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变成男主白月光[穿书]》宋央

17、青葱岁月

　　他们被关进了思过殿，方执闲的无聊，就开始调笑纪真，但是纪真这次却学乖了，方执说话，他根本不理，只远远的坐在一旁，调息打坐。

　　不知过了多久，方执实在觉得无聊，趴在地上道：“唉，都怪你，我这次差一点就要赢钱了，现在好了，都打水漂了。”

　　原本以为这句话也得不到回复，但是十分奇异的是，纪真竟然回话了：“你为什么想要赢钱？”纪真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执一愣，坐起身来：“纪公子难道连这个也不明白吗？当然是需要钱了。”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笑着道。

　　又是一阵沉默。

　　“你要钱做什么？你住在学宫，吃用也是学宫资助，有何用钱之处？”纪真并不罢休，继续问道。

　　方执眉眼微动，没想到他会继续追问，不过他嘴上依旧口花花：“这有什么为什么的，想要就要了，你问的这么清楚，难道是想要赔偿我不成？”后半句话他是忍着笑说出来的。

　　但是他没想到，纪真那边，这次却是立刻回了话：“我可以赔偿你。”他顿了顿：“只要你告诉你，你为什么要钱？”

　　方执一愣，然后呼吸瞬间急促：“你真的愿意？”

　　“绝无虚言。”纪真语气坚定。

　　方执垂头，思索了片刻，终于开了口：“楚娆，你应该知道吧。”

　　也没等纪真回答，方执继续道：“她母亲好像病了，写信过来给她，她问我借钱，我答应了，但是钱不够，就……”

　　不知道为什么，说起这个，方执反而有些不自在。

　　方执这个时候其实不知道，楚娆的母亲早就死了，而送来的那封信，是楚娆父亲模仿楚娆母亲的笔迹寄过来骗钱的。

　　而楚娆更是通过这封信，确定了自己母亲的死亡，不过这一切，方执毫不知情。

　　此时的方执为了摆脱这种不自在，生硬的转移话题：“我现在说了，你赶紧赔钱。”这时的语气少了几分戏谑，多了一丝恼怒的青涩。

　　一个荷包从纪真的方向抛了过来，方执手忙脚乱的接住，嘴里还忍不住抱怨：“扔之前好歹说一声啊。”

　　但是脸上却是美滋滋，掏出来数了几块，然后又将剩下的扔了回去。

　　“这些就够了，谢谢啦！”他语气欢快。

　　纪真拿着扔回来的荷包，微微垂眸，神思不属。

　　之后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不管方执再怎么挑话，纪真都不回应，最后方执也觉得寡然无趣，只好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数羊。

　　这种沉默一直到下午，魏同偷偷跑来看他们，这才打破。

　　“纪兄，方，方兄，你们还好吗？”魏同有些惊惧的声音在思过殿外响起。

　　方执一听，立刻从地上窜了起来，跑到门边：“魏同，你怎么才来！”

　　“我我，我是看着院师不在了，才敢偷偷跑来，方兄，你还好吗？”魏同的声音有些怯懦。

　　方执大咧咧一摆手：“先不说这个，我这有个东西，你拿出去给楚娆。”说完他就将荷包，从送饭的通道处扔了出去。

　　外面的魏同惊呼了一声，然后手忙脚乱的接住了荷包，这才道：“方兄，你放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的一定办到，你对楚姑娘的情意，我想她一定会……”

　　“唉唉唉，你乱七八糟说什么东西啊！”不知道为什么，当着纪真的面说这些，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赶紧把东西送过去，别的话少说！”方执低斥道。

　　“我，我知道了。”魏同弱弱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方执还以为魏同离开了，没想到魏同又开了口：“纪兄，你有没有什么事要我办的？”这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方执听了直呲牙，有些恼火，自己的小弟给别人献殷勤，任谁心理都不舒服。

　　“不必了，多谢。”纪真的声音依旧冷漠简洁。

　　“好，好吧。”魏同似是有些懊恼，然后又对方执道：“方兄，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赶紧走！”方执气不顺的挥手。

　　魏同这才离开。

　　等魏同走了，方执又忍不住道：“唉，我说，你到底给魏同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好歹还救过他，他怎么就对你这么言听计从。”

　　一阵长久的沉默，就在方执以为纪真不会答话之时，终于传来了纪真的声音。

　　“不知。”

　　清冽平静，没有丝毫温度，但是不知为何，却让方执笑了出来。

　　“真是个怪人。”他一边笑一边嘟囔。

　　子时之前，纪真被放了出去，而方执却是结结实实被关了整整一个月，等他出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太阳，都激动的泪流满面，当然了，这眼泪一部分属于生理刺激。

　　“方，方兄！”魏同激动的迎面跑了过来。

　　魏同比方执瘦小一些，长得文弱，气质也文弱，看起来十分好欺负，若不是这几年跟着方执混久了，只怕更好欺负。

　　“还算有些良心，知道来接我。”方执大咧咧的揽住魏同的肩，狠狠的拍了两下。

　　魏同被拍的龇牙咧嘴，但是脸上还是带着傻笑：“你总算是出来了，你不知道，你进去的这几天，楚姑娘一直很担心你。”

　　“哎呀，你老说她做什么。”方执有些不以为意：“走吧，既然出来了，就去好好吃一顿！”他笑着拉着魏同朝着学宫外走去。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身后不远的拐角处，有一双清冷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

　　**

　　“傻傻站在外面做什么？”纪真清冷的声音，让方执猛然回过神来，他看向纪真，却见他正站在门边，皱眉看着他。

　　“啊，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方执笑着道。

　　以前两个字，让纪真皱了皱眉：“赶紧进来吧。”他转身进屋：“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去沧州。”

　　方执一愣，突然笑了：“说起来，天下九州，我还从未去过沧州呢，这次有停云殿在，看来可以好好游览一番了。”

　　纪真不搭话，只低着头铺床。

　　方执却故意上前躺倒在被子上，打断了纪真的整理，他笑嘻嘻仰头看着纪真：“停云殿，做什么这么冷淡啊，难道是被你们纪家人做的事刺激到了？”

　　其实要是从表面看起来，纪真的态度几乎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偏偏方执却觉得他有些不高兴。

　　而纪真则是依旧维持着半弯腰的状态，看着躺在被子上，压着自己手的方执，眼眸中愈发深沉。

　　他猛地从被子下抽出手，一手提方执的腰，一手掀被子，将他塞进了被窝。

　　“好好睡觉，不要多想。”他沉声道，说完转身朝着窗台走去。

　　方执也被他这个操作给弄得愣住了，等他走了，这才从被窝里挣扎出来，冲着他的背影挥拳：“迟早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纪真脚步不停，吹熄了蜡烛，这才回来。

　　方执故意摆成个大字，不给他睡得地方，但是纪真缺不着急，只冷声道：“是我再来一遍，还是你自己往里走？”

　　方执忍不住头皮发麻，心理略微忖度了一下，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只能窝窝囊囊的往床里面滚了滚，嘴上却还是不服输：“这次就先饶过你，下次给我小心点。”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被子还是给纪真扔了一条。

　　纪真接住，看了一眼方执，方执却已经转过身去睡下了。

　　纪真抿了抿唇，盖好被子，睡下了。

　　**

　　第二天一大早，纪真和方执就离开了菩提寺，还是之前那个明照小和尚送的他们。

　　方执故意套他的话，问他：“从风殿和如晦殿来寺中都干了些什么啊？”

　　明照看了方执一眼，虽然眼中有不忿，但是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从风殿妻子去世之后，就将骨灰记在寺中，他每年这个时候都回来与方丈论经，至于如晦殿，他似乎是……”明照的脸一红，然后不耐烦道：“反正是喝醉了，在屋里睡了大半天，醒来就走了。”

　　方执看小和尚脸红，忍不住调笑：“如晦殿是什么啊？你出家人，怎么还言语不尽不实。”

　　“你！”明照气鼓鼓的，脸涨得通红。

　　纪真低声道：“好了，不要为难他。”

　　方执觉得有些没意思的撇了撇嘴，笑嘻嘻跟着纪真出了菩提寺山门。

　　等出去了，纪真这才道：“你可知红粉塚之名？”

　　方执一愣，立刻有些激动道：“难道传说是真的？”

　　纪真缓缓点头：“红粉塚虽然表面做的是皮肉生意，但是其实内里十分复杂，一直转迁各处，所以踪迹难寻，我听师父说过，渝州群山中，的确曾出现过红粉塚的身影，据闻如晦殿就是常客。”

　　“真是想不到。”方执忍不住感叹。

　　其实他之前也曾见过唐昼，唐昼比他大好几岁，早在方执还在学宫之时，就已经有天才之名，成为观风副使，最后更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受命成为观风使。

　　那时候的唐昼真是意气风发，风流倜傥，只是没想到不过几年，他便沉醉于酒色之中，日渐消磨，没有了往日风姿。

　　“你不必忧心，解决完这件事之后，我们再继续调查那幕后之人。”纪真突然开口。

　　方执一愣，然后笑着看向纪真：“反正已经有了线索，那几个人也跑不掉，自然是眼下的事情要紧，我已经等了十年，也不在乎这一时片刻。”

　　纪真沉默，神情却略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