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重生一世》汉水雅韵

71、七十一

　　润玉缓缓站起来，一字一句道：“火神殿下，孤是如何陷害母神了？母神步步紧逼，孤多次忍让。父帝责罚母神，是母神罪有应得，怎么成了孤心狠手辣？”
　　旭凤指着润玉道：“你胡说！”
　　荼姚冷笑，道：“你和魔界暗通曲款，天界本来有能力收服魔界，却被太子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太子，难不成魔界没给你什么好处？”
　　润玉轻笑，道：“母神倒是说说，孤得了魔界什么好处？证据又在哪里？”
　　荼姚冷哼一声，道：“凭你没有收服魔界，就可以推测出来。”
　　润玉冷冷道：“一句推测，就要攀污孤，母神，未免太儿戏了。”
　　太微道：“天后，倘若事事都要靠推测，是不是本座现在可以说，天后无事生非，攀污太子，图谋不轨，意图谋夺太子之位。”
　　见太微如此说，旭凤道：“父帝，润玉对母神如此不孝，父帝怎能这般纵容？再有，母神怀疑的也不无道理。润玉明明可以收服魔界，却白白错失良机，实在可疑。”
　　润玉为什么不收服魔界，自然有润玉的道理，太微想，大概是害怕收服魔界，牵连到鬼界，鬼界又和人界休戚相关，润玉不想让人界无辜受累。
　　太微冷声道：“收服魔界，你们想的轻巧，魔界鬼界相连，鬼界人界休戚相关。一旦魔界狗急跳墙，动到鬼界，人界无辜受累。这个罪责，谁敢承担？”
　　润玉暗暗点头，太微的确是长进了，要灭魔界，必须先收拾掉鬼界。他夺云城，就是为了来日收服鬼界。当然，和魔界暗通曲款，他还真是有，那一颗棋子，十分有用。不然，怎么会那么轻巧的弄死固城王那么个祸害。
　　荼姚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陛下何时变得如此妇人之仁了？我看，是陛下袒护这个不忠不孝的庶孽之子。”
　　太微道：“本座效法人界，封了簌离为副后，位同平妻。何来庶孽之子，荼姚，你嘴巴干净些。”
　　荼姚冷笑，看着润玉道：“太子好手段啊！蛊惑君父。”
　　润玉道：“孤自然是好手段，多谢母神夸奖。”
　　太微摆手，道：“天后言行无当，苛待长子，且假传天旨，私自发兵，意图挑起天魔大战，离间本座与太子。其心可诛，罪无可恕。来人，把天后拉下去，打入冷宫。”众神无不咋舌，怎么都闹到要废后的地步了。
　　旭凤抓着太微衣襟，跪下哀求道：“父帝恕罪，母神也是关心则乱。想要早点儿结束战争，母神是嫡母，对润玉说几句，也是为了润玉好，无伤大雅。父帝，您怎么能如此对待母神？”
　　太微冷声道：“你母神关心你，是不是也跟关心你兄长一样。还有你，你像个什么样子？润玉是你兄长，你呢？从小对你兄长就不尊重，如今，更是不辨是非。”
　　“凤娃……”丹朱府里有事情，来的比较迟，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旭凤跪倒在地，荼姚跌在地上，及其狼狈。“谁能告诉老夫，这是怎么回事？”
　　太微指着荼姚旭凤母子，冷冷道：“一个不慈不爱，心狠手辣，一味地想要污蔑玉儿。还有一个不知礼义廉耻，随意谩骂兄长。”
　　丹朱急得直跺脚，道：“皇兄，润玉心机深沉，你立他做太子，不多加提防也就算了，还为了他为难凤娃。”
　　太微道：“够了，丹朱，本座念及同胞之情，你不要再肆意妄为了。”
　　丹朱道：“兄弟之情，你忘了大哥是怎么死的了吗？”
　　“丹朱！”太微怒道，正要发作，却突然觉得直冒冷气，他看向润玉，果然见润玉面沉似水。
　　润玉看着丹朱，冷声道：“丹朱，孤叫你一声叔父，是孤的教养，你不要倚老卖老，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下犯上，把你贬入畜～牲道，都是便宜你。”
　　旭凤指着润玉怒道：“润玉，你竟然连叔父都不放在眼里，如此目无尊卑，简直可恨。”
　　润玉脸上挂着冷漠的笑容：“孤记得，天界的礼，乃是不以年纪排行论尊卑的，丹朱不过一介散仙，父帝是大罗金仙，孤更是准圣之上的圣神，孤倒要问问，你们视礼法尊卑于无物，有何颜面在此大放厥词。刚才进殿，不曾经过司礼天官告知天帝，入殿之后，不曾向天帝行礼，天帝尚未说话，丹朱，你身为臣子，却质问天帝，诋毁太子。身为小小一个散仙，谁给你的权利，让你置评大罗金仙，诽谤圣神的？若是人人如你们这般没有规矩，没有上下，没有尊卑，天威何以壮？君威何以明？社稷何以稳固呢？你们自诩懂得规矩，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要别人来提醒吗？”
　　丹朱又要说话，可是一瞬间对上那双星河一般的眼睛……润玉嘴角带笑，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里面却是带着冷酷的寒芒，他竟不寒而栗，手足似僵。如梦初醒般，丹朱突然意识到，再说下去，他会死无葬身之地。廉晁根本没死，弑兄不成立，太微继位，也有先天帝的明旨，夺位不成立。加之固城王已死，当年之事，就算是挑出来，太微不认，也是一桩无头公案。“怪不得，你非要杀了固城王不可。润玉，你可真是皇兄的好儿子。”
　　廉晁！太微猛然反应过来，心中只觉得暖暖的，想着润玉借卞城王之手，杀固城王，事后还诛杀固城王亲信。堵住妖界悠悠众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在毁掉当年他要杀廉晁的证据，使这件事成为无头公案。润玉，竟是如此维护他。太微走过来，拍了拍润玉肩头，小声道：“谢谢玉儿”
　　润玉看了太微一眼，有点儿想哭，父帝，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要试探我？旋即，冷静下来，“丹朱，目无尊卑，不敬天帝，诽谤圣神。不如，就把他打入轮回，历劫百世。父帝，以为如何？”
　　太微看着丹朱，眼底欲加厌恶，“准太子所奏！”没等旭凤开口求情，润玉一挥手，把丹朱打入轮回。太微又道：“把荼姚拉下去，让人去紫方云宫，取回天后侧宝。”
　　“等等！”众神愕然，连着太微都吓了一跳，开口的竟然是润玉。润玉压下心中的怒火，道：“父帝，天后还是孩儿嫡母，若是只是为了教训孩儿几句，就被废后。只怕众神捕风捉影，以讹传讹，有损父帝清明。毕竟，废后是失德之举。”
　　太微看了润玉许久，仰天长叹，道：“把天后拉下去，封禁紫方云宫，禁足三千年。”
　　三千年，旭凤还要求情，太微却十分恼火，道：“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本座直接废后。本座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拿什么嫡庶尊卑说事。”
　　“荼姚认罚，谢天帝。”荼姚反应过来了，她不能失去天后之位，嫡子，是旭凤唯一的筹码。
　　“旭凤，你既然不知尊卑，不知礼仪，也去人界历劫十年。”
　　天界十年，人界三千多年，旭凤要轮回三十多世，天帝这样的惩罚，不可为不重。
　　看着跃跃欲试的某些神仙，太微开口道：“谁敢求情，同罪论处！”顿了片刻道：“起驾回宫，众位卿家慢饮慢用。”
　　“臣等恭送天帝！”
　　太微走了几步，突然停下，“玉儿，你随为父来北辰宫一趟。”天知道，太微现在有多恼火。想了这么久，对比润玉方才那幅委屈巴巴的表情。太微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今世对润玉，也算是仁至义尽，招妖幡，也是真心给润玉，从未有试探疑心之意。这小子，一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子虚乌有之事，简直就是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