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重生一世》汉水雅韵

52、五十二

　　天已经暗下去，夜明珠照的九霄云殿阑珊斑驳，可是令人生畏的不是宝座上的天帝太微。而是右侧侍立的那个白色的身影一动不动地坐着，满身散发着一种凌然的气息，即使在柔和的光华中，也能看到他眼里那种噬人的光芒，让一众人遍体生寒。
　　太微：“玉儿，你……”
　　润玉：“简单一点儿说，梓芬，我想知道父帝怎么处理？”
　　太微：“非杀她不可吗？”
　　润玉：“梓芬亲自绑了洛霖，十二芳主，是有功之臣。”
　　太微：“你要大开杀戒？”
　　润玉：“怀柔，杀伐，恩威并施。”
　　太微：你说清楚点儿！行吗？
　　“具体点儿！”
　　润玉：“怀柔，梓芬平叛有功，洛霖迷途知返，斗姆元君为徒赎罪，自愿下上清天。故而，赦免其死罪，这叫怀柔。杀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水神之位必须废，水神令必须毁，花神令也必须毁，这叫做杀伐。花神仍是花神，百花宫宫主。不过，花神令既然没了，就没有花神之说，封百花仙子。”
　　太微：“如此一来，花神就丧失了对六界花木的掌控权。只怕九霄云殿，有的闹腾。”
　　润玉冷笑，“待罪之身，没让他们人头落地，就是恩宽。他们愿意，神令得毁，不愿意，也得毁。”
　　太微：“玉儿，你和前世相比，差得太多了。”
　　润玉：“父帝是奇怪，以我前世的脾气，洛霖，梓芬，还有那十二芳主，这一次都得人头落地。”
　　太微点头，“不错。”
　　润玉：“父帝，孩儿劝您一句，既然没了那心思，就要断的干干净净。否则，您自己的后院儿，您有点儿数。”
　　太微：“不过曾经相交一场，不愿意看他们身首异处。”
　　润玉：“他们现在就是身首异处，也是罪有应得！”
　　太微：“你还没告诉为父，你为什么会变这么多？”
　　润玉：“师尊告诉我，人界有位帝王的一番话：所谓江山，是名江山，而非实指江山。君既不是山，臣民便不是江。古人称长江为江，黄河为河，长江水清，黄河水浊，长江在流，黄河也在流。古谚云‘圣人出，黄河清’，可黄河什么时候清过？长江之水灌溉了两岸数省之田地，黄河之水也灌溉了数省两岸之田地。只能不因水清而偏用，也只能不能因水浊而偏废，自古皆然。（节选自大明王朝）父帝，您明白了吗？”
　　太微：“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为父以为玉儿光风霁月，却也不曾想是如此暗箱操作。”
　　润玉笑了笑，“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前世，彦佑给我说了一句话，说孩儿的心，比太湖的淤泥还要黑，还要浊。可是父帝，帝王之道，就是要学会容忍，学会纳百川。再肮脏的东西，只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再恶心，都得吞。帝王的心，的确比太湖的淤泥，还要黑，还要浊。”
　　太微似乎明白了，叹了口气，“明白了，玉儿的意思是，帝王之道，上善若水，滚滚沙尘，神秘莫测，然，尘埃落定之时，也是清澈无虞，育万物生灵。”
　　润玉：“是这个道理！”
　　太微：“看来九天玄女教了你不少东西。”
　　说到这里，润玉暗暗腹谤，他们这一家子，天帝都没怎么受过储君教育，直奔天帝宝座。怪不得，一代不如一代。
　　翌日，九霄云殿，天帝下旨废水神，毁水神令，花神令，花神改封百花仙子，仍居百花宫。十二芳主废神位，贬入凡尘。
　　众神虽有疑惑，倒也没怎么闹腾，斗姆元君都被逼下上清天，为洛霖，梓芬赎罪。再说了，梓芬又是平叛功臣。十二芳主，贬入凡尘，虽然罚的不狠，但是罚到了痛处。
　　待众神散去，太微似笑非笑看着润玉，“没想到，斗姆元君都被你玩弄于手掌之中。为徒弟赎罪，愿离上清天。以后她再想上来，脸上都挂不住了。”
　　润玉挑眉，“父帝反应的很快啊！”
　　太微：“你—欠—打！”
　　润玉：“小气死了，玩笑都开不得！”
　　太微：那也没必要那么鄙视我智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