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若梦》蜂蜜不甜

51、番外(向穆白)

　　此情可待成追忆（上）

　　六岁的时候，母后请祭司为我占了三卦：

　　第一卦：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祭司说此卦为乾卦，乾上乾下，传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我看向满心欢喜的母后，也就是说我有做皇帝的命？母后温柔的拍了拍我的头，示意我再耐心的听下去。

　　第二卦：两生花开，朝荣暮败。

　　祭司刚说完，母后的脸色就大变，手上的白玉茶杯“咕咚”一声坠落在地，惊起一串水花。

　　祭司连忙跪匍在地大喊饶命恕罪，我第一次从母后苍白的脸上看见冷意。

　　第三卦未果，没几日，那个祭司就在自己屋里自尽了，那时的我已经开始跟着年长的兄弟去尚书房听太傅教学，卯入申出，学习《四书》、《五经》，背诵《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及骑射武功的训练。虽然父王常对我们说，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志在四方，以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为重，但我却更向往宫外自在惬意的生活，不喜宫中繁复的规矩，疲于应付各兄弟间的勾心斗角。而那时的我已懂得深宫中的进退，审时度势和察言观色，所以也明白这件事的轻重，只是心里还是不舒服，那第二卦究竟是何解，竟把如母后这般心性纯良的人也逼得做这等无可奈何之事。有天我终于问出口，她蹲下来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你要记住母后的话，不要轻易为任何女子付出真情。”

　　见母后一脸焦急，我连连点头，从那时开始，命相筮卜之说，我就从来不信。

　　只是却没想到，原来人真的是有命运，该发生的时候一切就顺其自然的发生，毫无一点预照，而在九岁那年遇见的她，完全就是在我的预料之外。

　　因为那个卜文，母后一直不让我身边有丫环跟随侍候，所以五岁之后，身边就只有两个小太监陪伴，别的兄长七岁就已经尽人事，不是被太监教导强行与自己的贴身丫环发生关系，就是被自己的奶娘引诱献出了第一次，从此沉沦在欲望之海，不能自拔。他们每次从尚书房出来都会聚在一起谈论这些男欢女爱之事，有次，三哥神秘兮兮的拉扯着我们进他寝宫，说是有妙物给我们欣赏，那时三哥已经立了正妃，我觉得这样一干人浩浩荡荡去他寝宫，于理不和，但是坳不过他，硬是被他拽着去了，一路上还不停的对我们说一定让我们不枉此行。

　　还好到了后，他的正妃被太后叫出去了，不然我们这一趟要是传到父王耳中，一定会被狠狠的教训一番。

　　他带我们进了他的书房，然后遣散了所有丫环，小心翼翼的从书架上取出一卷轴子，我们都好奇的围了上去，看他这么宝贝，难道是名画不成。

　　谁知刚展开，众兄弟都纷纷抽了一口凉气，只见两尺不到的卷轴上竟是一幅幅春宫图，里面的男男女女都是赤身裸体，摆出一个个□□之极的姿势，旁边还有几句小诗，虽然之前有听他们说过男女间交合的事，但是把这种事画在卷轴上我还是第一次见，顿时红了脸，往后退了几步，见他们还在那边看得津津有味，我咳了一下，“三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他们纷纷转过头来一脸惊异的看着我，三哥更是一脸调侃的语气，“五弟，我们兄弟几个可都是沾了荤的，也不知道你是在矜持什么？难道五弟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我的脸更是滚烫的不行，“三哥莫要胡说。”

　　“胡不胡说得证明一下。”三哥话刚说完，二哥就马上接道，“怎么证明？难道今儿还要在这里试试不成？”

　　三哥淡笑不语，只拍了拍手，一个样貌清秀的丫环推开书房门走了进来，一张白皙雅致的鹅蛋脸上娇笑颜颜，“流云给各位皇子请安。”

　　“罢了罢了。”三哥不耐烦的挥挥手，“流云，你过来，照着这些图好好伺候我们爷几个，把爷伺候高兴了，爷重重有赏！”

　　“哈哈，不愧是三哥，这种刺激的玩法也能想得出来。”四哥话一说完，周围顿时哄笑一片，各个都一脸兴奋的盯着流云。

　　我扭头，心里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啊！”流云突然大叫一声，我回头，不知她是被谁抢先一步抱着先放倒在了书桌上，其他人都纷纷如饿虎扑羊似的扑了上去，等我再回头看时，他们都已经扭作了一团。

　　我推开书房门走了出去，刚关上门，里面就传来流云痛苦的呻呤声，我终于忍受不了，蹲在树旁干呕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从树上响了起来，“你不适合深宫。”

　　我永远记得那是一个夏天，一身白衣的她就这么突然的闯进了我的视野，晶莹剔透的小脸，整齐的睫毛下是一双晶亮的凤目，娇翘的小瑶鼻秀气挺直，樱桃小嘴，线条柔和流畅、皎月般的桃腮，秀美至极。明明只有五六岁的样子，脸上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竟是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和淡定。

　　“你是谁？”

　　她沉默了一下，突然对我笑道，“五皇子，第一次见面，我是夏-汐-颜！"