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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诡异水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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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真不言语。
方执却笑了：“这位……姑娘。”他顿了顿道：“你可曾在此处见过一个小和尚？我们正要找他。”
这女子一听，又是一笑，一双媚眼朝着方执看来，却好似在暗送秋波，纪真皱眉，脚下一动，挡住了这女子的视线。
这女子也不恼，用帕子捂着唇角笑了，这笑声虽然也算得上娇俏动人，但是在如此情态下，却隐隐透着几分媚意。
“这位应当就是流霜殿了吧，奴家久居陋室，却也听闻过流霜殿的大名。”不过是一句话，却带出一抹欲语还羞之意，似含着万种情意。
方执恍若未闻，又笑了：“贱名能闻尊耳，在下不胜荣幸，只是之前的疑问，还请姑娘解答。”这话客气的紧，丝毫不为所动。
这女子一听这话，一垂眸，脸上带出几分冷意。
“没见过！”她语气不善，似是有些恼了。
方执却不以为意：“姑娘还是好生回答我吧，我身前这位停云殿，他手中这把长风剑可不是吃素的，折在他这把剑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姑娘还是有个台阶就下来吧。”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方执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而纪真的长风剑已经蓄起了灵力，震得周围的空气也飒飒作响。
那女子脸色一白，脚下向后退了一步，她咬着朱唇，许久才指了指右方。
“我瞧着他朝着那边的枯树走去了。”这会儿她的声音再没有了之前的得意，带着一丝干涩。
方执点头微笑：“那就多谢姑娘了。”
那女子恶狠狠的瞪了方执一眼，转身便走。
又是一眨眼，她便消失在浓雾之中，再无踪迹。
“不过一个精怪，你何必这般客气。”看着那人离开，纪真冷冷道。
方执却笑了：“万物皆有灵，当年你们纪家先辈也没有将此处肃清，而你我今日与她无冤无仇，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
原来刚刚那个女子，竟然是这水泽中化形的精怪，所以才会一动一静皆有撩人之意，这原本就不像是人类女子会有的风情。
“走吧，过去看看。”方执道。
纪真点了点头，率先朝着刚刚那女子指引的方向走去。
不过走了几百米，果然看到一颗树伫立在一汪浅浅的水泽中，那树一半完全枯死，一半却生机勃勃，看起来十分诡异。
方执皱眉，低声呢喃：“有些意思。”
纪真却直接走上前去，伸手触摸树枝上伸出来的嫩叶。
“唉，你……”方执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拦，纪真的手已经抚了上去。
“生机犹在。”纪真眉头皱的越发深了。
方执也有些惊讶，这么诡异的生长环境，竟然还生机犹在，他本以为这是某种化形之术或者迷幻之术而已。
话音刚落，这大树突然一抖，干枯的那边，几根枯枝朝着纪真和方执刺来。
方执微惊，脚下连退几步，纪真却一步不退，提着剑刷刷几下，将枯枝尽数削断，而等他削完了枯枝还不罢休，直直朝着树的本体而去，好似真要将这棵树连根铲除。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剑还没有刺到眼前，那棵树竟然先开口了。
纪真眉间微蹙，手上的剑却划过一个弧度，只削去了一丛枝杈。
“你会说话！”方执很感兴趣的凑了上来，看向那棵树。
那树的树干微微一闪，退下了平滑的面纱，露出一张脸。
就像是拿刀子在树干上刻出来的五官，有些崎岖不平，但是却也勉强分得清耳鼻口眼。
“两位大人饶过小妖吧，是小妖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两位大人了。”这树一点风骨也无，张口就是求饶的话。
方执十分感兴趣的摸下巴：“你竟然成精了，你这样半生半死的状态也能成精吗？”
这树妖一抖树冠，脸上露出一个类似于谄媚的笑：“小妖原本是一个孤魂，后来被这棵树的精魄吸引，这才与这棵树融合，成为了树妖，这树原本就是一颗死树，是因为融合了小妖的魂魄，这才活了一半。”
“原来如此。”方执恍然大悟。
纪真却没这个闲工夫和他聊天，直接道：“你可曾进过一个小和尚过来，他眉心有一点朱砂。”
树妖一呆，然后突然瑟瑟发抖：“那那那那小和尚小妖的确见过，但是他，他到底去了哪儿，小妖我……”
“说是不说？”纪真眸色冷凝。
这下子，这树妖枯掉的那半边树叶全抖下来了。
“我我我，我说。”树妖也是被纪真吓怕了：“那小和尚往我这边走，还靠在我枝干上休息，我看他，看他……”
“看他好欺负，是不是？”方执笑着看着这树妖。
树妖又是一抖，干脆闭起了眼睛，高声道：“是小妖不对，不该欺负那位高僧，但是他，他也没有受多重的伤。”说到这儿他又鼓起勇气，偷瞄了纪真一眼，低声嘟囔：“我，我还将我的地盘借给他养伤呢。”
纪真一蹙眉：“他人呢？”
树妖一愣，然后伸出枝干指了指水泽深处：“他去里面了，他来这儿好几天，每天都会去里面寻找什么，不过太阳下山前，他会回来的。”
纪真回头看向方执。
方执略想了想，道：“那我们就在这儿等他。”
水泽中形势不明，要是进去找，说不定还会错过浪费时间，在这儿等虽然会花点时间，但是比较保险。
纪真自然也不会有意见，就收起剑，站到了一旁。
不过方执是安静不下来的，看着那棵树，笑嘻嘻的凑了上去，开始东问西问，不仅问，还四下用灵力查探，弄得那树妖一会儿笑一会儿叫，但是一看旁边纪真的脸色，它还偏偏不敢反抗，只能蔫头耷脑的任由方执动作。
最后方执实在无聊，又走回纪真身边，喃喃道：“这个地方又阴暗又潮湿，而且还这么危险，明崇那个小和尚怎么能呆这么久。”
纪真抿唇：“等他回来了，自然就能知道。”
话音刚落，那树妖却突然倒吸一口气，急促道：“他回来了。”
方执一愣，感知范围内，也有了一丝波动，他看向了波动的来处。
伴着夜色的深沉，浓雾深处有一人缓缓走来，他一身月白僧衣，眉间一点朱砂，面容秀雅，眉目如画。
看起来不过是十八九岁的少年，与纪延差不多年纪。
方执看着他，愣住了，纪真也跟着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暗沉。
“你……”方执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那小和尚，也看到了方执和纪真，微微一笑：“小僧明崇，见过两位施主。”
方执心下微沉，他看起来似乎完好无损，一点伤势也无。
“我们是从菩提寺来的。”纪真只这短短一句话，就令明崇面色大变。
他先是一喜，然后渐渐转为苦笑：“方丈师父都知道了？”
“你的信送回去了。”纪真紧紧盯着他，语气谨慎。
“啊，送回去了啊……”他面露苦涩：“方丈师父没有太过担心吧？”他转瞬又恢复过来，一脸担忧的看着纪真和方执。
方执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纪真还保持着冷静。
“他让我来找你。”纪真这话，语调都低了三分。
明崇歪了歪头，突然笑了：“方丈师父这般牵挂我，是我的不是。”
“哪里是你的错！”方执忍不住开口：“你和纪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对你做了……”方执说道最后，也说不下去了，只有些懊恼的侧过头去，似是在与谁生气。
而明崇却只是低下头抿着唇笑，只是他的唇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这件事……我之后再说吧。”他低声呢喃。
方执眼中生出不忍，到底还是没有追问。
纪真看着明崇，叹了口气：“你放心，我绝不会包庇任何人。”
这话虽然说得隐晦，但是明白人却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明崇却恍若未觉，又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看着纪真：“阁下是停云殿吧？”
纪真并不回避，点了点头：“我是，这次我们纪家人做下的错事，是纪氏教子无方，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谁知明崇却笑了：“我不想要什么交代。”
方执忍不住开口：“为何？他将你掳来，还害的你……”方执顿了顿：“难道你不恨他？”
明崇脸上平静而又恬淡，他白皙的脸，在夜色中显得更加苍白。
“已经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他笑着看向方执：“我只想求停云殿和这位前辈一件事情。”
方执语气一滞，低头叹了口气：“我叫方执，你不必客气。”
明崇一惊：“原来阁下竟然是流霜殿，竟然劳动两位观风使来找我，真是罪过。”一边说，他一边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方执看着他，却越发觉得不忍，真是个好孩子啊……竟然会遭受这种事情……
“你想求我什么？”纪真依旧看着明崇：“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
明崇这个时候却不着急，只是偏头笑了笑，那笑容如此清澈，让方执也愣了愣。
“我想请二位，帮我找一个东西。”他有些不好意思：“是方丈师父在我下山前，送我的一串佛珠，我一直都放在袖子里的，但是这次跑出来，却不见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和纪真和方执：“我不敢回去，我怕阿延又发癔症，你帮我问问他好不好？”
方执听了这话，忍不住握拳，心头上的那口火气，不上不下，憋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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