
宁筱想起五点的时候韩言就自动自发地张罗着给大家订晚上的外卖了，拿着手机一个一个问过来，到了她这儿就只有一句“哦林林刚才嘱咐了，宁姐你最好还是喝粥，来选个口味吧。”
这话自然不会是谭林林交待的，宁筱想起中午季小姐刻意避开自己视线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概要开心还是叹息了。
手边的粥还是温热的。
宁筱非常听话，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小勺子，一口一口地慢慢喝着粥，“你的晚饭呢，还没吃呢吧？”
这笃定的语气是什么回事……季清槿觉得自己非常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嗯……”
“要不然拿过来一起吃吧，边吃边说？”
“好。”
季清槿的晚饭只有一份看起来就清清淡淡的蔬菜沙拉。
宁筱看了一眼，顺手拉开抽屉找了一小袋风干牛肉，又拿了一包全麦饼干给她，“太少了这个，营养也不均衡。”
季清槿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却也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明天或者后天，我想到现场再确认一遍，你看看时间怎么安排合适。”
宁筱把手里相当工整的图表从头看到尾，“后天吧，后天下午一起过去。”
季清槿在本子上做了个标注，“好，还有灯光的问题……”话说到一半，刚刚随手被放到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想都没想第直接挂掉，对方大约是没意识到这个时间她还在工作，半分钟后，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宁筱看到，来电显示的位置上，是康遥的名字，“先接吧，说不定有什么事情呢。”
季清槿依旧是直接挂断了电话，想了想，切到微信页面发了条信息。
宁筱移开目光，玩笑道，“怎么，是有什么悄悄话吗？”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就如同谁晦涩的心情。
别无二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