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晓将至》泸晚

4、第 4 章

　　第无数次输掉游戏的莫怀昔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个人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第无数次向他们宣布:“我再也不玩这个脑残游戏了。”
　　莫怀时笑着在她旁边坐下，把她揽到自己怀里，说:“那我们以后就不玩了。”话虽是这样说的，手指却点开了莫怀昔的个人终端，小姑娘输了游戏气得都没有心情退出。游戏页面上显示的“失败”二字成功逗笑了看笑话的沈闻翌，不过被莫怀昔瞪了一眼后便收住了笑，在她的另一边坐下，总的看上去颇有一家三口的样子。
　　“看你哥给你赢回来。”沈将军这样告诉她，立刻收获了莫大小姐的一个白眼。
　　莫怀时选择性忽视自家妹妹惨不忍睹的战绩，点了重新开局，头顶着“和哥哥大杀四方”昵称的人物被随机分配到了一个地下实验室。
　　灯光昏暗。莫怀时让开地面上破碎的试管，走到走廊拐角处，手中握着一把普通的军用匕首，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猎物。
　　莫怀昔靠在他身上，看着系统不断弹出的击杀消息，有些小激动。
　　莫怀昔选的难度不大，莫怀时很快就结束了这场杀戮，他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讲最后一名对手击毙，待页面上浮现出“胜利”二字，便退出了游戏。

　　这个游戏叫《极限单兵》，名字粗暴，内容刺激，由傅氏开发，深得学生党的喜爱。
　　其实这并非只是个游戏，几年前它差点就成了现实。
　　现在各个国家都有在培养一些类似于极限单兵的人才，但将一个人训练到无所不能的程度实在是难度太大，尽管当下科技发达，某些不足之处可以用药物和其他东西弥补，但远远达不到他们想要的效果——极限。
　　所谓极限，当一个人的智力、武力、心性、生存力都达到一个限度，可以独自面对所有突发事件甚至可以独自对抗整个军队的状态，那就是他们想要的成果。
　　在明知困难的情况下，联盟竟然荒谬到想要在星际范围内组织“极限单兵大赛”，有意者可以以国家或军队的名义参加这项比赛。这无非又是各个势力之间的较量。
　　这个想法太不现实，但不妨有人支持，那时的沈闻翌手上的权利还不够稳固，最后这件事还是在他的父亲——联盟军事委员会主席沈河的强力反对下才不了了之。
　　《极限单兵》这款游戏简化了许多内容，除了是单人作战和事实场地之外与联盟的计划几乎没有关联，不然也不会被允许上市。
　　但是这个念头从被打消，它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肆意疯长，就待哪天破土而出，给这个看似安宁的社会带来一点动荡。

　　莫怀昔抬头亲了亲哥哥的脸颊来表示自己的愉悦。莫怀时对此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把她揽紧了些，没有说话，偏头与沈闻翌对视一眼。
　　然后气氛就突然陷入了凝重之中。
　　“……”小姑娘握着他手指的手松开了，“你们有坏事要告诉我吗”
　　到了这种时候，莫怀时和沈闻翌都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莫怀昔也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其实这个看似顽皮的小姑娘再懂事不过了。
　　“哥哥。”莫怀昔的声音里有了哭腔，却还是忍着眼泪揪着他的衣袖，“你要走了对不对”
　　莫怀时低头亲亲她的发顶，意思不言而喻。
　　沈闻翌起身，看了看两个相拥在一起的孩子，转身打算离开。
　　莫怀昔却喊住他:“闻翌哥你别走啊，昔儿也舍不得你。”
　　仿佛这句话按到了她什么开关，眼泪顿时从眼眶里滚了出来，任凭二人怎么安慰也止不住。
　　“昔儿乖，不哭好不好哥哥会经常回来看你的。”莫怀时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进了部队，哪有“经常回来”一说
　　沈闻翌别开了头。
　　哭了有一会儿，莫怀昔终是止住了眼泪，她从哥哥怀里挣出来，站在他面前低头盯着他。
　　她笑了。
　　“哥哥我刚刚给你算了一卦，”小姑娘抽了抽鼻子，拉过他的手，“就两年，两年内，我就有嫂子了。”
　　“好。”莫怀时笑着点头，说自己记下了。
　　沈闻翌指了指自己，问她:“那我呢”
　　方才才说舍不得他的莫怀昔这时依然不给他好脸色看，噘着嘴嘟囔:“看你平时欺负我那劲，就注定单身一辈子！”说着自己没忍住先笑了出来，松开莫怀时的手，转身跳到他身上，命令他:“后退五步！”
　　在这方面莫怀昔和沈闻翌特别有默契，他抱着体重只有自己一半的小人儿往后退了大大的五步，以确保两人说悄悄话时莫怀时听不到。
　　小姑娘低头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沈闻翌先是诧异，然后便笑开了，还煞有介事地点头:“你说的啊，到时候若是没改口看我怎么收拾你！”
　　莫怀时不知道妹妹说了些什么逗得沈闻翌那么开心，也不明白沈闻翌口中所说的“改口”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没有去问，趁着妹妹背对着自己，抹干了眼角的水渍。
　　气氛在三人的有意调节下轻松了不少。
　　沈闻翌看着他收拾好自己情绪后，才把莫怀昔放下，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说:“行了，又不是今天就分开了，瞧你哭的这傻样儿。”莫怀昔把他的手拍开，朝他做鬼脸:“你才傻呢！我先走啦！”说着便跑了出去。
　　“小丫头片子——”见莫怀昔头也不回的跑去车库，沈闻翌回过头，望着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男孩儿，柔声呼唤。
　　“小乖，走了。”

　　莫怀昔虽然没有驾照，但自家汽车权限沈闻翌是给她开通了的，此时她正坐在车上，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哥哥会参军，这是她早就料到的，只是真的到的这一天，她还是很舍不得。
　　莫怀时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啊。想到这里，眼泪就又要落下来，她赶紧拍拍自己的脸蛋，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许让哥哥担心，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于是当沈闻翌和莫怀时上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姑娘红着眼眶微笑的模样。
　　莫怀时顿时心疼的心都揪了起来。沈闻翌偏头看她，道:“不如再哭一会儿”
　　莫怀昔摇头，叫他赶快开车。沈闻翌这才发动车子。
　　等心头那点难受劲儿过去，莫怀昔就注意到沈闻翌没有穿军装，只着了一件黑衬衫，开口问他:“闻翌哥，您微服私访啊”沈闻翌笑说:“这倒不是，我们是过去玩的，又不是干什么正经事，不用穿那么严肃。”
　　莫怀昔:“……把基地当旅游景点的恐怕整个星际就你一个人了。”沈将军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莫怀时点头称是:“还拉了两个普通公民。”
　　心胸开阔的沈将军好丝毫不建议兄妹俩的吐槽，反而引以为傲，莫怀昔表示她对帝国的未来充满担忧。
　　沈闻翌望着不远处的基地入口，想起了莫怀昔给他卜的那一卦，笑了起来。
　　“闻翌哥，两年内，我想我可以改口叫你嫂子了，你可要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